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些,都是什么年代的藥啊……”
程溫溫看著那些仿佛古裝電視劇里出現(xiàn)的藥瓶,扯了扯嘴角問。
“這些可都是仙丹妙藥。”楚緣君煞有介事的認真道,“以后生病了先別去藥店,先往我這里來。”
程溫溫幾乎猶豫都沒猶豫的回答,“行。”
這倒讓楚緣君有些意外,他笑了笑說,“我還以為你會罵我有病呢?!?p> “拜托,我罵人都是有原因的好嗎?!背虦販匕琢怂谎郏拔冶緛砭筒幌嘈拍切┽t(yī)生,一個個沒什么真本領(lǐng),唬人倒是一套一套的。我都見識過你這么神通廣大了,吃你個藥我怕什么呀——你到底需要什么樣的藥啊,趕緊找,趕緊用,然后我們?nèi)ド险n?!?p> 楚緣君從藥箱里拿出一瓶金創(chuàng)藥,倒了一點在手上,然后把他的褲子撩到膝蓋以上,程溫溫“嘶”了一聲,果然破了皮,紅一塊紫一塊,慘不忍睹。
“摔成這樣你還笑得出來?!彪m然不是摔在她身上,可她的每一處面部表情都在為他而疼,“你趕緊涂藥吧,我看著都……”
楚緣君見她欲言又止,仿佛一點也感受不到膝蓋上的疼痛,還笑吟吟的問,“都什么?”
“都覺得瘆得慌!”程溫溫皺著眉頭瞪他,“我說大哥,你動作能快點嗎?”
幸好膝蓋滲出的血不算多,只是抹了一點點在褲子內(nèi)里。楚緣君把手上的藥膏涂在受傷的地方,整個過程中連眉頭都不皺一下,泰然自若的很。
程溫溫都想替他吸一口涼氣。
“還行吧?”
“嗯。”
“那你就接著涂你那腦門吧?!背虦販負P了揚下巴,“不過這里應(yīng)該用消腫的藥吧?”
“不用換。這金瘡藥,百用百靈?!?p> 楚緣君用紙擦了擦手,然后又倒了些藥膏在手上,然后便停下了動作。
程溫溫推了推他的肩膀,“干嘛呢你,又愣住了?!?p> 楚緣君抬起頭,有些為難的對她眨了眨眼睛,“溫溫,我看不見?!?p> “?。俊背虦販赜靡粋€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你哪兒疼你自己不知道啊,這還用看?”
楚緣君用另一只沒有涂上藥膏的手輕輕碰了碰自己的腦袋,“是這兒嗎?”
“不是!”她無語,然后又關(guān)切起來,“你這也疼?可是你腫的地方不是更旁邊一點嗎?難道你整個腦袋瓜都被摔疼了?”
“我不知道,反正腦子有點嗡嗡的?!背壘浑p狗狗眼可憐巴巴的望著她,“溫溫,要不你幫我舉個鏡子吧?這樣我看的更清楚一點?!?p> 程溫溫環(huán)顧四周問,“你這里有鏡子嗎?”
“有?!?p> “那你直接說一聲不就完了?木屋先生不是會自己把他送到你面前嗎?”
“……可他沒法懸在我面前呀?!?p> 程溫溫雙手叉腰,“你是學(xué)霸吧?你是轉(zhuǎn)專業(yè)過來的第一名吧?難道這兩個頭銜也是你編的?”
楚緣君茫然的搖了搖頭,“這是真的?!?p> “既然這是真的,那你的腦子就轉(zhuǎn)不過彎來?你把鏡子放在桌子上,然后你對鏡貼花黃不就行了嗎?”
“額……”
雖然她話說得已經(jīng)很明白了,但楚緣君還是猶猶豫豫。
程溫溫算是看明白了,這人還打著別的算盤呢。
她露出一個職業(yè)假笑,語氣溫柔的駭人,“請問,你到底想干嘛?”
楚緣君已經(jīng)料到結(jié)果了,但還是抱著不怕死的心提了出來,“溫溫,要不……你幫我涂一下?”
“門都沒有?!背虦販睾敛华q豫的拒絕,“你這么大人沒手沒腳???你要是實在不知道你腫的那個大包在哪,你就把你的腦門隨便糊一糊藥膏好了。反正你整個腦袋都嗡嗡的,說不定沒有的地方也被磕到了,都涂涂吧?!?p> 楚緣君吃了個閉門羹,不過也算在意料之內(nèi),只能眼巴巴的把鏡子擺在桌上,彎著腰,對著鏡子仔細涂抹傷口。
見他那一副吃了癟的模樣,程溫溫不禁有些好笑,她一邊看著他涂藥,一邊還說風(fēng)涼話,“好歹你也算半個神仙,這點小傷還不能自動愈合嗎?”
“我現(xiàn)在可不是神仙,在人間我就是凡人。”
“我看啊,你不僅是個凡人,還是個糊涂蟲。這么大個人了,莽莽撞撞。用比較現(xiàn)代一點的話來說,也可以叫你反差萌了?!?p> “萌?”楚緣君收了藥膏,抬頭看她,表情居然還有點驚喜,“溫溫,你覺得我萌嗎?”
