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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襯衫和病號服

云開月明

白襯衫和病號服 風野心動 2701 2021-01-19 12:00:00

  安泰墓園平日里很安靜,今天倒不一樣,有人剛剛被送進來。

  守墓的李大爺遠遠瞧了一眼,遺照上是個年輕男人,他悠悠的嘆了聲氣,這么年輕也不知道怎么就去了呢?

  陳齊看著墓碑上年輕男人的臉,心里說不出個什么滋味,也嘆了口氣。

  死者家屬已經(jīng)不再哭泣,滿臉苦澀,手機械性的給擺上果盤,燒著紙錢。

  “大姐,斯人已逝,勿要悲傷過度。”陳齊忍不住勸道。

  “我曉得的,陳隊長,我就是心里苦??!我想不通啊,想不通……”老婦人念著這句,紙錢也不燒了,整個人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秦國海一把攬過妻子,作為這個家里唯一的頂梁柱,他不能垮,他垮了,這個家就沒了。

  “要是秦值當時去自首了,結(jié)果會不會不一樣?”他也不敢聽陳齊的答案,說完這句一把扶起妻子,兩人慢慢朝出走,步履蹣跚的像個八十歲老人。

  咻,打火機的齒輪被人重重刮了一下,有火騰起,煙被點燃,陳齊深深的吸了一口又緩緩吐出,想著剛才秦國海的問話,要是秦值當初去自首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牢里,而不是在骨灰盒里。

  答案明顯的殘忍,可過程卻比答案殘忍的多。

  有風刮來,煙的火星子在空中飛舞,林海不由得打了個噴嚏,7月份的z市怎么莫名變得有些涼了呢?

  秦值死了,死于機械性窒息。死后還被人分尸,一切具有身份指向的證據(jù)全部被抹殺,做這一切事情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弟弟秦沖。

  “故事有點長,你慢慢聽我講。”盛禾西看著躺在床上的江北森,溫柔的說道。他脫離危險已經(jīng)一個星期了,但她還是細聲細氣的,怕嚇到了他。

  秦家生了一對雙胞胎,哥哥叫秦值,弟弟叫秦沖。

  哥哥和妻子林音經(jīng)營一家小飯館,弟弟秦沖在影視城跑龍?zhí)?,同時他也是演員邵一航的武替。

  秦沖沒遇到邵一航前,只覺得人生無趣,度日如年。哥哥結(jié)婚后,脫離了管束的他整日不是網(wǎng)吧就是酒吧,網(wǎng)吧打打游戲,他菜得要死,打五把輸四把的那種,被隊友罵全家的情況他已經(jīng)習以為常。

  沒錢了就到酒吧打工,是那種服務(wù)性質(zhì)的酒吧,一條龍什么都包。說好聽點是少爺,說不好聽的就是陪酒賣肉的。他干過這行,對里頭的門道清楚的很,來錢快又省事。

  遇到個富婆一筆轉(zhuǎn)賬就是5200,夠他花一個星期的了。

  他穿著浴袍站在窗前,俯瞰風景,酒店有三十多層,他在十八層不是地獄卻勝似地獄,想來二十八成層的風景會更好吧!后來他去了二十八層,下面的車流人流渺小到看不見,身后的女人搭上了他的肩膀,手臂比他的還粗。他不能露出一點厭惡的表情,落地窗會將他的神情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

  女人嬌笑著,聲音卻是粗狂的,她勾了他的帽子,“還不過來?”他露出大大的微笑,轉(zhuǎn)過頭攬住了她的腰身,朝床邊走。

  如果只是陪陪客人他想他這一生是能好好的過下去的,可是,他染了致命的東西,毒.品。

  他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喝下去的,后來就一發(fā)不可收拾了,這東西上癮。

  常在河邊走的他濕了鞋,警察來掃.黃,正巧撞見他們一眾人在吸那東西,一個個都被抓進去戒.毒。

  癮還不是那么大,戒的過程雖然很難受但還是勉為其難的戒掉了。

  出來后,原先的地方不能呆了,他又去了一家新開的酒吧,在這里,他第一次遇見了邵一航。

  酒吧亂哄哄的,他第一次恨自己為什么要喝那杯酒?遞酒給他的男人明明不懷好意,可能是那男人長得好看吧!他嗤笑了聲。酒里有東西,他原本以為只是春.藥,沒想到,還是之前他戒掉的東西,毒.品。

  他毒.性發(fā)作,歪歪扭扭,路都走不穩(wěn),就那樣撞在了邵一航身上。抬頭看了一眼,就這一眼,他沒能移開目光,他……長得和自己有點像,可是他穿的多好??!氣質(zhì)很沉穩(wěn),在他身上,他嗅到了干凈的氣息,和自己一點也不一樣。

