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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劍聽風(fēng)我且去

林知道

御劍聽風(fēng)我且去 豌豆顛燙火鍋 3155 2020-12-28 11:20:54

  “牛二叔,留下來吃點(diǎn)東西吧!”

  天生看著他落寞的背影,四十好幾了,孤家寡人一個,喜歡一個人就會如此可憐嗎?

  牛二叔頭也不回的擺擺手,慢慢離開了院子回去了。

  也許只有每年耕田芒種的時候,他才會留下來吃一頓飯吧,天生這樣想著,撥弄著手里的黃花。

  “你牛二叔呢?”

  周媽媽端著碗煮花生出來卻不見了牛二叔的身影。

  天生高興的抓了一把花生,然后一邊剝著吃一邊回到:

  “他回去了,留他吃飯他也不吃?!?p>  周媽媽看了一眼院門口,然后又回去拿了一塊臘肉提了出來。

  “阿生,你把這塊肉給你牛二叔拿去,然后順便到菜園子里拿兩個兒菜回來?!?p>  “知道了,我這就去?!?p>  天生提著臘肉一路追著往牛二叔家里去了,牛二叔的房子就只有兩間房,特別簡陋。

  還有一間是灶房,天生到的時候,門是虛掩著的。

  “牛二叔?”

  天生一推開門,就看見牛二叔正端著一碗冷稀飯扒拉著,牛二叔也沒想到天生會跟過來,他像是做賊一樣的把稀飯下意識的往身后躲了躲。

  天生愣了一下,房間里冷嗖嗖的,東西也不多,談不上雜亂但也不干凈。

  “阿生,你怎么跟過來了!”

  牛二叔的眼神有些閃躲,好像是被人抓住了小辮子一樣。

  天生嘆了一口氣,走過去把臘肉掛在墻上,然后從他手里拿過稀飯半蹲著看著牛二叔說道:

  “媽讓我給你拿塊臘肉過來,還有,我去菜園子拿菜,你幫著把這個送回去,讓我媽給我放到枕頭下面,送完東西你不忙走,我有事要請教您?!?p>  牛二叔下意識的答應(yīng)了,接過天生手里的東西,那是周媽媽給他的那個鐵盤。

  然后天生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我先去了,別忘了哦?!?p>  之所以這樣做,是給牛二叔留著男人最后的尊嚴(yán),天生愉快的哼著小曲兒。

  走在田野芳香的油菜花叢間,蜜蜂嗡嗡的,蝴蝶飛來飛去,他扒了兩個兒菜,看著微風(fēng)和煦帶著花朵輕微的芳香。

  干脆躺在草地上看著天上溫和的陽光,肆意的享受這一刻的愜意。

  但是就在躺下的那一刻,他看見田野的另一頭,一個白衣素群女子赤腳迎風(fēng)站在那里,窈窕的身材,溫潤如玉的肌膚在陽光下白皙透著紅潤。

  溫柔的長發(fā)隨著輕柔的微風(fēng)隨風(fēng)飄揚(yáng),她就那樣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一群蝴蝶在她的身邊自由穿梭。

  偶爾還有幾只停在她的頭發(fā)上,肩膀上,天生從未見過有如此美麗的女人,就像是一副畫兒,只有畫兒上的美人才能完美到如此地步。

  天生忍不住的想要去一睹真容,他慢慢走過去,等到他從側(cè)臉看見這個女子的全貌時,完全驚呆了。

  她那閉月羞花之容,柳眉如墨,纖纖玉指輕點(diǎn),幾只蝴蝶在他她的指縫間穿過。

  時而落在飽滿的玉峰,時而繞過豐滿的翹臀,一縷錦織的發(fā)帶帶著幾根青絲落在她溫潤的嘴角。

  這一刻,春光在一剎那間沖擊心靈的云彩,這一瞬間的美,定格在眼光的清流里。

  她閉著眼睛,長裙隨風(fēng)浮動。

  “姑娘,姑娘?”

  天生試探著喊了兩句,但是并沒有得到回應(yīng),不否認(rèn)這個女子美的不可方物,但是很奇怪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種地方。

  天生一開口,白裙女子周圍的蝴蝶全都被他嚇跑了,那個女子才緩緩睜開眼睛。

  “姑娘,這個季節(jié)露水大,小心生病,早點(diǎn)回去吧?!?p>  姑娘轉(zhuǎn)過頭看著他,并沒有說話,天生這才看見她的瞳孔,一種特殊溫柔清涼的美在她的眼神中蔓延。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總有種奇怪的感覺。

  白裙女子依然沒有開口,天生覺得她的眼神不對勁,于是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結(jié)果白裙女子還是沒反應(yīng)。

  原來是個瞎子,天生遺憾的看著這個白裙女子,看來上天是不會塑造一個十分完美的人的,總會給你制造一些缺陷讓你痛苦。

  “可惜了!說不定還是個啞巴?!?p>  天生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沒想到卻被那白裙女子聽見了:

  “你說什么?”

  這下可尷尬,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非常抱歉的回答道:

  “對不起,我以為你不會說話呢,你看得見我嗎?”

  女子并沒有回答她的話,天生覺得太尷尬了,已經(jīng)有種多管閑事的感覺了,他想要離開。

  “你家是住這附近嗎,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

  白裙女子搖搖頭

  “我家很遠(yuǎn)?!?p>  天生感到很驚訝

  “那你怎么一個人跑到這里來了,那你知道回家的路嗎?”

  白裙女子搖搖頭,

  “那你還記得你家那邊叫什么名字嗎?”

