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叮鈴鈴...”
一首彩鈴從李奇身前的桌子上響起。
音量不大的手機鈴聲,卻讓原本喧鬧嘈雜的茶餐廳瞬間安靜了下來。
霎時間,全部人的視線都集中了過來。
連坐在李奇身后,正在喝著檸檬茶的年輕港女也放下了正在涂抹的指甲油,用著一雙卡姿蘭大眼緊緊地盯著他的背部。
似乎是想知道是哪個阿伯還在聽這些歌。
面對著茶餐廳里所有人的注視,他施施然地吃上了一口剛上的餐蛋面,才接通了電話,向著眾食客揮了揮手,表示歉意。
港島,果然有古怪。
假借著低頭喝湯的動作,李奇快速地用眼光瞄了下這件茶餐廳的客人,心里嘀咕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太過疑神疑鬼,總覺得自己好像穿越進了警匪片中。
這些三三兩兩坐著的人,看似在聚精會神的吃著飯,聊著天,但是時不時的就會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有時候還會在和他對視的時候,立刻收起視線移向別處。
希望只是李奇自己的多心,不然他恐怕真的踏入了一個不得了的陷阱了。
接通電話,屏幕上的聯(lián)系人是相熟多年的古警官。
每次過港的時候,為了方便他都會換上一張電話卡。
而這個電話號碼只有幾個相熟的人知道。
“喂,古叔,這么晚了是有什么案件找我嗎?!?p> 一邊通話,李奇一邊用余光觀察著周圍。
他發(fā)現(xiàn)當他說出案件二字的時候,旁邊的客人臉上或多或少出現(xiàn)了激動的神色。
“小李,有一個很嚴肅的問題,你要認真的回答我,古叔不是和你開玩笑的。”
電話那頭在接通后有了一聲很明顯的喘氣聲,緊接著就是古警官用著急匆匆地語氣審問他。
對親近的晚輩犯錯時,長輩審問的語氣。
細想了一下自從大學(xué)畢業(yè)以后,就沒有和古警官的女兒一同出去過。
李奇謹慎地嗯了一聲,注意力還是放在了茶餐廳里。
“你在昨、不,前天還有大前天的時候,去過哪里!”
古警官突如其來的大聲詢問,讓李奇一下子失去了方寸。
同時茶餐廳里的人明顯也聽到了這一個問題,氛圍漸漸躁動了起來,為了掩飾他們的激動,故意聊起了話。
“呃,前兩天我都是宅在家里,古叔你問這些干什么,有什么事嗎。”
不祥的預(yù)感籠罩在他的腦海里,古警官突如其來的問題正好問在了一個特殊的地方。
前兩天,他還在迷離世界里為了完成任務(wù)而拼命,這種事怎么可能告訴古警官。
難道,古警官所代表的官方,已經(jīng)察覺到了什么嗎?
“呼~,那就好,那就好,古叔相信你。
不過現(xiàn)在情況有些特別,無論你現(xiàn)在在哪,馬上回來!
來我的轄區(qū)這邊找我,電話里不能多說,古叔不會害你的,馬上回來!“
在一聲如釋重負的長嘆之后,古警官像是做了很大的心里斗爭,開始催促李奇離開港島,回去找他。
“古叔啊,古叔,你要是早幾分鐘打電話來就好了?!?p> 在聽到古警官交代的不明不白的話語,李奇回以一句沒好氣的抱怨,隨即主動掛上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古警官在說完話后,也準備掛斷電話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李奇的一聲回應(yīng),就急忙沖出家門。
連轄區(qū)也不去了,十萬火急地開著車朝著一個方向趕了過去。
通往港島的關(guān)口。
茶餐廳內(nèi),李奇在通完話后,順從地放下了手機,乖乖地從座位上的站了起來,雙手抱頭以示無害,瞇著眼思考著現(xiàn)在的處境。
周圍的食客在聽完他和古警官對話后,突然掏出了數(shù)只黑洞洞的手槍,齊齊指向他的位置。
一個坐在他右手方向的男子脫下了口罩,露出一張國字方形臉,正氣凜然的說道:“李奇先生,我們是港島重案組,我是督察黃發(fā),這是我的證件。
現(xiàn)在懷疑你和多宗案件有關(guān),請你和我們走一趟,請你配合,你現(xiàn)在所說的一切都會在上法庭的時候,成為呈堂證供?!?p> 港島電影說的沒錯,那些一邊做著事,但是做事又不專心,眼睛總是望過來的看你的人,十有八九是警察。
“這位阿SIR是不是有什么誤……”
話還沒說完,李奇背后的那位靚麗的港女就一個飛撲越過桌子,狠狠地抓住了李奇的手腕折了下來,給他拷上了束縛。
嘴里還喊著:“有什么話回差館再說,收聲吧,你個喪盡天良的家伙。”
就算手臂被扭出淤痕,按在地上,李奇也只是瞇著眼睛,掃過周圍這一張張的臉龐,想要牢牢的記在腦里。
最后趴在地上,艱難地抬起了頭,對著背對著他,正在和茶餐廳老板寒暄的黃督察,說了一句:“不是這些人。”
說完這一句話后,之前在束手就擒時被他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上,一個鮮紅色的“怨”字漸漸縮小,很快就消失在了畫面里。
當一名警官上前用塑料袋裝起李奇的手機以備證物時,手機屏幕已經(jīng)黯淡了下去。
這幾名偽裝成食客的警察身上都是普通人。
在李奇的感知里,除了沾染了些許血氣以外,就毫無特別。
也就是說,幕后黑手不在這些人里面。
這,和他預(yù)想中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他在方才察覺到有人跟蹤的時候,心里就有了定計。
暗中打開了郵箱里看上去是一個普通鏈接,其實是朱莉用貞子能力留下的一個信號。
將她從網(wǎng)絡(luò)洪流中召喚了過來,藏匿在手機中。
估算著以朱莉和他兩人合力的情況下,應(yīng)該可以抗衡一個可能是度過了第二次迷離世界任務(wù)的信使。
可是沒想到,預(yù)想中的靈異界混戰(zhàn)沒來,反倒是被槍指上了腦袋。
李奇被粗暴地拉了起來,頭上套上了一個牛皮紙袋,一頭霧水地離開了茶餐廳。
國字臉的督察目睹著手下人粗暴的動作,沒有阻止的想法,只是冷漠地看著兩個人架著李奇坐上了一架偽裝成面包車的警車。
然后對著藏在廚房里的老板和服務(wù)員說了句什么多謝合作,會給他們頒面獎旗的話,就接通了一個電話,朝著和警車相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