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生日送給了一臺小霸王學(xué)習(xí)機。媽媽反復(fù)強調(diào)這個是用來搞學(xué)習(xí)的。我和我爸相視一笑。學(xué)習(xí)機剛進屋那會,爸爸還裝模作樣地試試打字功能啥的,我也覺得新鮮。沒過幾天,我倆都覺得用這臺神機干些虛無縹緲的事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勞逸結(jié)合便成了我試探媽媽忍耐邊界的借口。被我和我爸雙管齊下,她也就皺著眉頭答應(yīng)了。人嘛,給點甜頭就喜歡得寸進尺。漸漸學(xué)習(xí)機變成了游戲機。媽媽辛辛苦苦做好飯,提著嗓子叫我和我爸吃飯。我和我爸爸在玩坦克大戰(zhàn)“打完這把就來”。我們沉浸在歡樂的海洋里,灶臺上的高壓鍋泄了氣,媽媽的高壓肝充滿了氣,幾乎快要爆了。老天終究還是給機會的。在媽媽爆肝前幾秒,那局游戲結(jié)束了,我倆笑呵呵地來到了飯桌,傻傻地邊吃邊聊游戲。媽媽見我們來了,氣也消了一半,悶著頭提起筷子開始吃飯。我和我爸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干完飯,嗖地回到游戲機前,開始了另一段游戲之旅。媽媽默默地吃完飯,在廚房里洗碗。時不時地,“開,幫忙倒下垃圾?!薄袄瞎?,幫忙抬下煤氣罐”。我們嘴上答應(yīng),行動一致延時。因為我是個小學(xué)生,媽媽用作業(yè)和明天要上學(xué)嚴格控制著我。而爸爸有時候玩到很晚,媽媽都睡了。游戲聲音有時會吵醒媽媽。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地過,媽媽對我和爸爸的態(tài)度越來越惡劣。我問爸爸,他是個二愣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時候覺得女人和男人真不一樣,是個奇怪地動物。我爸還是太小看女人的爆發(fā)力了,我也終于明白了老和尚唱的“山下的女人是老虎”。一日,我和爸爸像往常一樣雙截龍玩得正酣?!拔医心銈兯!毕嚷勂渎?,再見其人。媽媽右手握一把剛剛洗完的菜刀,朝著我和我爸的方向就這么砍了過了。我莫不是在做夢吧?這不是武俠片的場景吧?爸爸本能地拖著我躲到了一旁。那把刀直拉拉地落在了游戲機上,小霸王哪里受得了這樣的暴擊,瞬間身受重傷?!拔医心銈兯!眿寢屢恢痹谥貜?fù)這五個字。像個殺手一樣見目標(biāo)人物小霸王被搞定了,刀一收,轉(zhuǎn)身往廚房方向隱去,不帶走一片云彩。我和爸爸似乎意識到我們犯下的滔天罪行。我默默地走回房間,打開臺燈,端起了書。爸爸找來垃圾袋,把小霸王的碎片收拾起來。從那天起,游戲機便消失在了我們家。游戲機似乎成了我們家的禁忌,多年不曾提起。據(jù)不可靠消息,爸爸帶回辦公室,憑著年輕時候的電工底子把小霸王修好了,午休時間在單位玩。真是個不知死活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