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薇又好氣又好笑,抬手指了小籠包額頭一下,“瞎琢磨什么呢,有這閑工夫,幫我想想怎么跟韓麗交代?!?p> 小籠包不解道:“跟她交代什么?她一個人可憐,總好過放吳善去讓無數(shù)人可憐。”
讓一個人死,救一百個人。亦或是讓一百個人去死,救一個人。生命的價值能用數(shù)量衡量么?
不由自主的,辛薇想起了這個永恒的話題,搖搖頭苦笑一聲,摟了摟小籠包,“早點(diǎn)休息,我回屋了?!?p> “你去吧。這月光溫柔似水。我??!是怎么也看不夠?!?p> ……
從辦公室暗門進(jìn)入一間房屋,辛薇將燈打開,“這是個正經(jīng)公司嗎?”
房屋陳設(shè)很簡單,一張床,一臺改造過的電腦。
剩下幾個架子,上面鋪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工具。拾掇拾掇,拉街上去可以直接開個探險(xiǎn)用具店,連進(jìn)貨錢都省了。
辛薇坐在床頭,用手指梳著頭發(fā),心里尋思著,該怎么向韓麗交代。
她并不知道韓麗有人格分裂傾向,但曉得韓麗的性子。
韓麗外柔內(nèi)剛,看似唯唯諾諾,實(shí)則極有主見。是個認(rèn)死理,愛鉆牛角尖的倔人。
女人為了愛情,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煩不勝煩?!毙赁笨戳讼峦蟊頃r間,才是夜里十點(diǎn)。
她出門找到付夜,“付老頭,韓麗被你安置在哪里了?我想跟她見一面?!?p> “還以為你把她忘了呢,跟我來。”付夜自無不可,領(lǐng)著辛薇上到二樓,到走廊盡頭的房間。
門一打開,立時“嘭”的一聲巨響。
千鈞一發(fā)之際,付夜轉(zhuǎn)身抱著辛薇撲倒在地。響聲過后,他生怕里頭有人,忍著煙霧刺激,半蹲起身子去查看。
驟然響起一陣機(jī)括聲,走廊風(fēng)聲大作,將煙霧盡數(shù)驅(qū)散。
小籠包到來,急問道:“付老頭,辛薇。你們有沒有事?”
“沒事?!备兑箲?yīng)了聲,看向房里場景,遍體生寒,心沉入谷底。
除了散落在房門下的煙霧機(jī)關(guān),墻上還被人用油彩筆畫了一幅畫。
畫很奇怪,看上去是玉佩的設(shè)計(jì)圖。在腦海里略一琢磨,就能大致想象出實(shí)物的模樣。
尋常佛像吊墜,都是單面雕刻,背面是平整一塊。也有雙面雕刻的。
畫上這枚玉佩就是雙面雕刻,一面刻著染血的佛陀,佛陀面目猙獰。一面刻著端坐云頭的惡魔,惡魔一臉慈悲。
畫下面還有一行字:“多謝諸位,送給我們一位優(yōu)秀成員。”
落款:神
咚!
付夜猛地一拳砸在門上,咬牙切齒道:“欺人太甚!”
神組織將人救走的時間段,應(yīng)該是幾人在辦公室互換情報(bào),付夜出門買夜宵的時候。
極大可能,竊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內(nèi)容。
小籠包神色變幻不斷,忽叫道:“不好!他們想逃,快收拾東西,我們現(xiàn)在就追過去!”
……
與此同時,秦教授和王功也在家里難以入眠,忽手機(jī)同時響起短信提示音。短信是辛薇發(fā)來的,消息很簡短:“馬上去吳善家,他可能想逃。”
秦教授和王功在公安局會合。上了車后,秦教授突然說道:“不能開警車,換一輛?!?p> 王功心急如焚,聞言也沒浪費(fèi)時間問詢原因,忙換了輛便衣用車,直奔吳善家。
路上秦教授解釋道:“別這么著急,吳善不會逃跑的。原因也簡單,就是我提了無數(shù)次的,我們沒有直接證據(jù)給他們?nèi)胱?。再說他們能加入神組織,也不是聽到點(diǎn)風(fēng)聲,就會嚇得直接逃掉的人。我們過去沒別的,就是看看吳善在不在家。放輕松點(diǎn)。”
王功擠出笑容,“道理我都懂。我就是心里有點(diǎn)不舒服。我們難道不應(yīng)該去搞清楚誰殺了劉老實(shí),誰殺了我?guī)煾该??再加上今天潘怡被燒死在家里。這才是我們刑警該上心的事情。秦教授,自打那天你去找過吳善之后,就將心思全放在了追查神組織上。明山公園案,你不打算管了嗎?”
秦教授愣了愣,苦笑道:“是我沒跟你說清楚。這事怪我。讓你誤會了?!?p> “秦教授您千萬別這么說。我也就是好奇你為什么會順著兇手的意思去辦事。”王功連忙找補(bǔ),接著追問道。
秦教授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緩聲道:“明山公園案表面來看只是個單純的謀殺案,內(nèi)在牽扯太多。高小屏來了明市,案子交到他手上,你把心放肚子里就是,一定會完美解決的。我給你交個底,高小屏那個級別的警察,我熟悉的有很多。他們有個共同點(diǎn),看中的是破案率,沒有把握的案子是不會接手的。一旦決定接手,至少有八成把握破案。而你,以及你的伙伴。相信我不說你也清楚。沖鋒陷陣,發(fā)誓將兇手抓捕歸案。這之中有多少是因?yàn)檎x感,又有多少是因?yàn)楣?,因人而異?!?p> 秦教授這話何至直白,就差指著王功鼻子罵是不是覺得被他耽誤了升職機(jī)會,惱羞成怒。
“你說的都是破案之后的事情,起碼在破案過程中,我沒有三心二意?!蓖豕吡艘宦?,也不多做辯解。
說著話的功夫,到了吳善居住小區(qū)。
王功出示警察證,一路通行無阻,到了吳善家門口,先按門鈴,沒反應(yīng)。再敲門,還是沒反應(yīng)。心中暗叫不好,正要轉(zhuǎn)身離開時。
門打開了。
吳善揉了揉惺忪雙眼,看清楚來人是秦教授和王功,呵呵笑道:“大半夜的,來請我吃夜宵?別了吧,我最近減肥?!?p> “小王白天工作太忙,實(shí)在抽不出空來。我?guī)е^來,是讓他給你當(dāng)面道個歉?!?p> 秦教授給了王功一個眼神。兩人推開吳善,進(jìn)了門后,將所有房間統(tǒng)統(tǒng)轉(zhuǎn)上一遍,沒發(fā)現(xiàn)吳善同伙的痕跡。
迎著吳善不善眼神,王功若無其事道:“吳檢察官,上次是我太沖動,是我不對。我在這給你道歉了,對不起!”
說完話,深鞠一躬。
秦教授在一旁樂呵呵道:“今天太晚,就不打擾你休息了。下次有時間再讓小王擺一桌酒,到時候你可得賞臉?。 ?p> 不等吳善回話,兩人逃也似的的出了門,相視一眼,毫無顧忌的哈哈大笑起來。
屋里,吳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半晌,恨恨罵了聲,“神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