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他來了約有一年了，只記得那天來的時候不怎么說話，問一句答一句。說他害羞吧，看起來不像，畢竟招待客人的時候很熱情！但一旦休息或下班了，就靜靜自己待在店某個角落里發(fā)呆。久而久之大家都以為他腦子不正常！說真的，剛開始來，看他稚嫩的樣子我不太喜歡。店里有幾個小姑娘都沒有男朋友，我怕他和她們交往，因為我也沒女朋友。“喂！卜終，去拿抹布來，嘿，小子，五號桌子客人招待一下…”本來給他下馬威，認為他會反抗。他要是敢反抗，我就讓他走人，因為除了經(jīng)理，我就是最大領(lǐng)導(dǎo)人。經(jīng)理偶爾來店里看看，所以大家懂得…小伙子不溫不火，讓我計劃沒有如愿以償，漸漸對他失去興趣！
日子一天天逝去，他還是那樣沉默寡言，大家都認為這孩子也許受過打擊，偶爾找他聊聊天，也是笑笑不說話。同事之間最多的話題就是嘮嘮家常，每來一個新人，不要三天他家?guī)卓谌税?，他那里的啊，他喜歡干啥啊基本都可以摸的清，比人口普查還仔細。但第一次遇到三個月都還不知道底子的人，他遠遠比我想象的要孤僻！
“好了，好了，別說話啦，開會，開會，今天開會之前介紹一位新同事，也是大家的老同事，阿麗，原來因為個人原因離職了，今天呢，又重新歸隊了。大家歡迎歡迎”，“啪啪啪…”，“阿麗，要不講兩句？”
“講啥子呦，都是認識的，對了，就他我不知道叫啥名字？”阿麗指著默默不語的卜終。
“他…他…他叫卜終，你走不久剛來的小伙子。你可別對他有打算，他還小。”
“你看著這是啥領(lǐng)導(dǎo)，腦子里裝的都是啥？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可別把這孩子教壞了?！?p> “卜終小朋友，我是阿麗，以后就是你麗姐，請多指教”，阿麗伸手要握手，他只嗯了一聲低下了頭。
“挺害羞的小伙，哈哈…別怕，姐姐不會吃了你的，姐姐很溫柔的…”。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好了好了，還是個孩子，逗他子嘛！散會散會，干活干活了…”
時光荏苒只對下班來說而已，上班呢，我敢保證沒有一個人會說上班最快樂。復(fù)制粘貼，只是為了生活而已。“強哥，那小伙子怎么不喜歡說話！”
“哪個小伙子？”
“明和故問！這店里還有幾個小伙子！”
“我呀！”
“你好了吧你，你個老男人還裝嫩，別扯犢子，快講他是不是悶騷！”
“阿麗你太傷我的心了，我還待字閨中呢，你就說我老男人，我不活了…”
“別扯淡了行不，說那孩子是不是悶騷型，是不是？”
“我那知道，他都好幾個月，一直就這樣，一問三不知就算了，他一問三不答。性格就那樣吧！你別沒事去撩騷，他還稚嫩，經(jīng)不起你折騰！”
阿麗性格大大咧咧，跟誰都玩的開，起初對我又摟又摸的，弄的我魂牽夢縈！追了好幾個月讓她做我女朋友，她嘻嘻哈哈說“別老牛吃嫩草了”，我后來也就習(xí)慣了，她對誰都一樣，對她來說我是不可能的。
年近將末，一年又一年過的可真快啊。希望時光慢點走，但等到你回頭它已不在那里了?！敖衲曷糜闻苓h點到三亞去，為期三天，大家準(zhǔn)備準(zhǔn)備，下星期一出發(fā)！”大家雀躍在興奮中，經(jīng)理告訴我全員出動，誰不去拿我是問。
陽光明媚的開始，大家整裝待發(fā)，興高采烈釋放一年中疲憊?？吹某雒總€人都很開心，個個笑得合不攏嘴！十一月的三亞和風(fēng)熙熙，溫暖如春，很是舒服！下榻酒店先休息休息，緩解緩解旅途疲憊。日子還很長，好戲在后頭。我和卜終在一個房間，小伙子已經(jīng)不像以前了，現(xiàn)在也開朗許多，阿麗社交達人名號不是白叫的。“怎么樣，你阿麗姐可以吧，這樣的女孩娶回家多熱鬧！”小伙子被我說的憋的臉透紅。
“好了好了，跟你開玩笑的，你阿麗姐不是很好追的，想當(dāng)年我追了好久都沒成功?！?p> “真的嗎？，主管你追過她？”
