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你......”麥克爾下意識地喊出聲來，“你們——”
“就像你看到的這樣，”凱瑟琳翻了個白眼，仿佛她接下來所要說的話根本不值一提?！拔覀兓畹煤煤玫摹！?p> 凱瑟琳的余光也落到了地板上血肉模糊的肉塊。和西奧不同，凱瑟琳對此并沒有露出漠不關(guān)心的樣子——她的眉頭微微一皺。
“早知道應(yīng)該晚點過來的，”凱瑟琳繞過麥克爾，坐靠在西奧旁邊的沙發(fā)扶手上?！翱此軗味嗑谩Ｇ?.....”
“哈哈哈，”西奧笑著說，“感覺又回到六年前了，不過你竟然干掉了一只感染者——很大的長進(jìn)嘛?！?p> 這話雖然聽上去沒什么別的意思，但是卻讓麥克爾感到很別扭——因為房東并不是自己親手干掉的。恰恰相反，這玩意還險些吃了自己。如果不是夕及時感到......不過這些年我確實長進(jìn)了不少，沒毛病。
麥克爾沒有作聲。
“為什么還要帶上他？”凱瑟琳已經(jīng)把這個問題重復(fù)過很多遍了。現(xiàn)在麥克爾就在眼前，她需要再確認(rèn)一遍西奧的意思——如果西奧產(chǎn)生了半點遲疑，那么她自己就有充足的理由把麥克爾的頭給擰斷。
“把匕首收起來?！蔽鲓W的目光仍然盯在麥克爾的臉上，只不過他實際上是在和凱瑟琳說話。
經(jīng)西奧這么一說，麥克爾也才注意到凱瑟琳的一只手已經(jīng)伸進(jìn)了褐色皮馬甲里——她在馬甲的內(nèi)襯里藏著一把匕首。
一把用真銀和藍(lán)寶石打造的、專門刺殺女巫的匕首。
“這個問題我已經(jīng)重復(fù)很多遍了，難道你也變得這么不聽話了？”
凱瑟琳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剛才的傲氣頓時當(dāng)然無存。但是麥克爾看得出來，凱瑟琳依舊想要把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說不準(zhǔn)西奧也有這種想法，他們怎么可能無緣無故跑過來？
“如果上弦月那晚，你沒有選擇臨陣脫逃，而是跟著我們一起完成那件委托的話......事情到簡單了不少。”西奧在確保凱瑟琳不敢沖動行事了之后，開始把注意力重新放到麥克爾身上。
只是他已經(jīng)沒有了繼續(xù)嬉皮笑臉的心情。
麥克爾知道西奧說的是什么。在從諾歐鎮(zhèn)救出自己以后，麥克爾曾決定跟隨西奧和凱瑟琳一起——為獵殺世界上所有的女巫而活著。
直到五年前的那件委托。他們接到了一個一件老人小孩頻頻溺死的委托。而致使這些無辜人死在諾歐鎮(zhèn)西南面的濕地沼澤里的罪魁禍?zhǔn)?，正是一個女巫。
“珍妮。”麥克爾忘不了那個名字，正如他忘不了那些浮出水面的孩童的臉皮一般。他看著西奧，就像是看著一個并不存在的幽靈——只存在于自己想象中的幽靈。
“沒錯，珍妮......如果按照女巫的標(biāo)準(zhǔn)來看，她還能算得上是一個美女嘞?！蔽鲓W淺笑道。
“如果是珍妮，你們怎么可能......”雖然麥克爾是從半路成為女巫獵手的（他并沒有像西奧和凱瑟琳那樣，從小就接受了獵殺女巫的訓(xùn)練），但是他也從羊皮紙卷里讀到過關(guān)于珍妮的文獻(xiàn)：
活動范圍：諾普大陸
委托數(shù)：3288
狀態(tài)：在逃
也就是說，從“女巫”和“女巫獵手”誕生以來，珍妮已經(jīng)屠殺了至少3288個女巫獵手。而這也是假設(shè)那些人不是像西奧和凱瑟琳那樣兩人一組的獵手。
“3289，”西奧低聲說，“珍妮被我們干掉了，當(dāng)然這并不包括你?！?p> 麥克爾相信西奧和凱瑟琳，還有自己——可以完成大多數(shù)的委托，可是他們遇到的從來都是兩星以下的女巫。
而珍妮的評星則是4星。
“不過在你用所謂‘重新開始’的說辭之時，我能理解你心里想的什么?！蔽鲓W說，“探查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的表情了，所以你想逃走也完全合情合理——畢竟你根本就沒有作為女巫獵手的覺悟。”
“我......”
“你之所以跟著我們一路走過來，完全是像用這種方式來報答我們吧？”西奧問道，“你真的曾想當(dāng)一名女巫獵手？”
麥克爾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因為西奧已經(jīng)把一切說出來了。
沒錯，自己曾差點死在諾歐鎮(zhèn)的一個女巫手里。如果不是西奧和凱瑟琳，自己早就死掉了。但是有一西奧說錯了——自己之所以跟隨他們，并不是為了報答之前的救命之恩。
僅僅是出于對女巫的憤怒。
“憤怒？”西奧那雙深藍(lán)色的瞳孔里并不僅僅能露出玩世不恭的神情，“我想你已經(jīng)對女巫沒什么敵意了吧，畢竟你也干掉了不少女巫。除開你在諾歐鎮(zhèn)的女巫女友......也應(yīng)該是有五六只了吧？
不過在我和凱瑟琳看來，在我們一度把你當(dāng)作伙伴的時候——你卻離開了。在我們第一次真正需要你出一份力的時候——你卻以一個可笑的說辭，離開了。”
“我做不到......”
“當(dāng)然，之前的3879名同胞都是這么想的——至少在他們放棄掙扎的那一刻是曾有過這種想法。”西奧接著說，“可我們做到了，因為我們下定決心把這個消息親口告訴你。”
什么？麥克爾瞪大了眼睛，卻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看向何處。他不敢直視西奧和凱瑟琳的眼，但除此之外自己卻沒心思看向別的什么東西。
西奧的話完全出乎麥克爾的意料。在他瞥見凱瑟琳那冒著寒光的匕首時，麥克爾一度認(rèn)為這兩個人要為五年前的事情結(jié)一筆賬。
可就剛才的話來看，他們似乎并沒有那種打算。也許只是看上去這樣，麥克爾提醒自己他們隨時都有可能露出“馬腳”。
“不過相對的，”西奧話鋒一轉(zhuǎn)，“珍妮也給我們留下了一份獨特的‘禮物’......”
說罷，西奧和凱瑟琳同時將各自的武器掏了出來——凱瑟琳從馬甲里掏出印制藍(lán)寶石匕首，西奧則露出右手處的袖鐮——
麥克爾本能掏出事先備好的手槍。他不知道該瞄向誰，但是單說一對一的話，麥克爾認(rèn)為自己能應(yīng)付的了凱瑟琳——他把槍口對準(zhǔn)了西奧。
就在麥克爾的食指即將扣動扳機(jī)的一剎那，他的大腦突然下達(dá)了另一個指令：別開槍！因為——
西奧和凱瑟琳不約而同地將武器刺向各自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