第二十五章 君子喻于義 小人喻于利
“張顏不是我說你,我記得張家可是有不少孩子,怎么偏偏就是你來做這件事?”張顏聽出孟涵垚是真的生氣了。
“要放在別人身上,能攀上曹家可是普天同慶的好事,你們怎么一個比一個生氣?”
“好事個屁!咱們這個圈里的人誰沒聽說過曹瑜淵的事,除了那些要錢不要命的才會往他身上撲,其他人怕他都來不及?!?p> “王爺,你是不是被威脅了?還是被抓到什么把柄了?”
“都沒有?!?p> “那為什么……”
張顏打斷謝祖岸,“是我主動要求的。”
——
“老爺,張顏小姐接回來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前門了?!?p> 張?zhí)毂L质疽庾约褐獣粤?,他面前正站著一名男孩和一名女孩,“張顏比你們大,一會見面記得叫姐姐?!?p> 那名女孩一身紫色小裙穿的十分華麗,對于父親的這句話明顯并不放在心上,而男孩更是冷哼一聲,“她在孤兒院生活了八年,指不定沾染上了什么惡心的習慣,臟得要死,我才不承認她是我姐?!?p> 張?zhí)毂_€沒開口,一名女孩走了進來,“不承認你也得承認?!?p> 和一身華服的小女孩相比,張顏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洗的有些泛黃了,但張顏身上那股淡淡的疏離感卻為她撐起了這件衣服。
“你誰??!”
張家有些重男輕女,再加上張家每代輔佐曹家的極大部分都是男孩,所以張無書是被張家寵大,哪里被人這么說過。
張顏瞥了他一眼,“我以為這種環(huán)境下,有點腦子的都能看出來我是誰?!?p> 張?zhí)毂0迤鹆四?,“我把你們叫來不是讓你們耍小脾氣吵架,無書尤其是你,畢竟張顏以后都會住在張家,不許和姐姐那么講話?!?p> 張無書想生氣但又害怕張?zhí)毂#詈蟀褐鴤€頭在不知道在那里嘀嘀咕咕些什么,張顏也沒再說話。
張?zhí)毂6嗫戳藦堫亙裳?,他這個素未謀面的孩子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他原以為自己會看到個因為豪華內(nèi)飾四處張望好奇或諾諾弱弱不敢說話的女孩。
“張顏,你今天才來張家,有個事情你可能還不知道,這算是個傳統(tǒng),你可以理解為是流傳下來的一種家族合作。”于是張?zhí)毂R膊还軓堫伳懿荒苈牰?,將曹家張家的事說了出來。
其他兩個孩子自然是聽過無數(shù)次了,張?zhí)毂R婚_口恨不得接上下一句。
“所以,在你們?nèi)酥形乙x擇出一個人去擔任這個‘向標’?!睆?zhí)毂?戳搜蹚垷o書。
最好的選擇肯定是身為男孩的張無書,可張無書年紀還小,他又舍不得讓張無書去學習那么多。
張關(guān)關(guān)是個女孩,性格太毛躁了,眼里總是裝不下別人。
而且這倆孩子畢竟是他養(yǎng)大的,人的胳膊肘都是要往里拐的,張?zhí)毂8M堰B接曹家張家的這個紐扣把握在自己手里。
不等他開口想暗示什么,張顏最先拒絕,“我就算了吧,這些東西我不太懂?!?p> 張?zhí)毂M意的點了下頭,隨后看向張關(guān)關(guān)和張無書。
“我拒絕!”張無書想都沒想。
張關(guān)關(guān)有些猶豫,她今年也才11歲,很多事情還想不太明白,“爸爸,那個人長得好看嘛?”
張關(guān)關(guān)只知道,如果張無書不去,那她就要和一個從沒見過的人天天一起玩,所以那個人一定要長得很好看很好看,這樣才能配得上自己。
“關(guān)關(guān),你是要去幫助照顧人家的,不要在意長相這種問題?!?p> 張?zhí)毂L匾庥煤唵涡┑脑~讓她更好懂一些。
“爸爸你之前可沒有說‘向標’的意思就是照顧他!那我不干!”張關(guān)關(guān)立刻撅起小嘴。
張?zhí)毂_€是希望能有張無書去做這事,“無書啊,你是男孩子,又比關(guān)關(guān)大一歲,你更適合?!?p> 而張無書卻誤解了張?zhí)毂5囊馑肌?p> 瞬間像個炸毛的刺猬,“爸!他就是個殺人犯!我都聽說了!半年前他有一次還像瘋了一樣砸破車窗跑到不知道哪處山上了……”
“無書!誰告訴你的這些消息!”
張關(guān)關(guān)被突然提高音量的張?zhí)毂樍艘惶s緊往旁邊挪了挪,盡量讓自己不被注意到。
張?zhí)毂5恼Z氣無疑讓張無書情緒更激動,“我就是知道!他回來的時候渾身臟兮兮還滿手是血,你居然讓我去和那種人接觸!憑什么我大就要我去?。∵@個叫張顏的不也比我大,你怎么不讓她……”
“我來吧。”
張?zhí)毂:捅淮驍嗟膹垷o書包括躲在一旁的張關(guān)關(guān)紛紛看向說話的女孩。
張顏的手不著痕跡的塞進口袋中,然后抬頭笑著回應那些視線,“我是最大的孩子,如果能為家里做點什么,我想媽媽也會很開心?!?p> 張?zhí)毂B牭健皨寢尅眱蓚€字,心底有幾分柔軟,在其他兩個孩子只想著自己的時候,張顏卻想到了張家。
“不是爸爸不給你這個機會,但你……”張顏已經(jīng)到了上初中的年紀,但事實上她連小學都沒有上過。
“我可以學的,而且,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以后更應該繼承張家?!?p> 張顏說到了張?zhí)毂5男目玻瑥垷o書可是張家唯一的男孩子。
張顏點到為止,變回先前那副模樣,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口袋中攥著石頭的那只手在止不住顫抖。
(曹家那人每天都在闖禍惹事)
(前不久還因為砸破車窗跑到不知道哪處山上)
(他回來的時候還渾身臟兮兮滿手是血)
曹家…前不久…山上…滿手是血……
會是他嗎?是他吧?
那個夜晚,在那個半山腰的孤兒院后身的倉庫里,雙手握著石塊一次次砸鎖的男孩。
張顏轉(zhuǎn)念又在回憶自己剛才說過的話。
會不會太明顯了?會不會被他察覺到她的謊言?她還能怎么說來爭???
張顏在孤兒院長大,人情冷暖,世態(tài)炎涼她見的更多,再加上她對情緒感受比較敏感,許多人都說她很懂事。
但張顏知道自己還是個孩子,大部分的謊話在大人眼前簡直就是小打小鬧,所以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瞞住。
“父親,我能知道那個人叫什么名字嗎?”張顏還是沒忍住。
“啊?曹瑜義。”張?zhí)毂S行┎荒蜔┝恕?p> (我叫曹瑜義,你呢?)
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
是他了。
張顏撫上口袋中的石塊,
現(xiàn)在看來,活下來也不是一件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