“是的哦！”
“那…為什么呢，為什么…要拒絕你”
“唉…孩子你還小，女孩子的心思太難猜。她跟你玩的好，不一定就喜歡你！就像你阿麗姐“我把你當(dāng)兄弟，你可別想齷蹉?！?p> “哦哦哦……”
“睡覺吧，孩子，明天還要早起好好耍耍呢”
第一天是三亞觀光游，第二天是野外游戲互動，第三天自己自由活動。旅游景點其實也就那樣，在電視上看著風(fēng)景秀麗，到了現(xiàn)實看著看著也就索然無味了，對新鮮事物也就那么一會兒子感興趣。野外游戲互動還是挺不錯的，兩人一對，分了五隊，五個游戲，積分制。都有禮品，只不過大小不同，我和一個女同事一對，卜終，和阿麗一起。什么兩人三足啦，吃雞啦，你做我猜啦，還有就是跳床占位和保齡球比賽。一個個平時挺斯文的，一瘋起來那還有形象，哈喇子都是飛，大打出手。玩吃雞恨不得騎到別人頭上打槍，在跳床上拳打腳踢！最后的勝利是卜終和阿麗，年輕就是資本！
一天下來挺累的，但是如果是玩根本沒有存在累這一說，晚上大家在野外篝火晚會，載歌載舞，喝啤酒，吃鴨脖。才藝表演，我無趣沒啥特長唱了首歌。大家漸漸都醉了，阿麗提議每個人說說自己最難忘的事，平時大家肯定不會的，酒壯慫人膽大家都表示同意。“我先來！”經(jīng)理自告奮勇要開好頭！
“我是土生土長的農(nóng)村人。當(dāng)時我還在上學(xué)，不過上學(xué)的學(xué)校在另一個鎮(zhèn)上，所以就住在學(xué)校。每當(dāng)放假才坐大巴車回家。我們村通了兩條路，一條是舊路，土公路。另一條是新建的水泥路。我那時性格孤僻，不喜歡和人交流，在村里輩分又低，回家見一個人都要問聲好，不然人家說你沒教養(yǎng)。因此我回村都躲著他們。那次回去走那條土公路，天氣開始回暖，春夏交替！土公路因為水泥路，變得荒廢了，雜草叢生，野花遍野。一股股熱浪在不遠翻滾，中午的農(nóng)村都在家睡覺，外面只有鳥兒蟲兒嘰哩哇啦！我似乎聽到有啥聲音，有呻吟，有哭泣，又有說不好的怪聲。當(dāng)時看看附近沒有人啊，只有幾個墳頭左邊兩個，右邊三個在田里露出來?！半y道見鬼了！”脊梁骨直發(fā)毛。村里老人經(jīng)常嚇唬小孩子“中午一個別出去耍，貓猴專捉小孩子！”我腦子很懵！難道真有貓猴嗎？自己鼓勵自己不要怕，老家的傳說人頭上、兩肩各有一團火，不要回頭火就不會熄滅，就算有鬼也不敢近身。硬著頭皮往村里走，聲音越來越近，走著走著又越來越遠了，現(xiàn)在只聽到一種聲音了，怎么有點像狗的聲音。老家每家每戶都有狗，那種狗的低聲吟我很熟悉?！半y道有狗受傷了”，我回頭看看，草太深了，啥都看不見！“嗷嗷嗷………”，我聽見就是狗在叫，那聲音太凄慘。我掉頭就在田埂找來找去，越來越近，看到一條黑狗耳朵，我想加速去救它，看它咋的了。但那種藤條一樣的草左拉右拽煩死了。你說怎么了，真的，當(dāng)時那場面我下輩子都不會忘記，一個人躺在草里，到處是血，腸子血糊糊的在外面…其它的我實在來不及看就“哇…哇哇…”吐了，我的腿不聽使喚抖的像是跳街舞，那個黑狗竟然跑到我面前咬著我衣服使勁拽。我頭腦很混沌，惡心一下下泛濫，汗流浹背，有點想睡覺！黑狗還是在使勁拽我，吐的不能再吐了…意識開始慢慢回來了，看著小狗對我哀叫，我看著它兩只滴溜溜的眼睛里滿是淚水。叫兩下，就開始咬拽我的衣服。又瞟了一眼，那人臉都發(fā)青了，看來是死了。站直身子準(zhǔn)備撒腿就跑，離開是非地。黑狗在后面使勁追著我叫，我跑不過它。我被它逼停了下來，看著它那哀憐的樣子，我問它“你要干嘛？快滾！”它嗷嗷嗷又哭了起來，狗是通人性的，我就叫它帶路！它聽懂了，開始跑著。我也沒覺得大驚小怪，因為有些事情很難解釋！我實在跟不上，停停跑跑，氣喘吁吁好幾次！它時不時回頭看看我，看我彎腰駝背的喘，就停下來等我！七拐八轉(zhuǎn)到了一個莊子，我那里村子沒有合并在一起，都是西邊一個莊，東邊一個隊，零零散散離的很遠。這莊子我聽說過，但沒來過。黑狗帶我進了它家，是一家三間瓦房。進了家小狗房前門后嗷嗷嗷叫，是在找主人，我跟著跑。在房后一個大約有四十多歲的婦女在劈柴，黑狗跑到她面前哭泣著，咬著她衣服。我喘氣大喊，“阿姨…快跟…我來…，不…不好了”。阿姨臉色刷間蒼白，也沒多問就跟黑狗、我一起跑。阿姨哭的痛不欲生，后來又來了幾個人，我半道就回去了，我實在不敢去了。再后來聽村里人死者是先喝農(nóng)藥再用刀子切腹自殺的。他家里人說有神經(jīng)病，可是另一種流言是夫妻倆鬧矛盾”！“唉，好了，我的故事說完了”經(jīng)理拍拍巴掌，大家都回了神來。
