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安振溫醒了
仙泉縣附近的村莊——
安振溫像是做了個噩夢一樣,夢里世界末日了,他和侄子被一個女喪尸糾纏,然后就出車禍死了。
猛地驚醒,他滿頭冷汗從床上坐起來,身體上好幾處都傳來疼痛。
這是哪?
安振溫警惕又茫然的打量著四周,自己這是被救了?
這是一個干凈的房間,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消毒水味,刷著白漆的墻上,貼著許多年前的海報,上面的美女還是多年前的當紅歌星。
身上大花布的被子溫暖無比,旁邊的桌子上,還放著上個年代的搪瓷杯,映著窗戶上的窗花,讓人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看著懷舊安逸的房間,安振溫愣了一會,才感覺到自己臉上戴了個東西。
“口罩?”他迷茫的自言自語。
作為一個醫(yī)務工作者,他第一反應竟然是,誰會想著給一個重度昏迷的人,戴口罩影響呼吸,不應該用呼吸機嗎?
刷了紅漆的木門被推開,夢里的那只女喪尸突然走進來,又把門緊緊關(guān)上。
“你醒了?感覺怎么樣?”沈之文慶幸著兩個人終于醒了一個,走到床邊,看著對方茫然的眼神,她才緩緩解釋道。
“那天出車禍之后你們就一直昏迷,我醒了把你們抬出來,剛好碰到路過的村民救了我們?!?p> “車禍。”他嘴里念著,腦海里想起,那天自己失去意識前的畫面。
一朵像死亡之花一樣絢爛的蘑菇云,紅黑色的籠罩著一大片地區(qū),美且震撼人心。接著他都來不及反應,眼前沖過來一片霧白色,自己就撞到什么東西失去了意識。
“你意識還清醒吧……村里的醫(yī)生說你跟安黎陽,可能磕到腦子了?!鄙蛑囊娝@副呆愣的樣子,都有點懷疑,他是不是把腦子摔出毛病了。
“我沒事,就是頭有些疼。”安振溫剛反應過來,就又恢復了平日里的“文質(zhì)彬彬”,問道:“我們現(xiàn)在是在哪兒?”
“仙泉縣附近的村子里,離長江流域不遠,開車半個小時就到。”
沈之文說著:“村里人大多數(shù)都還不錯。我用你們包里的錢請了醫(yī)生,又給村民了一些。安黎陽就在隔壁房間,但是還沒醒。”
“現(xiàn)在過去了多久?”安振溫一只手揉著額頭,微微蹙眉,想起了之前軍方救援的電話,又試探的問道:“這兩天沒什么電話打過來吧。
沈之文看他的神色,大概也猜到了他說的電話是什么,想了想說道:“有一個,但是當時我沒在房間,聽到準備接聽的時候,他就掛了。”
緩緩長出了一口氣,他現(xiàn)在倒是松了口氣,卻又后悔沒有接到電話。
“不過你們已經(jīng)昏迷兩天了?!?p> 聽到自己已經(jīng)昏迷兩天,他頭更疼了,懊惱自己錯過了救援。
可當他將目光落到沈之文身上,心里是又抓狂,又覺得奇怪。自己等了這么久,這人感染了都一個多星期吧,怎么還沒變異。
“你……”
門外傳來一陣響亮的腳步聲,門被推開,一個皮膚發(fā)黑身形壯碩的男人站在門口。
見來人了,安振溫剛要開口,就立刻戛然而止了。
這人看起來憨憨的有些靦腆,是個老實人,看到沈之文的時候還會有些臉紅,微微低著頭不好意思直視,說:“張嬸子喊你吃飯?!?p> “我知道了,馬上就去?!彼卮鸬?,看了看醒來的安振溫,又說:“浩子哥。拜托你把張大夫叫來,我朋友想讓他再幫忙看看。”
“等下。不用了?!卑舱駵赝蝗蛔柚沟溃骸拔易约壕褪轻t(yī)生,包里應該還有紗布什么吧,我自己來就行?!?p> 浩子看看沈之文,見她同意了,黑黃色臉硬是泛起一片紅暈,匆忙跑出去了。
“東西都在你包里。之前安黎陽那把刀我還在用,等他醒了我再給他。”沈之文替他把桌子上的包拿到枕頭邊。
她繼續(xù)說道:“大夫說你應該沒傷著腿,如果待會走不了路的話,那邊有拐杖。你自己先收拾一下?!?p> “順便提醒你。出去的時候戴好口罩,最好穿上防護服,這里的人大多都感染了。”她從床邊的椅子上站起來,淡淡的說出這句驚悚的話。
“不是……那你怎么敢把我倆放在這兒?”安振溫瞬間就震驚到表情裂開,這人把自己放進感染者的人群里,是怕自己不會死嗎。
沈之文盯著他的眼睛看了看,說:“這個房間在你醒來之前,只有我和大夫進來過,其他的都被我打出去了。”
“而且大夫也沒感染,他一直穿了防護服,戴了手套的。”沈之文繼續(xù)道:“我每天都有消毒,你就放心吧?!?p> 說完這些話,她就關(guān)上門去吃張嬸子的燉豬肘了,只剩下房間里安振溫保持一臉錯愕。
一口咬在色澤棗紅的豬肘上,醬香濃郁,肥嫩可口。
豬肘外面厚厚的一層膠原蛋白,在嘴里無比滑嫩,肉香四溢。里面的肉裹著肉汁,咬在嘴里一點也不柴,反而軟爛適口。
嗯~好香。
雖然張嬸子說,自己來這兒的幾天,都快吃他們家一頭豬了,但是真的好吃。
“姑娘你多吃點。看你瘦的。”張嬸子說著,又給她端來了一碗肘子。
“你嬸子我可是個地道的山東人。這紅扒肘子我做幾十年了,我說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p> “嗯嗯。嬸子做得最好吃了。”沈之文啃肘子啃得滿面油光,一邊回應著張嬸子。
等她快啃完了,安振溫才從屋里慢慢的走出來。雖然沒用拐杖,但走的還是不怎么利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
他已經(jīng)套上了一層防護服,臉上戴著口罩,手上還套了層薄薄的乳膠手套。
其實就現(xiàn)在來說,他算是放棄對沈之文的抵抗了。她把自己從車里拖出來,也能說是救命之恩。
更何況,自己昏迷后跟她待在一起那么久。如果她確定感染了,那自己肯定也逃不了。
“欸。小伙子醒了。”張嬸子從院里的廚房出來,一眼就看到一個高高瘦瘦的小伙子,站在自家院子里。可不就是昏迷那個嗎。
“沒事吧,有沒有哪不舒服,要不叫我兒子再來看看。他之前跟老師傅學過點看病,小病保管治好,大病也能給你看看?!?p> 張嬸子笑的像朵花一樣,特別熱情,招呼著就要去村里把兒子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