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壁前,正冥想「光明大丘」的馬修忽然心生警兆。
中止冥想,起身行至臺邊,俯視著大柱百米之下的地面景況。
在這柱首之上,地面上的地貌狀況像是縮小一般,成了一副俯首可視的沙盤圖陣。
在西南位,一支火柱噴出,噴射的火柱伴隨大量的煙塵,以及轟隆不絕的低鳴。
馬修捂著胸口,聽寫滾雷悶響,只覺耳鳴目眩。
“發(fā)生了什么?”
急忙啟用靈視,視野里大量游離的熱光影成環(huán)狀擴散。
最外圍的熱環(huán)光影以驚人的速度擴散,所過之處,好似瘟疫一般,將熱影擴散開來。
“不好!”
熱環(huán)光影已經(jīng)快波及這里,馬修連忙關閉靈視,正常視野中,宛如風暴般的氣浪大墻正迅速逼近。
面對這樣的天災,馬修唯一能夠的似乎只有祈禱恐怖之王的庇佑。
當氣浪大墻逼近砂巖區(qū)域時,威力已經(jīng)逐步減弱,強度大約等于一場低烈度大風。
馬修捂住口鼻,渾濁大風夾雜著碎砂將大柱整個裹住。
“啪!”
馬修單手一翻,體表溢散深紅血霧,血霧擬化一股血風,呼嘯著護持著柱首像上的勞工。
大風過后,四周微小沙塵蜉蝣,讓空氣能見度變低。
即便如此,馬修依舊能看到西南位的區(qū)域已呈焦黑之色。
原本那里還是高低起伏的翠綠山嶺,現(xiàn)在則成了一片丘陵焦土。
“霜凍嶺嗎?”
西南位置是霜凍嶺區(qū)域,這讓馬修不得不想到納西之父。
“不好!”
馬修臉色一變,護持勞工的血風折返身邊,擬化一頭血巨鷹。
“走!”
馬修盤坐鷹背,血巨鷹馱著他飛向那片焦丘之陵。
這極有可能是針對納西之父的局,馬修早該意識到這一點。
只不過如今敵在暗,而他在明,他雖有納西之父的幫助,但終究變得極為被動。
真正立于大柱之上,方能體會昔日侏儒凱的那種危機四伏之感。
顯然,當馬修處于侏儒凱的位置時,應對危機的能力并不比凱強多少。
“呼!”
馬修深呼吸幾口,他還有幾張底牌沒用,首先他需要確定一下敵方的情況。
“讓我看看某位朋友的心靈之感!”
血巨鷹背上,馬修取出蕈人紫羅的孢子粉,捏出一些粉末服食下去。
……
“希呂!希呂!”
雅靈人辛蒂推了一把希呂,將他從愣神狀態(tài)驚醒。
“快走!納西之父發(fā)現(xiàn)我們了?!?p> 辛蒂指著遠處的超大型蜘蛛吼叫道。
“這不是一般的末位者,必須讓我們集合所有力量一同對抗?!?p> 辛蒂抓著希呂的肩膀,目光滿是認真的道。
“是!是!”
希呂表情有些不自然,像是失了魂一樣,辛蒂只當他是被納西之父的巨大形態(tài)震懾住。
“嘻嘻!”
這時大蜈凱從土層爬出,笑著道:“驚嚇的孩子快回家,你們的父母該出來了?!?p> “阿拉米爾!”
辛蒂喚著主母的名,這名字擁有力量,一旦喚出便引來數(shù)條筆直垂落的半透明光絲。
光絲一根根筆直垂落,深深的扎入地面,圍成一圈,形成「大鳥籠」。
“轟!”