“好通人性的狗”，“這男子怎么就怎么想不開…”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好了好了，下一個下一個”三個女人一臺戲，一窩子女人要討論起來沒完沒了，我只想打住她們…
沒人吱聲，經(jīng)理提議順時針輪流講，到了阿如，阿如說“難忘的事嘛！有是有，有的不好意思說，有的我自己感覺有意思，對別人來說沒意義?！?p> “別磨嘰了，趕快講一個，大家還要睡覺呢”阿麗火急急催促著。
咳咳咳，好吧講一個。去年，我也是在老家，家位置在整個村最深處。村里人大部分都外出打工了，沒多少人，而且又是七，八月就更沒有人在家了。后面是空曠田野，前左右都是空房子！天很熱，一直翻來覆去睡不著，電風(fēng)扇扇的都是熱風(fēng)。起來喝口水，看看快到12點了，又躺下了，身上老是出汗黏糊糊的。那就想想過去的一些事唄，想著怎樣和老公相識，怎樣看著寶寶長大，怎樣這樣那樣…迷迷糊糊要睡著了，突然有女人的哭聲…哎呦，腦子一激靈頭皮發(fā)麻，哭聲越來越近。睡意全無，那哭聲就在我那屋子窗下…家里的哈巴狗狂吠，我把床單死死地裹緊身子，捂著耳朵！汗水流淌也不管那么多了，心臟都要到嗓子眼了。那大概有兩三分鐘樣子，過的真煎熬。漸漸哭聲越來越遠了，狗叫聲頻率也漸漸少了下來。待哭聲消失了，狗不吠了，腦子就像沖洗過似的太清醒了。后來不知道怎么睡著了。早上起來，頭疼的厲害，身上一股餿味。媽看我半天不起來吃飯來問問我咋回事，我說不舒服?！班枥锱纠病蓖饷嬉贿B串爆竹聲音?！皼]有大爆竹，看來你張大奶死了”。我問媽張大奶怎么了，母親說她是癌癥晚期這幾天睡床不起，他家人都等著斷氣呢！
“媽，我頭好疼?。 ?p> “你來家是不是從你張大奶家經(jīng)過了？”
“是啊，怎么了？”
“你肯定是沾上晦氣了，小鬼們都徘徊在她家等她呢。”
“媽！你別這么迷信好不，我頭疼……哎呦…求你別煩我了，讓我靜靜躺會！”
“起來，我來給你禱告禱告！”
“你神經(jīng)啊，別來煩我！”
我媽一把把我抓起來，唉，這要是平時我早就反抗了，現(xiàn)在就像遭瘟的小雞，隨便她擺弄。我被扔到躺椅里，看著老母親跑前跑后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一只柳樹條，一雙筷子，一個碗，一碗水。嘀嘀咕咕半天“小如不懂事，沖撞了大媽，大媽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了她吧，我給你燒點紙，走路好方便…啊啊啊咪咪咪西咪西…”，筷子在水里站起來了，我媽抓了把米使勁打向筷子，筷子倒了。說也奇怪我的頭疼竟然沒那么疼了。母親把柳樹條插在門縫里。有些事情很奇葩，我是不信迷信，筷子站起來后來我也知道是物理原因，但頭疼突然減輕我就解釋不了了。
“大晚上的，你們一個兩個都講鬼故事，真服了你們，我來講一個開心的，大家好好聽聽！”
