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剛走出門,十七就端著飯菜走了過來:“白姑娘,這是你的早飯。”
飯菜還冒著熱氣,看起來賣相不錯。
他把飯菜給我端到屋子里的桌上,我坐下開始動筷子,十七就開始給我講外面的事情。
陸子清直接納了云想為妾,光明正大地把人關(guān)在了白桐院里;林家大小姐聽聞此事,氣得摔了好幾個古董花瓶;林大將軍因為這件事徹底斷了對云妃的支援,據(jù)說他要在今日早朝上參云妃的本子。
“太子呢?”
十七板著一張臉,似乎只是個無情的傳話機器:“若不出意外,今日早朝就該露面了?!?p> “這林大將軍站隊還挺快?!蔽壹涌炝顺燥埖乃俣?,三下五除二解決了早餐。
“走,十七,跟我出去逛逛,我第一次來這京城可要好好看看,再不看,可就沒機會了?!?p> 十七看了眼剩在桌子上的飯菜和碗筷,然后才看向我:“是,白姑娘?!?p> 然后我就帶著十七上了街,直奔百花客棧。當(dāng)十七發(fā)覺了我的目標(biāo)是百花客棧以后,伸手拉住了我:“白姑娘……這……”
“牌都明明白白擺在桌面上了,去一趟也不礙事?!蔽覓昝摿怂矝]再攔我,跟著我進了百花客棧的大門。
“客官是來取馬嗎?”
“來看看掌柜的。”我笑著看著老板娘,心思卻在坐在大堂里的忒恩斯身上。
我表面上跟老板娘扯著無用的話題,還得在思維里跟忒恩斯交流:“你找到bug了嗎?”
“應(yīng)該跟寧王有關(guān),不過你怎么跑到寧王府里去了?老六不好對付,你現(xiàn)在跟我走還來得及?!?p> “我大概有點想法了,”我這邊跟忒恩斯說著話,那邊跟老板娘的話題又?jǐn)嗔司€,“我現(xiàn)在算是假裝跟他合作,他既然想做皇帝,那就必須得有一種絕對的力量來幫助他?!?p> “今天林將軍那些事情我已經(jīng)聽說了,這事兒云妃摻和了沒?”
“云妃應(yīng)該不知道bug的事,但是摻和不摻和就不清楚了?!蔽疫@邊和老板娘的話題已經(jīng)斷了三個了,老板娘的臉色有些不好。
就在老板娘要發(fā)作的時候,忒恩斯突然招呼店小二續(xù)茶,于是老板娘的臉色又變了回去。十七就站在我身邊,往忒恩斯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在這兒跟老板娘胡扯的話題,會被十七怎么解讀呢?
“我回宮里去看看,你保重。”
“我住在寧王府的松風(fēng)閣里,有事找我?!?p> “關(guān)于老六……他絕對不是面上看起來的那樣子,云妃這些年對他的控制,應(yīng)該是他為了掩蓋什么而順著云妃的勢演出來的,總之,千萬不要信他?!?p> 我這邊和老板娘又扯了個關(guān)于杏林鎮(zhèn)的杏仁生意話題話題:“你弟弟他,也是這樣嗎?”
“他沒有這個寧王能裝?!?p> 那這么來看,他本來的那個弟弟,可以說是相當(dāng)狂妄了,有這個寧王的野心和手段,卻沒有選擇偽裝……從這一點來講,那個人更像重鶴了。
危險啊。
“嗯,我知道了,那我就先走了。”
“你保重。”他這句話說了兩遍。
“我怎么也有權(quán)限在身上,至于怎么面對bug,我心里有數(shù)……你也保重?!弊詈笪蚁肓讼?,話還是不要總說那么死的好。
帶著十七走出百花客棧,我開始正兒八經(jīng)地逛街。
說實話,即使是這個時代的京城,街上賣的東西,我也完全看不上眼。路上我進了幾個首飾店,金銀玉石都是好成色,但是形制看起來相當(dāng)粗糙,或許真正的好東西都在宮里,我在外面這樣逛,是看不到好東西的。
最后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想著總得帶些東西回去,于是我隨便挑了家布莊走了進去,隨便挑了身白色成衣?lián)Q在了身上……順便說一句,我現(xiàn)在穿的衣服是昨晚那些侍女給我找的,仿佛是為了搞我一般,相當(dāng)?shù)牟缓仙怼?p> 京城里的布莊,貴是真的貴,不過金錢此時于我來說并不重要,所以我花了身上大半的錢來買了這身衣服。
回到寧王府,我見到了一個熟人。
“秦南星?”熟悉的黑色問號,也是熟悉的人。
“我父親是站在這邊的?!睂幫醪辉冢锏氖膛急怀窊Q成了侍衛(wèi),秦南星坐在廳堂里,面前的桌上只有一盞白水。
“這樣啊……”看來bug跟秦家也有關(guān)系,不過秦家,是干什么來的?
我在記憶里搜尋了片刻,只知道秦家是個武將世家,并沒有更多的印象。而前兩年正是戰(zhàn)亂,也就是建功立業(yè)的好時候,但是為什么我會沒聽過秦家的名字呢?
這兩年各地的說書先生正是愛講立功的武將,如果秦家立了什么功,我不可能不知道……等等,我記得白默在嶺城的時候,在那兒聽人們討論戰(zhàn)場上的事情,說是……秦將軍戰(zhàn)死沙場了。
我看向秦南星,又看了看十七,決定還是過一陣子,等陸子清回來再問。
這地方畢竟有人看著,他們已經(jīng)知道我和秦南星過去認(rèn)識了,如果再知道我和秦南星交情其實不淺,那會把秦南星扯到和我一樣的被動境地里來。
還是留個可以在外面相對自由行動的人好。
然后我就和秦南星沉默對坐了將近兩個多小時,將近正午的時候,寧王才回來。
他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知道了我和秦南星寒暄的那兩句:“兩位應(yīng)該是舊識吧,不說話是為了什么呢?”
失策,不說話反而會讓他察覺到我們關(guān)系不一般。
秦南星向?qū)幫跣卸Y:“寧王多想了,前兩年我托白姑娘送過一件東西,后來卻忘了兌現(xiàn)報酬,所以有些……尷尬?!?p> 會忘記嗎?秦南星這樣的人,怎么看也不會是像忘給報酬的人吧。
但是寧王卻是笑著點了點頭:“秦少將軍這回可要好好回報白姑娘?!?p> 少將軍?既然寧王叫他將軍,那按理來說他應(yīng)當(dāng)是在戰(zhàn)場上立了功才得封的將軍,畢竟他在起亂之前身上根本沒有功名。
但是民間為何沒有傳這種人們偏愛的少年將軍的故事呢?
秦家父子,就仿佛隱身了一樣。隱身,莫非他們其實不是被忽視,而是實際上沒有領(lǐng)到這些功名?
沒領(lǐng)到……那現(xiàn)在在我眼前上演的,是鬼將歸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