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驚變
天微微亮。
風(fēng)也有些涼,時間已經(jīng)是深秋。
鐵頭穿好了衣服,從東床爬了起來。
用厚實猶如蒲扇的大手推了推還在磨牙的猴子。
“猴子,醒醒,起床守門了。”
鐵頭也有些瞌睡,但是他依舊能在這深秋的一大早從睜開眼后的三十秒內(nèi)起床。
他娘說,男人不能懶,一懶就討不到媳婦。
他已經(jīng)十六了,過兩年就能討媳婦了。
“邊兒呆著去,這一大早的你作什么妖?”
猴子滾到床的另一頭,緊緊的擁著被子,含糊不清的說著。
鐵頭下了床,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把狗子拉出了被窩。
像是提溜著小雞仔一般拉著狗子就要往門口走去。
猴子瞬間打了個冷顫,狠狠地踢了鐵頭的屁股一腳。
“蠢貨,放我下來,衣服還沒穿呢!”
猴子醒了,被這么一搞,想不醒都難。
罵罵咧咧的穿好衣服,從房間的另一頭取了兩把長戟,坐在了院子里。
鐵頭麻利的做好了一大鍋熱騰騰小米粥,然后又從缸里取了一些咸菜出來。
很快,兩人吃完了早飯,一人拿著一根長戟站在了冷冷清清的城主府大門口。
城主府的有大陣守護(hù)著,雖然就是一個樣子貨,但是一般的七輪高手也強闖不進(jìn)來。
穿著厚厚的棉衣,泗水城的秋天也冷的厲害,聽說百越的冬天不冷,但是鐵頭沒去過百越。
猴子摟著長戟,雙手插在袖口,蜷縮著身子靠著大門懶散的站著。
哈欠連天,吃飽了,又瞌睡了。
鐵頭則是站的筆直,目光也很筆直,規(guī)矩而又標(biāo)準(zhǔn)。
“我說,你至于這樣嗎?方城主都說了,就算是睡到自然醒都沒事兒?!?p> 鐵頭轉(zhuǎn)頭,看了看猴子,不說話,猴子挺了挺身子站直了起來。
“我以前看見別的城主府守衛(wèi)也是這個時間就起來干活的?!?p> 鐵頭心中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城主給的是優(yōu)厚的待遇,他自然也要把活兒干的漂漂亮亮的。
娘說,掙一分銀子,花一分力,這樣才是長久之道。
猴子撇撇嘴,不去再爭論什么,他倆已經(jīng)在這里站了有十來天了。
猴子以前幫人討債的,當(dāng)然討債的對象也是窮人,修為不錯,他就是湊個人頭,掙個份子錢。
他有些難以適應(yīng)如今的生活。
但是老話說的沒錯。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和地痞流氓在一起的,大多數(shù)也是地痞流氓,和鐵頭這樣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也容易變成鐵憨憨。
猴子往大門里看了一眼,還是當(dāng)城主舒服啊,有一說一,方元每天都是日上三竿才起床。
那個時間點,云芷已經(jīng)修煉了快一個時辰了。
噠噠噠~
長街的盡頭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猴子睜大了眼睛看向了那一匹追風(fēng)快馬,眼里露出羨慕的神色。
追風(fēng)馬是二品靈獸,不過要足足百枚上品元石才能買到一匹。
騎著這家伙往大街上一站,帥氣的一匹,威風(fēng)的一匹,倍兒有面子。
“大丈夫在世要喝最烈的高粱酒酒,調(diào)戲最漂亮的小娘子,騎最快的追風(fēng)馬。死而無憾矣?!?p> 猴子喝過的最好喝酒就是高粱白、見過最漂亮的女人,就是城東的王寡婦,見過最快的馬就是追風(fēng)馬。
當(dāng)然,城主夫人更漂亮,但是那不是猴子的目標(biāo),后院的青牛馬更快,但是比起追風(fēng)馬,又欠缺了幾分帥氣。
猴子喜歡的是什么,他自己都很清楚。
“喂,鐵頭,知道剛剛過去的那人是誰嗎?”
鐵頭搖了搖頭。
“鷹揚鐵衛(wèi)?!?p> 猴子笑了,“你也不傻啊。”
鐵頭鄙夷的看著猴子,“泗水城里誰不認(rèn)識鷹揚鐵衛(wèi)?”
呵呵~
猴子嗤笑了一聲。
“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這追風(fēng)馬剛剛從城外趕回來?!?p> 鐵頭又鄙視的看了猴子一眼。
“這還用你說?長著眼睛的都知道?!?p> 猴子沒法和鐵頭交流了,這鐵憨憨說話太氣人了。
真特么能抬杠!
又過了一會兒,鷹巢那邊起了動靜,棗紅鎧甲的程青,騎著一匹紫電追風(fēng)馬,帶著三十六位鷹揚鐵衛(wèi)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從城主府門口經(jīng)過。
鐵頭轉(zhuǎn)身就往城主府里走。
猴子叫道:“你干嘛去?”
“我得告訴城主,鷹揚鐵衛(wèi)出事了?!?p> 猴子一愣,這鐵憨憨也能看出來?看出來就看出來,為什么非要選在去告訴城主?
“回來,一會兒等城主醒來再匯報也不遲?!?p> 鐵頭停下來了腳步,又掉頭走了回來。
猴子有些還去了,笑道,“你是怎么知道鷹揚鐵衛(wèi)出事了?”
鐵頭又是看傻子一樣看著猴子。
“這泗水城,只有一個人穿棗紅鎧甲。那個人就連外城區(qū)都少去。
你見過三十六名和我一樣修為的鷹揚鐵衛(wèi)同時在泗水城活動?
除了包圍城主府那天?!?p> 猴子這么一品,眼神就亮了起來。
“行啊,鐵頭,你這是大智若愚??!”
鐵頭笑了笑,“我娘說,出門在外,以后要是她死了,就要放機(jī)靈點,多看多想,少說少做。”
猴子咂咂嘴,“為什么要少做?”
“做的太多了,搶了別人的風(fēng)頭,容易招人嫉恨。”
猴子有些佩服鐵頭的娘來。
鐵頭腦子確實有問題,但是她卻把鐵頭給教育成了現(xiàn)在的模樣。
“鐵頭,你娘怎么死的?”
“老死的?!?p> 猴子不說話了,“我娘是病死的,三歲我就沒娘了,有這一身的本事,我去了南邊的亂葬岡不知道摸了多少橫死的包子?!?p> “什么是包子?”
鐵頭咽了咽口水。
“包子就是死了之后,用草席一卷,丟在亂葬的私人。”
“哦……”
鐵頭不說話,猴子又問,“你這身本事跟誰學(xué)的?”
“跟路過泗水城的百越國人學(xué)的,我給了他一個大饅頭,他教了我三天?!?p> “這么說來,你特么娘的還是個修煉天才?”
鐵頭羞澀的笑了笑,“別人都這么說,我力氣大,干活要錢也不多,我又好些銀子,但是元石賺不到?!?p> “你的錢呢?”猴子樂呵道。
鐵頭傷感了起來,“我吃的多,存不下銀子,都給娘置辦身后事了?!?p> 猴子點了點頭,看著鷹巢進(jìn)進(jìn)出出的調(diào)動人嗎,朝著鐵頭說道:“趕緊去跟城主說,出大事?!?p> 鐵頭疑惑了,不過還是掉頭走了進(jìn)去,猴子看了看鷹巢,回身把城主府大門給關(guān)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