“額……你覺得這是夸獎?”程溫溫扯了扯嘴角,“一般男生不都喜歡別人夸他帥嗎?以前我夸過一個男生可愛,還把他惹生氣了呢。”
“沒有啊,我覺得這就是你在夸我。只要是個好詞兒,就能用在我身上?!?p> “你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背虦販?zé)o語的搖搖頭,見他要起身,倒是很自覺的走上前扶了他一把。
“你這膝蓋摔的影不影響正常走路?”
“我覺得……多少有點。最近一段時間我的走路姿勢可能會很奇怪?!?p> 其實沒有。這點疼痛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么,況且,用了那藥之后,傷口一個小時之內(nèi)便可愈合??呻y得溫溫對他表現(xiàn)出一絲溫柔和關(guān)心,他當(dāng)然不能錯過這個好機會。
聽他這么一說,程溫溫就松了手,“瞧瞧你干的好事,還說要幫安梨解決問題呢,都成半個瘸子了,還解決個屁?!?p> 胳膊突然失去了溫暖的溫度,楚緣君有些不滿,“溫溫,你怎么不扶我了?”
“你不是能走嗎?就是走的慢點唄,我扶你干嘛,真當(dāng)自己殘障人士啊?!?p> “……”
唉,還說能享受她片刻的溫柔呢,果然,只是個奢望罷了。
“你說的不錯,我的腿受傷確實很影響我執(zhí)行任務(wù)?!背壘谋砬槁杂羞z憾,“所以,溫溫,這件事情,你還得幫我?!?p> “我?”程溫溫一副“你在開什么玩笑”的表情,“拜托,找你實現(xiàn)愿望的顧客可是個鬼,我能干什么?”
“安梨是鬼不錯,可是她的父母,還有那個萬茜兒,都還活著啊?!?p> “……所以呢?你覺得我和那些人能有什么聯(lián)系?你不是沒聽見,這件事可涉及到兩個大集團背后的利益,那種人都是我平時默默喊著‘金主爸爸’的人,這輩子我也不可能和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
楚緣君反問,“那你曾經(jīng)有想過會和全安集團的千金見面嗎?”
這話把程溫溫噎個正著,她當(dāng)然沒想過,可是就在幾分鐘前,她還和那位千金說了話,雖然那個她已經(jīng)不是人了。
楚緣君笑吟吟對她說,“溫溫,原本你以前沒想過的事情,遇到我之后,都可以想了。”
這話無疑是浪漫的,給予程溫溫更多的想象。她喜歡冒險,尤其是冒這樣的險還能給她帶來好處的時候。
“你要我做些什么?”
“這事不急,不是有兩個星期的時間嗎,我們可以一步一步,慢慢來。”
“誰和你慢慢來?”程溫溫白了他一眼,“忙著呢,瞧這一中午,徹底沒了。你現(xiàn)在走不走?你要不走我就先去教室了。”
程溫溫的心情就像是倫敦的天氣,說變就變,楚緣君趕緊說道,“走?!?p> 下午上完課,楚緣君問她是回寢室還是去許愿館。她想了想,反正楚緣君是個學(xué)霸,如果在許愿館學(xué)習(xí)的話,有不會難題還可以隨時問他,于是她說,“許愿館?!?p>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學(xué)習(xí),程溫溫發(fā)現(xiàn)了,楚緣君上課坐在她旁邊,居然不會發(fā)出任何她討厭的聲音。他沒有濃重的汗臭,沒有深沉的呼吸聲,就連翻書和寫字也都輕悄悄,仿佛在用原力完成。所以她不介意和他共處一室。
到了許愿館,兩人各干各的,對面而坐,互不打擾。
然后到了晚飯時間,又一起去吃晚飯,一碗甜甜的黃米南瓜粥,配一點清淡小菜。
“你知道嗎,如果我一個人出來吃飯,絕不會喝粥。”
程溫溫有氣無力的嘆了口氣,顯然對于這多晚餐很不滿意。
她最重視的一頓就是晚飯,通常也是一天中吃的最多的。她貪心,到了晚上什么都想吃,結(jié)果根本等不到第二天,要吃就一頓吃完。這么點東西,還不夠她塞牙縫。
“溫溫,晚上喝點粥,養(yǎng)胃,健康,而且減肥?!?p> “人家減肥不是都說不能攝入碳水嗎?你這粥里可全是碳水?!?p> “小米是粗糧,不是碳水。”
程溫溫不情不愿的進食了一勺子粥,“哎,我寧愿吃蔬菜沙拉?!?p> 楚緣君吃的有條不紊,端莊有禮,“這個好辦,明天晚上就可以實現(xiàn)。”
程溫溫瞪了他一眼,心里已經(jīng)有些打退堂鼓了。
今天一天都挺忙,所以她也沒感覺肚子有多餓,但這到了晚上,稍稍閑了下來,她的饑餓感便再次旺盛起來。
她小聲嘟囔著,“真不明白我為什么要遭這份罪。”
“你說什么?”
“沒什么!”程溫溫放下勺子,“我吃飽了。”
楚緣君見她碗里還有剩,略略有些驚訝,“粥可以喝些,不怕長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