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陸家就是要小姐假扮陸家大小姐入宮,好給太后和皇上瞧,選立成妃呢!“奶娘咬牙切齒地說:“假扮陸家大小姐進了宮,欺騙皇上、期瞞太后,這是死罪!她們也真是敢想,她們不想活了,何必還要牽連小姐呢?”
程玉婉聽到這句話的手微微發(fā)抖,半響,才似是醒過神來輕嗤了一聲。
“這就是命嗎?”為了逃出那個令人窒息的王宮,她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沒想到現(xiàn)在竟然還有人想讓她進宮。
不過這個陸家未免膽子太大,不過是個四品的官吏,竟敢欺騙禮部,送她這個假的女兒入宮?難不成,陸家老爺子真不怕哪一天被人揭穿?
看見程玉婉似乎在思量著什么,奶娘便示意綠翠跟著自己先出去,想給程玉婉一個思考的空間。說到底,在這一年里,程玉婉和他們倆安然渡過了很多危難,她信任自家小姐,這一次,也一定能把事情辦好。
不過,陸家大概不想給他們太多的準(zhǔn)備機會,兩人走出去,尚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外面就傳來嘈雜的敲門聲。
丫頭綠翠有點不自在地看了奶娘一眼,低聲說:“奶娘,我們?nèi)齻€人搬到這兒來,這么長時間,除了每月前來送月銀的人,誰也不肯過來,這聽聲倒像是……”
好像一大群人涌了過來。
奶娘拍了拍綠翠的手,安慰道:“我來,你不要害怕,快去屋里知會小姐。就怕現(xiàn)在是陸家來了!”
奶娘猜得很對,她一開門,就看見陸夫人身邊的仆人闖進來,足足有六七人,連外面看守馬車的都是膀大腰圓的壯漢,看的人心驚肉跳。
“奶娘,你家小姐在哪兒?“領(lǐng)進院門的孫奶娘打眼一看,四下里都是人,這才假作關(guān)心的笑道:“夫人想你們家小姐了,又逢端午,因此特命我和周奶娘來,接小姐回府。”
奶娘被她那高高在上的蔑視態(tài)度激怒了,待她開口說話時,聽見身后綠翠清脆的說話聲:“孫奶娘,要說您可是夫人身邊的老奶娘,難道,這便是你的禮節(jié)不成,我們家小姐怎么說也是你家少奶奶,你總是這個樣子,要是被別人看見了,只怕打臉是小,丟你們陸府的臉才大呢!”
孫奶娘聞言頓時變了臉,飛快地轉(zhuǎn)過身來瞪著綠翠,過了會才咬牙切齒的道:“少夫人,原來您是這樣教奴婢的?不出所料啊,時家現(xiàn)在畢竟已是落魄的,想來禮數(shù)也是不如從前的?!?p> 如此直截了當(dāng),這般挑釁的話聽在程玉婉耳中自然是難聽的,然而,她在陸府里忍了一年之久,當(dāng)年那嬌橫的性格早就收斂了很多。再加上,她心底隱隱的自尊心,她是不屑與孫奶娘這樣的人爭論的。
于是,程玉婉只是抿唇笑了笑,扶著綠翠的手便轉(zhuǎn)身回到屋內(nèi),留下奶娘站在門廊前,正好將孫奶娘等人擋住了。
孫奶娘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程玉婉竟如此反應(yīng),又不敢真的讓人硬闖,只是轉(zhuǎn)頭看了同行的周奶娘一眼,沒說話。
周奶娘也看了她一眼,然后上前和劉奶娘打招呼,笑嘻嘻地說,“咱們這些個婆娘也不過是在替主上辦事,還要勞煩劉妹妹幫我們向少夫人通傳一聲吧?!?p> 劉奶娘緩緩地開口:“周奶娘說的也是有理,只不過,我也只是給我家小姐辦事的婆子,婆子就是奴才,又豈有在主上面前亂說話的道理?”
話未說完,孫奶娘就笑了起來,見周奶娘面帶微笑,略顯尷尬。
劉奶娘這才微微又道,“不過我想周奶娘一定是為陸府的事來的,我便幫著知會一聲,免得誤事?!?p> 一想起回家前聽到的那些消息,奶娘的口氣就忍不住帶著幾分嘲弄。
她不顧身后那群的臉色,轉(zhuǎn)身回到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