一聲巨響,超大型蜘蛛的一根蛛腿刺來,如排滿鉤刺的光滑大竹,直接與「大鳥籠」對撞起來。
“吱吱…啦啦…”
刺耳的低音在對撞中產(chǎn)生,在蛛腿的鉤刺在「大鳥籠」上拉扯起來。
這幅場景如同某種弦樂器的演奏,龐大細長的蛛腿與光絲摩擦中產(chǎn)生“音律”。
「大鳥籠」內(nèi)的三位脆弱個體,外加一頭半蟲之怪,具在這高頻音律下哀嚎。
艾洛克第一個暈厥過去,大蜈凱如僵死的蜈蚣,多節(jié)的軀殼怪異的扭曲。
希呂跪在地上嘔吐,陶米斯秘寶·白公牛的力量腰帶在加持于他,讓他免受音律之折磨。
“救我…救…”
辛蒂捂住雙耳,口鼻中的血液不斷滴落。
她的器官已經(jīng)出現(xiàn)不同程度的出血,心臟更是快要爆炸了。
“咚~”
就在「大鳥籠」中的四位脆弱個體快被音律殺死之時,「大鳥籠」的光絲被拉斷了。
弦樂器失去了弦,自然失去了殺人的死亡音律。
雅靈人辛蒂僥幸存活了下來,但她沒有劫后余生的慶幸。
“這根本不是末位者的力量,他是裔,絕對是裔。”辛蒂有些歇斯底里的道。
“對,白銀裔,冷蛛之子?!?p> 作為陶米斯家族的血裔,希呂清楚裔的強大,畢竟陶米斯當代家族之主正是一位覺醒陶米斯血統(tǒng)的白銀裔。
“裔的力量不能以位階衡量,而是他來自于血統(tǒng)深處遺傳的力量因子?!?p> 希呂單膝跪地,秘寶的力量依舊在支撐著他,可他內(nèi)心已經(jīng)生不起抗衡的勇氣。
“出生于黃金血裔的家族,你無法理解我對于裔的渴望和恐懼?!?p> 希呂不敢直視辛蒂的眼神,他害怕暴露自己眼神中的情緒。
“你要放棄了!”
彌漫煙塵的空氣中,在扎入地面的閃光斷絲之后,一個雄壯身影若隱若現(xiàn)。
“勝白牛·阿畢立!”
辛蒂輕輕呢喃一聲,將這位牛頭人的名號喚出。
“能在摩達內(nèi)境聽到這個稱號,這證明過去我的戰(zhàn)斗并不是微不足道的?!?p> 白角的牛頭人,也就是阿畢立。
他踏著沉重的步伐邁入這里,腰鼓一拍,煙塵被無形無質(zhì)的力量壓下。
“你失去了佩戴它的資格,希呂。”
阿畢立手掌一招,希呂腰間的秘寶腰帶一松,自動飛入阿畢立手上。
雙手一拉,腰帶被拉的筆直,中間的金屬之盤嗡嗡作響。
“希呂,看好了!”
阿畢立面容肅穆,如同進行一場秘儀般鄭重。
秘寶·白公牛的力量腰帶被系于阿畢立腰上,一頭虛幻的白公牛在其背后閃現(xiàn)。
希呂眨了眨眼睛,幾乎以為這是自己的錯覺。
透明虛幻狀的白公牛維持了短短幾秒,這幾秒足以讓希呂清楚的知道這并非幻覺。
“哈!”
希呂長呼一口氣,只稍一回想,便能記起方才那白公牛的姿態(tài)。
那公牛姿態(tài)已死死印在他的腦海里,如刀刻斧鑿一般清晰。
“為什么?
我翻閱過每一任秘寶持有者的記錄,從未有任何一位出現(xiàn)過你的情況。
你究竟如何做到的,阿畢立?!?p> 希呂趴在地上,手指死死扣住土里一塊條石,并大吼出聲道。
“契合它,這是先祖之道,也是薩滿最根本的力量?!?p> 阿畢立邁步上前,手里提著一把閃亮鋼制手斧,脖上環(huán)上布帶飛舞,就宛如一位古老的牛頭勇士。
“喝!”
伴隨著阿畢立一聲低喝,腰鼓聲大作,伴隨鼓音,他心中的血勇之氣激發(fā)到極限。
“來吧!嘗嘗靈薩滿的戰(zhàn)斗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