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一枝雪艷壓不住
第五十二篇
“老韓,我需要回白石鎮(zhèn)做產(chǎn)檢了?!鄙蛞蝗崴记跋牒?,干脆地撥通了電話,也不理電話那頭在忙什么。而產(chǎn)檢預約的時間是在下周一,沈一柔天生說不出高明的謊言,這與她少與人接觸有關(guān),所以在僅有的范圍內(nèi)讓她能扯出的謊言也就屈指可數(shù)。
韓泰華明顯聽出,她這句謊言的潛臺詞,可還是耐著性子說道:“周末,我陪你回去吧?!?p> “不了,你忙吧?!鄙蛞蝗嵋裁靼?,他的挽留。可心里還是認定,他們之間需要一段距離來維系,或者說他們兩個都需要認真的考慮,未來的路該怎么走。
沉默之樹,結(jié)安寧之果??煞蚱尴嗵庨g的沉默會帶來日后逾越不了的鴻溝??捎行У臏贤?,卻又那么難。
說話的時候千萬別加重語氣,別加重情緒的表達,那樣對方只能聽懂憤怒、憎恨、厭煩、嫉妒;而你原本需要表達意思變會消失在談話里,對方根本聽不清。
沈一柔回到家,打開窗戶通風,卻發(fā)現(xiàn)客廳的地板上一片污漬,深色的一塊,這圖案有些像印象派的畫,她蹲下來仔細欣賞,拍了照卻習而慣之的發(fā)給丁瑤,附上一句:看像誰的作品。
這污漬順著源頭便找到了罪魁禍首,原來咖啡機設(shè)定了預熱,但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一到時間便自動開啟,咖啡便流了一地。才幾日,這圖案便一層覆一層的美妙無比。
回到小鎮(zhèn),沈一柔定是要去趙家大院,探訪一下聚寶盆的。聽說他聽了韓泰華那日的“妖怪”產(chǎn)生理論,確實讓他害怕了,便開始躲著馬家的姑娘,馬艷茹。無處可躲了,便盡量都呆在白石鎮(zhèn)上。
這馬艷茹說來還是韓泰華的姨媽,韓泰華的媽媽是馬家的女兒,雖改了繼父的姓氏,可這血親是改不了的。
馬艷茹在H城做小學老師,原本的老公是開了小公司的,可惜遇了交通意外過世了。如今馬艷茹也四十有三了,保養(yǎng)得宜,風韻猶存,人如其名,瑰姿艷逸,儀靜體閑;無兒無女地少了拖累追求者頗多。
寶哥雖多次提到與馬艷茹是世交便多加照顧,可兩人的相識,也不過短短一年多,卻經(jīng)歷了很多,雖然聚寶盆身邊偶有女朋友,可馬艷茹不同。
馬艷茹在聚寶盆這里,就是個柔弱的人,一旦女人在一個男人心里釋放了柔弱,那男人骨子里的保護欲便能移山填海,這是作為一個男人最起碼的虛榮與驕傲,且社會往往賦予它更高級的定義——責任。可這些責任都是有保質(zhì)期的,誰都不知道到什么時候會散發(fā)出酸腐味。
男人的責任往往是通過床事來認領(lǐng)的。簡單來說,我若睡了她并且兩人有著那么一點所謂的感情便要擔起男人該有的責任,盈利或者付費的那種可以免責。
聚寶盆是有多喜歡馬艷茹,他自己也說不清楚,說來也奇怪若離得遠了便心里沒這人了,若在他面前露了臉便又心猿意馬,剪不斷,理還亂。
那日突遇臺風雨,馬艷茹便扯開了借口要留人,用手摸上聚寶盆的手臂,便覺她香溫玉軟,男人心若蒲柳,手里的車鑰匙也拿不動了。聚寶盆以前只覺這半老徐娘柔媚可憐,不想她珠圓玉潤的捏不住,便去扯人衣裳,一睹那珠玉,抱住一團的玉軟云嬌還叫人如何放手。一朵杏花團香雪,費勁心力的挑弄,嬌奢淫蕩貪歡媾,換來聲聲催叫,一枝雪艷壓不住,那種蕩漾猶如“面旋落花風蕩漾”叫人心潮奔涌。
一來二去的,有一日在聚寶盆的家中,枕邊人獨自下床,怯怯羞羞地可憐模樣,聚寶盆這才想起女人已成榻上???,卻從沒得到什么名分。便從男人的責任里做出諸多經(jīng)濟補償,女人一一收下,卻依舊咬著死死不放。
昭昭心目色塵里,晃晃色塵心目間。含糊不清的男人最是貪得無厭,可有時候,也不能全怪男人。因為男人通常對國家的剖析、國際形勢的認知往往高于對自己的判斷與認識;這里不涉及人的理解力與自然力。
沈一柔還沒入院子,白玉蘭的花香味便撲鼻而來,幾日沒來,繡球花已經(jīng)開滿園,綠葉兮素華,芳菲菲兮襲予;聚寶盆在花園里耐心地擺動著花草。
“呦,一柔!你怎么回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本蹖毰柙谠鹤永飻[弄著花草,若不是他那該死的肚子,他那身打扮快與普通農(nóng)民分不清了。
“我也是剛回來?!鄙蛞蝗峥粗鴮毟?,突然倍感親切,許是懷了身孕,便多了對血親的感知。
“趕緊進屋,日頭太毒了。”聚寶盆丟開了手里的活,在亭子邊的水龍頭清洗清洗。
屋里的人聽到了說話聲,見沈一柔來了,便忙把她扶進屋內(nèi)。聚寶盆新請幾位,并不知這姑娘與這屋子主人有何關(guān)系,只覺她出入頻繁,最受重視。
七月天里,聚寶盆往這日頭底下一站就是一身汗,吩咐了人沏茶,便去樓上沖洗一下。
沈一柔吃著茶,抽出上次讀了一半的書《知堂題記》,沒讀一篇便覺少了一篇,恨文章竟然如此短。
突然,一陣刺鼻的香水味闖了過來,果然來了一女人。兩人四目相交,那女人先開口道:“請問,是….是趙大寶的家嗎?”
沈一柔打量了一眼,這太陽把女人曬得滿臉通紅,與聚寶盆以往的女朋友相比穿著稍微有些保守,身上手上都帶著點珠寶首飾,這胡亂的搭配反倒顯得寒酸。
沈一柔只是點點頭,便繼續(xù)翻起書來。
沏茶的人從倉庫剛抱著一餅茶出來,見多了一人便道:“不好意思,這是私人宅院,參觀僅限庭院。”
“春敏姐姐,她是來找寶哥的?!鄙蛞蝗徇B忙替她解釋道。
女人又是羞恥,又是記恨,憑什么我要你一個小丫頭來解釋,那聲寶哥便如鯁在喉。心想著,聚寶盆可是在自己身上花了大價錢的,這豈是這種賤丫頭能跟自己比的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