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原來是企業(yè)領(lǐng)導(dǎo)不作為

　　“這位姑娘，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雖然眼前的女子氣勢逼人，但王掌柜畢竟也是混跡社會多年的老江湖，他神色很快鎮(zhèn)定下來，從容答道：

　　“姑娘若是誠心想買小店東西，在下可以給些實(shí)惠價，可姑娘若是來找茬的，那不好意思，本店恕不招待！”

　　林曦汐早猜到他不會一詐就招供，心下有準(zhǔn)備便無怒意，也不說話，就淡笑看著王掌柜。

　　“姑娘這么看著在下做什么？”被那雙異瞳看得心里毛毛的，王掌柜虛張聲勢地怒問道。

　　“也沒什么，我就想看看王掌柜的臉皮有多厚，順便研究研究王掌柜的命有多長?！?p>　　林曦汐輕描淡寫地說著，眼神收了回來，又再端起桌上的茶杯輕啜一口，不免嘆道這茶確實(shí)好喝。

　　“你！你這姑娘好生不講理，胡言亂語還惡語中傷，到底是何用意！”

　　王掌柜這下是真氣惱了，他沒頭沒腦地被叫上來本來就不是很樂意，現(xiàn)下又被莫名其妙地罵了，真是一肚子火氣蹭就上來了。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也好，確鑿的證據(jù)拿給你看，省得你不認(rèn)賬?！?p>　　林曦汐隨手把那本賬簿甩到了王掌柜的面前，王掌柜本來沒看清是個什么東西，但賬簿落到他眼前的一剎那他就反應(yīng)過來了，暗叫不好，方才他在后院就覺得好像有什么人從賬房里飛了出去，追出去又沒看見人影，粗略看了眼沒少東西他就沒在意，現(xiàn)在想來八成是眼前這女子派人偷偷去搜了賬簿出來。

　　不對啊，自己家的賬簿有什么好怕的，雖然平日里虛報了些利潤和成本，可這女子怎么看也不像衙門里的，不可能抓自己進(jìn)牢獄吧？這樣想著，王掌柜又一次讓自己強(qiáng)行鎮(zhèn)定下來說道：

　　“偷偷摸摸似乎不是名門淑女所為，不知姑娘是哪家千金，若是讓府上尊者知道姑娘行為，想必傳出去名聲也不好聽吧？更何況在下這店鋪雖小，但東家可是宰相府夫人，豈由得你這般放肆！”

　　“王掌柜，飯可以亂吃，但話可不能亂說。這鋪?zhàn)用髅魇俏夷镉H留給我的，何時變成了宰相府夫人的？”

　　林曦汐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將它放在王掌柜面前的賬簿之上。王掌柜定睛一看，卻是臉色大變，這不就是麗媛坊的地契嗎？怎么會，怎么會在這個女子手中？

　　“哼，你定是偷盜了宰相夫人的地契，憑你方才私自偷拿本店賬簿的行為就已然可以斷定，我要去報官！”

　　“呵呵，你若想報官便自去吧，正好請大人們來評評理，說說我拿我自家鋪?zhàn)拥馁~簿看看有何不可？倒是你王掌柜，你私做真假賬簿、欺瞞皇室公主的事，也讓他們評說評說，看看你有幾條命可以囂張！”林曦汐絲毫不懼，反倒是輕笑了兩聲，仿佛聽到了很可笑的事。

　　“你，你是宰相府家的三小姐？”王掌柜這會是全然沒招了，他突然想到該不會眼前這女子就是宰相府里秀媛公主的女兒吧？

　　“正是。王掌柜，我也沒工夫和你再多費(fèi)唇舌，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你回頭是岸，把為何做假賬、誰指使你的還有中飽私囊的錢去了哪兒這些都一五一十地給我交代清楚，我便不告發(fā)你，這掌柜的你是做不成了，但我會給你一筆豐厚的報酬，作為感謝這些年你幫我娘親把這鋪?zhàn)哟蚶淼镁袟l；二是我即刻去報官，我們公堂上見，大家當(dāng)著公家的面把話都說清楚。你自己選吧！”

　　說完這些話，林曦汐也不催他回復(fù)，就靜靜地喝著茶，等著一旁那個心緒翻涌權(quán)衡利弊的人做出他的選擇。

　　“……三小姐真是厲害，我愿據(jù)實(shí)相告?！蓖跽乒耦^一垂，嘆了口氣，算是放棄了抵抗，他自知這些年貪的錢本來就不干凈，若是告到公堂上，搞不好還得讓自己把這些錢退出來，他如今哪里還拿得出這么多銀子，倒不如拿了三小姐的錢回鄉(xiāng)養(yǎng)老去。

