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他忘記你的生日了?
夜幕星河,街道熱鬧喧囂,各類車輛川流不息。
俞眠安穿著灰色棉衣手拎剛買好的菜走到小區(qū)樓下,摸兜動作一滯,低垂睫羽仔細(xì)檢查自己的衣兜,眼色一沉,又忘記帶鑰匙了。
他在樓下駐留許久,手停在門鈴鍵盤前幾秒,深呼口氣按門鈴,門鈴響半天沒人應(yīng),眼底流露失望神情,將菜放在地上,撥通那串滾瓜爛熟的號碼:
“您好,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后再撥,sorry ……”
“不在家還不接電話,真有那么忙嗎?”俞眠安臉色略差地將手機(jī)收回兜里,深吸一口氣,跺跺腳回暖身體。
寒冬將至,待在樓下還是挺冷的,約莫十分鐘后,手機(jī)屏幕亮起,俞眠安一看,是陳致驍打來的。
“喂?”陳致驍清冷的聲音中帶著獨特的嗓音,傳入他耳中時仿佛有電流滑過,酥酥麻麻的。
俞眠安低頭盯著地面,鼻翼凍得通紅,眸光晦朔不明盯著地面,說:“我忘帶鑰匙了,你能不能早點回來?”
從這里到家得半個多小時,陳致驍頭疼的捏捏眉心,無奈嘆氣,“又忘帶鑰匙了?”他聲音在嘈雜的環(huán)境里顯得格外突兀,圍著火鍋的這一桌子的人紛紛看向他。
可這聲無奈的嘆氣在俞眠安聽來卻變了味兒,他不自覺捏緊拳頭,陰陽怪氣的說:“怎么,不可以嗎?你應(yīng)該不在公司吧?阿,阿嚏……”他吸吸鼻涕揉鼻頭,“能早點回來嗎?”
陳致驍聽了俞眠安的話后,心不輕不重的被蟄一下,不覺捏緊手機(jī),欲要開口時,剛從洗手間里出來的湯霖軒喊道:“致驍,和誰打電話呢?”
陳致驍那端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那是俞眠安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陳致驍?shù)陌l(fā)小湯霖軒,不待陳致驍回答,俞眠安心底涌起無名火,生硬道:“算了,你先忙?!北惆央娫捊o掛了。
俞眠安掛斷電話后,陳致驍盯著手機(jī)半分鐘,抬頭朝一桌子客戶無奈笑了笑,“抱歉,家里有事,我先回去了,你們好好吃,這頓我請了。”語落,他拿起外套起身,朝湯霖軒無奈笑道:“安安忘帶鑰匙了。”
湯霖軒拉開椅子,“那快回去吧,大冬天的萬一凍著可就壞了?!?p> 俞眠安在聽見湯霖軒的聲音后,心里的天平失衡了。
湯霖軒就像滋長在俞眠安心底的毒瘤,等待時機(jī)發(fā)作,他只要一想到湯霖軒在陳致驍身邊就控制不住胡思亂想,控制不住火氣。
可一股腦發(fā)火后內(nèi)心是無盡的荒蕪,俞眠安扯出一抹牽強(qiáng)的笑容,“算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要開心點?!彼钗豢跉?,強(qiáng)壓淚意拎起菜放置保安室。
俞眠安走出小區(qū)繞到后街小巷子里,這兒平時很少有人,他心情不好時會走在這條巷子里坐著,周邊安靜,時不時傳來風(fēng)吹樹葉的颯颯聲,他坐在長椅上盯著手機(jī)屏幕陷入沉思。
有一對同性情侶路過這兒的時候,好心問他是否遇到困難,他們可以幫忙解決。
俞眠安眼底浮起淡淡的笑意,“謝謝,我沒事。”他看著這一對情侶親密無間的摟著對方遠(yuǎn)去,無意間流露出羨慕之色。
他是在大二的時候認(rèn)識陳致驍,那時他性格孤僻,是陳致驍主動對他示好,對他無微不至的,以至于他猶如落入湖中的旱鴨子,溺死在一片叫陳致驍?shù)暮粗小?p> 俞眠安人生中最荒唐的一次就是逼陳致驍?shù)浇Y(jié)婚,雖然那時候的陳致驍說過他不想結(jié)婚,但俞眠安著魔似的拽著他說:“你和我結(jié)婚后,陸氏就是你的。”
俞眠安性子自卑,他將所有勇氣用在陳致驍身上,即使是陳致驍不情愿和他在一起,他也要把陳致驍綁在他身旁。
但三年的時間,足以讓俞眠安想通很多事。
例如,他不該逼著陳致驍和他結(jié)婚。
例如,他不該一意孤行而傷害了別人的心。
可陳致驍……他當(dāng)初不該對他那么好的。
俞眠安的手機(jī)在安靜的巷子里響起,他拿起手機(jī)一看,是他最好的朋友蘇晏黎,按下接通鍵,電話那端傳來:“安安,生日快樂?!?p> 蘇晏黎一聲祝福,終是讓俞眠安濕了眼眶,他淺笑時梨渦若隱若現(xiàn),“謝謝?!痹谕膺厓捍碉L(fēng)一小會兒,稍有受涼,他忍不住咳了幾聲,“晏黎,你吃晚飯了嗎?”
“怎么感冒了?”蘇晏黎關(guān)心道,“最近天氣轉(zhuǎn)涼,你注意著點保暖?!?p> “嗯,你也是?!庇崦甙舱酒鹕韥頃r眼前一瞬的恍惚,忍不住再次咳嗽起來,“咳……我要回去了,先掛了。”
“大晚上的,你在外邊兒?”蘇晏黎作為俞眠安的發(fā)小,自然猜到俞眠安大晚上的待在外邊的原因,“忘帶鑰匙了?”
俞眠安點頭,隨后意識到蘇晏黎看不見,連忙應(yīng)聲,“嗯?!?p> 蘇晏黎那邊靜下來,沒有回應(yīng)。
俞眠安看眼手機(jī),試探性“喂”一聲。
“我在?!碧K晏黎問:“陳致驍呢?”
俞眠安踩著影子往回走,“在外邊吃飯,得晚點回來?!?p> “他把忘你生日忘了?”蘇晏黎話語頓了頓,語氣加重幾分,“還和別人吃飯?”
“他——”俞眠安的眼眶又開始酸澀了,“他在應(yīng)酬工作,比較忙?!?p> “俞眠安?!碧K晏黎忽然嚴(yán)肅的喊他。
俞眠安失落的應(yīng)一聲,“我在,怎么了?”
“我在回T市的路上。”
“……什么?”俞眠安頓時站直,眼睛微微發(fā)亮,隨后疑惑道,“你不是說過這輩子都不來T 市嗎?”
“本來想去陪你過生日。”蘇晏黎冷笑,“剛好很久沒有活動活動筋骨,順帶活動一下?!?p> “其……”俞眠安欲要張口解釋陳致驍可能真的很忙才把他生日忘記了。
蘇晏黎:“不許幫他說話?!闭Z落,電話被他利落切斷。
俞眠安暗叫不好,低著頭回?fù)芴K晏黎的手機(jī)號,往回走的時候差點撞著電線桿,一只修長的手搭在電桿上,他額頭觸碰到溫暖的掌心,頭頂上方傳來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玩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