  白裙女子依舊搖搖頭。

  “那你還知道你自己叫什么名字嗎?”

  “知道?!?p>  “那你叫什么名字,等我回去了我我?guī)湍愦蚵犚幌隆!?p>  “知道。”

  天生心里揣測著這個長得好看到不行的女子不會是個傻子吧,不然怎么一個人光著腳跑到這個地方來。

  “不是,我是問你叫什么名字。”

  “知道,林知道。”

  女子的回答讓天生心頭差點(diǎn)梗一下。

  這名字取得也太隨意了罷,是不是她的父母根本不愛她?

  “不好意思啊,我叫況天生,情況的況,那什么,你要是沒地方去的話,跟我去我家吧,先吃飯,等過兩天我回去了我?guī)湍愦蚵犚幌?。?p>  林知道輕輕嗯了一聲,然后天生去找了一根樹枝,像引導(dǎo)盲人一樣引著她一路回了村子。

  林知道在后面歪著頭,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個呆呆傻傻的少年,嘴角竟然有一絲絲上揚(yáng)。

  “媽,我回來了。”

  天生剛剛進(jìn)院子,牛二叔就已經(jīng)看見了他身后的林知道,頓時嘴巴張的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周媽媽此時也從廚房里走了出來,看見一身白裙,美若天仙的林知道,也不可思議的拉著天生走到一邊問到:

  “這姑娘是?”

  天生撓了撓頭,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想了一下才慢慢說道:

  “剛剛摘菜的時候在園子遇見的,迷路了,這里瞎了?!?p>  說著他還比劃著自己的眼睛:

  “她好像忘記了很多事,我打算回去以后幫她問問,看看能不能幫她找到家人。”

  周媽媽這才憐惜的看著林知道,發(fā)現(xiàn)她竟然連雙鞋子都沒有,于是趕緊進(jìn)屋子里去拿出一雙新鞋給她穿上。

  一雙繡著大紅花朵的黑色布料棉鞋,穿在她的腳上竟然一點(diǎn)都不俗氣,反而有一種俏皮的美。

  天生在一旁樂呵呵的看著,周媽媽笑著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趕緊去把黃花糕拿出來,應(yīng)該蒸差不多了?!?p>  天生笑著應(yīng)了一聲,然后進(jìn)去拿了黃花糕,然后招呼牛二叔坐過來吃東西,又給林知道端茶遞水的。

  一旁的牛二叔咳嗽了一聲,眼睛怪異的看了一眼天生,天生知道牛二叔這是有話給自己說,于是走了過去。

  牛二叔輕輕在他耳邊說道:

  “你小子可不能打什么壞主意,人家女兒家家,眼睛看不見,你可不能欺負(fù)人家?!?p>  天生還以為他說什么呢,原來是這個:

  “放心吧二叔,我知道分寸的,欺負(fù)傷殘人士,咱媽沒教過這個?!?p>  牛二叔這才點(diǎn)點(diǎn)頭,嘆了一口氣,似乎回想起很久以前的事兒了,臉上竟然出現(xiàn)一絲絲紅紅的感覺。

  林知道戲謔的一瞥眼竊竊私語的兩個人,嘴角竟然再一次上揚(yáng),她輕輕拿起桌子上的黃花糕,輕輕的放進(jìn)嘴里,然后閉上眼睛享受起來。

  沒有多久,飯菜就做好了,天生也難得很久沒有喝過酒了,于是跟牛二叔兩人喝了幾杯,但是讓大家更沒想到的是,林知道竟然也跟著飲了好幾杯,竟然全無醉意。

  女人天生自帶半斤酒量,誠不欺人!著實(shí)讓天生驚掉下巴。

  午飯過后,太陽暖烘烘的,周媽媽去河邊洗衣服去了,牛二叔醉醺醺的靠在院子里的桃樹底下。

  “我告訴你小子,你媽當(dāng)年完全不比你帶回來這個瞎子差勁兒,你媽當(dāng)年那個美?。∶赖米屓颂兆?!”

  天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牛二叔今兒是真喝多了。

  “二叔,你今年都多大了,還不娶親,怕是要沒有人給您送終嘍?!?p>  “你懂個屁,哪個不會死?要是沒有死在自己最愛的人身邊,死了也不過就是一捧爛泥?!?p>  天生不以為意的切了一聲:

  “難道死在自己最愛的人身邊,就不是爛泥了?”

  牛二叔閉著眼睛,竟然難得的笑著說道:

  “死在心愛的人身邊,當(dāng)然不會成為爛泥,你會化作人間的春風(fēng),夏天的細(xì)雨,秋天的挽歌,冬天純潔的白雪,永遠(yuǎn)守護(hù)著她,春去秋來,年復(fù)一年?!?p>  “叔!”

  “嗯?”

  “愛一個人真的有這么勇敢嗎,我是說可以背離世俗觀念,承受這么多年的孤獨(dú),寂寞,還有旁人的指指點(diǎn)點(diǎn),歲月的風(fēng)霜雪雨?!?p>  牛二叔咧著嘴笑著迷迷糊糊的回答道:

  “這算什么,人理性的極致是生死取舍,如果一段不能超越死亡的感情,怎么能稱之為愛呢?最多不過是理性的交換而已,我愛她,就算是死,也在所不惜!”

  此話一出,天生收起笑嘻嘻的面容,若有所思的看著已經(jīng)完全睡過去的牛二叔,陷入了沉思。

  同時陷入沉思的還有另外一個人,林知道正坐在堂屋門口安靜的看著喝醉了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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