　　“三小姐既能找到這里來，說明您看過了那本假賬簿且心存疑問，所以才會來這店里一探究竟。正如您所看到的，這家鋪?zhàn)娱_在好地段人來人往，而且?guī)煾凳菍m里出來的，技藝精湛，店里生意一直都很好。

　　以往秀媛公主在的時候我一貫是報的正確賬簿上去，可公主每次都說自己不精于算數(shù)，所以歷來都不看賬，我怎么送去的就怎么給送回來，久而久之我和底下人自然就心生歧念，昧下了一部分盈利，但一開始我們都說好了只瞞報幾百兩，反正店里生意好橫豎都是賺，少賺一點(diǎn)想必公主也不會計(jì)較。

　　可是自打公主離世，新夫人進(jìn)府后就開始整頓內(nèi)務(wù)，店里的賬簿也被查了，新夫人查出了我們的把戲，本以為是死路一條，誰知那夫人竟說不僅不告發(fā)我們，還幫我們打掩護(hù)，讓我們直接將盈利變?yōu)樘潛p，只是條件是這些盈利得給她一半，我一是貪心二也是沒辦法，便配合她一直做著假賬簿?！?p>　　聽完王掌柜說的來龍去脈，林曦汐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原來這一切起源是源于她娘親的不作為?。克X得有點(diǎn)汗顏，就像現(xiàn)世里說的，一個企業(yè)領(lǐng)導(dǎo)要是疏于管理，那就怨不得員工違紀(jì)胡來了。

　　“我知道了。這些事情說起來，雖不能免除你的錯處，但也算情有可原，你收拾收拾自己的東西，還有當(dāng)初和你一塊手腳不干凈的，都一并讓他們收拾好東西走人吧。錢我一會回府就叫人給你送過來。”

　　說完林曦汐站起身，也不再看王掌柜一眼，帶著云蘿和清月就走出了隔間，下樓臨出門的時候還碰到一開始迎他們的伙計(jì)，那伙計(jì)見她們出來還興高采烈地讓她們慢走，下次再光顧。

　　“小姐，夫人能讓您裁了這些人嗎？他們可算是夫人的錢袋子啊。”

　　上了馬車云蘿一臉擔(dān)憂地說，她今天算是見識到自家小姐的魄力了，心里不免覺得欣慰和開心，覺得小姐以后想是不會再輕易被人欺負(fù)了，可是轉(zhuǎn)念又一想，小姐動靜這般大地要裁掉鋪?zhàn)诱乒竦暮突镉?jì)們，夫人那邊肯定不會輕易答應(yīng)，小姐又該如何呢？

　　清月不作聲，她剛來，對宰相府里的局勢不太清楚，但也猜得出前夫人生的女兒在新夫人手下必定討不到什么便宜，所以對云蘿的擔(dān)憂，她也能理解一二，此時不免也轉(zhuǎn)頭看向林曦汐。

　　“沒事，我自有辦法?！?p>　　林曦汐沖丫頭們狡黠一笑，算是安她們的心，但其實(shí)她心里邊也沒底得很。可就算再沒底，她也得把這些人處理了，這是娘親留下來的產(chǎn)業(yè)，被這些蛀蟲腐蝕了這些年已經(jīng)夠了，如今萬不可能再讓他們?nèi)局浮?p>　　一路上林曦汐一邊思索回府后如何跟越氏提這些事，一邊又巡查了南邊的兩間字畫堂和東邊的一間雜貨鋪，用和在麗媛坊幾乎同樣的辦法，將這些鋪?zhàn)拥恼乒竦囊彩辗耍瑥乃麄兛谥姓f出的故事，與王掌柜的一般無二。

　　回府時天色漸暗，林曦汐覺得自己這一天明明都是坐車，但身上還是酸痛的要命，晚膳也懶得用，匆匆洗漱了就想倒頭睡覺?？杉懿蛔≡铺}那個小丫頭，像個奶媽子一樣，絮絮叨叨地說著不吃晚膳對腸胃有多不好，沒法子她只好又爬起來吃了晚膳。

　　晚膳過后想著終于可以心滿意足地睡去了吧，結(jié)果萬萬沒想到吃太飽睡不著，林曦汐只好拉著清月，讓她教自己一些日常防身術(shù)，活動了好半宿，才終于眼皮打架犯困，一覺睡到第二天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