“小的時候家里不窮，但沒得零食吃。同桌也不知道是什么家庭，天天都有零食吃，而且還經(jīng)常吊我胃口。一開始還帶我吃一點，時間久了他覺得我吃上癮了，就有意躲著我。而我皮厚你不說我，我就死皮賴臉咬著你不放。最主要一點他比我個子小，不服我就K他，小時候本來就是不講理講的是拳頭硬！他東躲西藏，我東找西尋！他憋了一天，下午放學(xué)去買零食吃。而我就蹲著在他回家的路上！那天是體育課，一個操場好幾個班級上體育課，小時候小嘛，我雖然是女孩子，但個頭比班里男孩子都大，在班里就是老大，我喜歡和男孩子玩游戲，野的不得了。呦吼，同桌去哪里了，肯定又去買零食了，我找前找后，從班級到小賣部，又跑到他回家的路上，就是找不到，找的我內(nèi)急我就去上廁所，小學(xué)的男女廁所中間就一堵墻，不是很高。我聽到隔壁“你怎么在廁所吃辣條”，我又聽到我同桌支支吾吾的回答！好?。【谷槐持彝党?，我管他三七二十一，翻了墻頭，墻頭雖然不高但對小學(xué)生來說還是挺高的。我腦子發(fā)熱，逼著眼就跳下去了，也沒摔著，只看到一個孩子坐在茅坑里，哭的稀里嘩啦。我從他身上起來沒管那么多，就給同桌頭上一暴栗子，把辣條搶了過來。然后又翻了回去。后來老師，學(xué)生都到了廁所救出了那孩子。而我也被班主任叫了家長，霸凌被曝光了，我被回家一頓好打，也就老實了許多?！?p> “阿麗我老家有句諺語說：打三街罵六巷，踢死蛤蟆玩死猴講的就是你這種皮得過猴。”
“呦呦呦，主管你就別調(diào)侃了，該你了，讓大家看看你的是打死蛤蟆玩死啥猴！”
“哈哈哈…主管你說不過她的，連男廁所都敢進還有啥不敢的！你還是說故事讓大家樂呵樂呵。”
“好好好，我也是小時候，不過我小時候沒阿麗牛批哄哄。我很懦弱，留了在小學(xué)一共讀了8年，那時我上的是五年制的。乘法口訣不會留一年，英語不會留一年，作文不會又留一級。我爸說我腦子沒長好，說我早產(chǎn)沒發(fā)育好。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當(dāng)時信了。每當(dāng)春節(jié)親戚朋友都說家里孩子怎么怎么樣，成績多么多么優(yōu)秀，我老爸就瞇著眼，抽著煙裝聾作啞。五年級，就在三年級的時候，一節(jié)語文課。一個小姑涼坐船在波光粼粼的湖面欣賞湖景。小姑涼沉醉其中，突然一個小男孩大笑大叫，什么香蕉皮，飲料瓶都隨手扔進湖里。小姑涼很生氣，好好雅興被攪沒了，小窗擦邊而過。菇?jīng)龅闪藥籽坌∧泻?，沒說啥就向岸邊駛?cè)ィ矍耙涣溜w奔而去。“誰知道這女孩為什么眼睛一亮？”老師問問題。當(dāng)時沒有一個人回答出來，我這個小手顫萎萎的舉了起來，沒人舉手你知道嘛，靈光一閃，老師看著鴉雀無聲的同學(xué)們。沒辦法沒人配合他表演，他勉為其難請起了我回答一下，“老師，她在找垃圾桶”老師聽了我回答，很高興的叫我坐下，后來還特意打電話給我爸媽說我不簡單，很聰明！我聽說后就再也不自卑了，改變自己有時候就在一瞬間！雖然沒像電視里開掛的逆襲主人公那么一發(fā)不可收拾，但至少從自卑到自信讓我知道自己并不笨?！?p> “好了，我說完了，怎么樣？”
“還好吧，一般般啦…”大家七嘴八舌討論著，嚷嚷下一個，下一個。后面有幾個同事說沒啥好說的，不過是懷胎生子和一些女人的心事。我一個男人理解不了，所以就不多說了。輪到卜終了…
“我……我沒什么好說的?！?p> “說一個，說一個，別害羞嘛，沒關(guān)系的。”
“好吧，我說一個，大家不要笑話我。我打工是因為我被學(xué)校開除了，在電玩城賭博被警察抓一天了。我那學(xué)校管的嚴，爸媽也覺得我不是讀書的料。就帶我出來了。這件事我很難忘記。”
海風(fēng)吹人人自醉，深夜的海天共一色，比晴空萬里的海天多一份寧靜。它們深邃遙遠讓人又觸手而及。故事講完了，大家都還沒有困意，經(jīng)理提議溜海邊，情到深處不自禁。涼爽的海風(fēng)吹得人精神倍長，一個個跑著鬧著好似童年的孩子！走了好久好久，大家開始回去了，阿麗說她鞋子不見了，玩的太瘋狂，只顧著耍，不想后果。大家都困了，阿麗要去順海邊找鞋。叫我們先走，我說我陪你找，她說不需要，一個女孩子深更半夜的一個人，大家都不放心。“我來陪麗姐找吧！你們回去吧！”卜終看看大家，希望得到認可。經(jīng)理說：“好吧，陪你麗姐找到就快回來，晚上不太安全?！蔽覀冏吡耍一仡^看著他倆消失在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