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似有一個若有若無的聲音響起,許心身上的劍意,鐵劍上面的光彩,忽然消散了。
劍意符持續(xù)的時間并不長。
嘩啦一聲響,鐵劍失去劍意的支撐,化作了一地的碎片。
“啊——”
許心終于繃不住,痛苦的撕嚎了出來。
“果然是劍意符!”
裴聽云越發(fā)確定這一點猜測。
她把匕首收起來,走到許心旁邊,詢問道:“你怎么樣?”
“不怎么樣!”
許心痛的滿頭汗水。
裴聽云轉(zhuǎn)了一圈,在不遠處撿起了掉落的療傷符,拿來貼在了許心的右手。
療傷符化作碎片,絲絲涼意滲入皮膚。
兩三分鐘過去,許心忽然覺得疼痛幾乎消失了。
他抬起頭,看了裴聽云一眼,看到了一張白皙的漂亮的臉蛋。
她留著齊肩短發(fā),說話的時候,嘴角出現(xiàn)兩個小酒窩。
“我的劍意符沒那么強,是你改造了劍意符?”裴聽云先是問出了自己內(nèi)心最關心的問題。
許心甩了甩手臂,確定沒問題之后,并沒有回答裴聽云的問題。
他轉(zhuǎn)了一圈,看了一眼周圍的學員們。
大家陸陸續(xù)續(xù)站了起來。
看起來大伙兒并沒有什么大事,除了個別人在剛才的打斗中受到波及,受了點輕傷之外。
許心松了一口氣,低頭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鐵劍碎片,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他踩著亂石和雜草,走向了遠處。
“你去哪里?”裴聽云跟在他的后面。
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驚恐過度,忘了一件事情。
許心站在曹系旁邊,低頭看了許久。
曹系趴在雜草之中,后腦勺血肉模糊。
“啊——”
裴聽云捂著嘴發(fā)出一聲驚叫。
許心蹲下來,給曹系翻了一下身子。
曹系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年輕的國字臉上表情安詳,只是臉色過于蒼白,上面的幾顆青春痘,依然顯眼。
許心伸手探了一下鼻息,沒有任何動靜。
第一眼看到曹系的后腦勺,他就知道人沒了。
一個活生生的人,正當青春年華躊躇滿志,就這么沒了。
他之前還說,要跟許心結(jié)盟,一起在青州營出人頭地,為涼城爭光。
轉(zhuǎn)眼煙消云散。
許心很傷感,即使跟曹系認識的時間并不長。
“喂喂喂……”
“兒子,你在聽嗎?聽到我的聲音盡快答復!”
“喂喂喂,兒子,你怎么不出聲了?”
“不要怕,我還有幾分鐘就到了,挺??!”
……
不遠處草叢里,非常耐摔的手機,依然還保持著通話狀態(tài)。
曹陽華一聲聲悲切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傳出來。
許心走到前方,找了一下,找到了手機,拿在手心,愣了許久。
那邊大概是聽到手機話筒傳來一絲動靜,傳來了驚喜的呼聲:“兒子,是你嗎?開口跟我說話呀!”
許心的嘴唇動了動,最終沒有開口。
他摁了一下手機屏幕,掛斷了電話。
大家圍過來,看著曹系的尸體,有的神情凝重,有的留下了悲傷的淚水。
頭頂掠過幾片陰影,呼呼風聲隨即傳來。
“趴下!”裴聽云高呼一聲,自己先趴了下來,驚恐的望著頭頂。
翼龍比雁獸小很多,但是速度更快,爪子鋒利,攻擊性非常強。
若是翼龍攻擊地面上的人,他們這群人,翼龍幾個來回就能夠把他們消滅了。
幾只翼龍降落在他們的旁邊。
他們以為蒙面人去而復返。
幾個人從翼龍背上跳下來。
“是我!”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
裴聽云站了起來,臉色放松了下來,“教官!”
“對不起,我來晚了。”
盧洪振掃了一眼眾人,看到許多人都是完好無缺,總算松了一口氣,迎著裴聽云走了過來,“你們這邊什么情況?”
“死了一個?!迸崧犜坪鼙瘋?。
盧洪振一聽這話,臉上既有憤怒,又有傷感,同時還有著一絲震驚。
他走過來,順著大家的目光,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尸體。
他檢查了一遍,確定無力回天之后,才站起來,掃視周圍。
地面雜草和亂石,留下了很多打斗的痕跡。
“你們碰上了元嬰期修士?”盧洪振看了一眼地面,就發(fā)現(xiàn)了狀況。
這不符合常理。
也不符合他來之前給自己設下的心里準備。
按照他們的猜測,襲擊者肯定是沖著幾名金丹期的教官來的,一定是為了賺取賞金。
這種事情,往年不是沒有發(fā)生過。
這么想的話,那么裴聽云絕對是首當其沖,成為襲擊者的頭號目標。
看到地面上的元嬰期級別的打斗痕跡,他就更加確認了這一點猜測。
“發(fā)生了什么?”他追問。
看到裴聽云完好無損的站在這里,他既慶幸,也感到困惑。
若真是元嬰期修士出手,面前這些人,沒理由能夠逃過劫難。
裴聽云驚魂未定,看到青州營的救援終于來了,那種強壓著的死亡恐懼,再次如同潮水一般沖擊著心靈。
她強壓著起伏的思緒,指了指許心,“他救了我。”
“他是誰?”
盧洪振盯著許心,警惕了起來。
“他是涼城的學員,他叫許心。”
裴聽云簡單的介紹了一句。
“學員?”
盧洪振看著許心,更加困惑。
眼前這個年輕人,身形修長,五官清秀,尤其是那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他怎么也想不通一個即將進入青州營的學員,如何在元嬰期修士的襲擊下,把一個金丹期十五層的人救下來。
“回頭再說這個事情?!?p> 盧洪振擺了擺手,暫時放下了這個疑惑,“我們現(xiàn)在就去跟其他人匯合。”
見到另外三組人的時候,傷亡情況遠比他們所想象的要嚴重得多。
看到裴聽云悲傷的樣子,盧洪振感同身受,抽了抽鼻子,安慰道:“李靜是陣法營的,不擅長戰(zhàn)斗,但是有血性,跟歹徒死拼,寡不敵眾,戰(zhàn)死了。王興中在你們四人中,戰(zhàn)斗經(jīng)驗算是最豐富的,跟歹徒糾纏了很久,身受重傷,現(xiàn)在已經(jīng)送往騰城搶救。孫立勤這一隊,他重傷倒地,幾個英勇的學員出頭,護下了孫立勤的命,可是,三名年輕的學員因此犧牲,多人被蒼狼所傷,最是慘烈?!?p> 他們眼前看到的,正是幾具尸體,面目全非,血腥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