  “幫幫我,求你?!?p>  再次醒來是在那個男人的家里,他救了自己。

  神說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這個造物主一樣的男人,他的名字叫邵一航。

  他對生活開始有了期盼,他成為了他的朋友,他的知己,好的壞的他都和他講。

  他總是叫他沖沖,他問他為什么給他取名叫沖沖?他說沖沖聽著多向上?。∷幌胂蛏?,他想向他。

  有預謀性的,他成為了他的武替,拍攝那部《矢族》的時候,他陪他身邊整整九個月之久。

  《矢族》里,女主角有句臺詞,“既見君子,云胡不喜?!彼X得很美,記了下來。上網(wǎng)找了一下翻譯,“既已見到意中人,心中怎能不歡喜”他甚至覺得不用見他,他就在他心里。

  他的事業(yè)總是起起伏伏,他很想演電影,最近有部劇《無處不在》在選角,他心動了他知道。他很了解他的,他每一個細微的表情他都能察覺出是喜悅還是無奈。因此到現(xiàn)在,他們倆都沒有過一點兒分歧。

  “要是我能演就好了?!彼牭剿檬目谖钦f道。

  演員表出來了沒有他,憑什么?憑什么不選他?他明明那么優(yōu)秀!那些導演制片人的眼睛是瞎了嗎?他為他忿忿不平,心里很是氣惱,他沒有辦法,他沒有辦法去辦他爭取到這個角色。只有關(guān)乎他,他就幫不上忙,這種感覺無措極了。

  要是遲也出了什么意外就好了。這種念頭一旦冒出了就無邊無際了,他甚至想過幾十種意外,都不可行被他一一推翻。他突然想到了他曾經(jīng)賴以生存的毒.品,那就這個好了。畢竟人優(yōu)先選擇的必定是自己熟悉的東西。

  然后遲也就死了。

  事后他一點也不后悔,因為他看到他的事業(yè)突然變得紅火,很忙,忙到?jīng)]空回家。

  他看著屏幕上那張笑臉,也笑了。

  趁著他不在家,他回了趟哥哥家,剛打開門,就感覺到家里氣氛不對。

  哥哥嫂子像是爭吵過,鍋碗瓢盆摔了一地,家里也不安分,所幸出了門去上網(wǎng)。

  沉浸在游戲里的他很晚才回去,想著明天就回去。就這一晚,他再也沒能回去。

  事情脫離了軌道,他的哥哥殺害了他的妻子,當著他的面分了尸。他有些想吐,沒忍住,吐了一大灘,和血液混合在一起,紅的白的黃的,惡心極了。

  他不敢跑怕下一個死的人是他,可是沒有,他當他不存在,他小心翼翼的挪到了房間,迅速反鎖房門。

  “你當時有沒有報警的念頭?”

  “有的,可是我沒有手機?!?p>  警局里的對話他還記得牢牢的,其實他壓根沒有一點想報警的念頭呢。

  門外很安靜,安靜的過了頭,他沒開門,怕門一開,那把還沾著血的菜刀就劈到了自己臉上。

  天色亮了,他隱約聽到撲通一下,什么東西被踹到在地,等了會他小心翼翼的把門扭開,然后瞧見了吊在巨大風扇上面的秦值。

  這風扇的鉤子還挺結(jié)實的,竟然能吊起一個人。這是他的第一反應(yīng)。

  人顯然是去了,他看著一地狼藉,眼珠滴溜溜的轉(zhuǎn),他想到一個詞,叫做金蟬脫殼。

  他把秦值分了尸,一切能夠證明他身份的部件給沖進了下水道,其他的部分他埋在了鄰居的后院。

  林音的碎.尸他沒管,現(xiàn)在的他只需要做一件事情,等警察上門,然后變成精神病……

  故事講到這里,一切都明了,只有兩個點江北森不懂,“秦值上吊的具體原因是為什么?”

  “林音沒出軌,跟她有來往的那個男人是婦產(chǎn)科醫(yī)生。真正有問題的是秦值,他有弱.精癥。如果他能夠看一眼妻子和那位醫(yī)生的聊天記錄,這一切也許就不會發(fā)生了。”盛禾西有些唏噓的說著,可是這世上沒有如果。

  “那他為什么還要對我下手呢?”

  她在急診室外等的心驚膽戰(zhàn)的時候,也無數(shù)次想過這個問題。他為什么要對江北森下手?她想不通,就像她想不通的是那天他躺在床上突然念起江北森這三個字,可現(xiàn)在一切都有了答案。

  “他對你下手是為了邵一航?!?p>  “他對我下手也是為了邵一航吧!”

  兩人一同說出又同時沉默。

  盛禾西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景,遠處的草坪上掛著彩燈,那是為了建院一百周年而準備的,在黑夜的籠罩下散發(fā)出光芒,她不由得想起了聚光燈下閃閃發(fā)亮的江北森。

  他在這里呆的夠久了,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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