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很熟悉,正是自己破境時的那種感覺。
丹田周天處隱約發(fā)燙,其中的氣息,開始四處游走,尋找全新的方向。
孫儀立刻就明白了,”這就是月華真經開始起效果了?!?p> 孫儀連忙坐好,指揮著,體內的氣息按照既定路線走。
越運氣越覺得不對,怎么這一次的氣息,不再運轉行走。
而是在周天里越集越密。
似乎要將周天內全部的捏成一團。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內丹現身之前的樣子嗎?”
孫儀跟隨周天里自己的動作,開始調集氣息。
只見自己丹田處的氣息團越積越多,也就越捏越大。
幾乎就要撐破自己的周天。
孫儀只有盡全力穩(wěn)住這顆,看起來即將要爆炸的內功氣團。
但孫儀逐漸發(fā)現,自己越控制,這股力量就越不受控。
就像兩股力量在進行一場爭奪冠軍的角力決賽。
你追我趕,互不相讓。
孫儀的眉頭緊鎖,不敢放松。
一種不好的感覺,在孫儀心中浮出。
“這玩意兒,不會是要走火入魔了吧?”
但孫儀又覺得不像,真要走火入魔,現在的自己哪里還能這樣用腦子思考。
早就被亂走的內功,撕碎了自己的理智。
正在這時候,一陣劇烈的撕拉感席卷了孫儀。
孫儀有些經受不住,不受控制地,重重將頭向天一仰。
從孫儀口中、雙眼中,分別三道耀眼的金光,一飛沖天。
孫儀手臂大張著,面部也許被這金光所拉扯,扭曲不堪。
雙眼之中,透過那金光的襯托,甚至還能清晰地看出孫儀眼球的形狀。
緊接著,在那聳入云霄的金光之中,一道人影由小及大,不斷膨脹。
一張孫儀微闔的雙目的面孔,率先登場。
這道人影不斷旋轉著往上方,帶著一股欲指天公的可怕力量,疾馳而去。
這力量連這穩(wěn)如天柱的玄天神鼎,也為之撼動。
隨著這道可怕力量的逐漸消逝。
孫儀睜開雙眼,呼出一口氣息,再往自己的丹田看去。
在那座空中樓閣一樣的周天中,一顆彈珠大小的元丹,正在輕輕上下浮動著,旋轉著。
系統(tǒng)卻在這時提示著孫儀,“恭喜宿主法云第二層達成。系統(tǒng)特別獎勵宿主,可直接晉級太乙神劍第三重?!?p> “這外掛一樣的人生?!睂O儀邊笑邊打趣著自己。
配套的內功心法和劍術都已經匹配。
這下可真就是神來殺神,佛來弒佛了。
天人族那幫孫子,這下再也不能逞兇。
孫儀打算乘勝追擊,立馬就試驗了一遍自己的這套可使魂肉分離的羅天法相。
孫儀開始運功,再睜開眼睛時,發(fā)現自己的身體突然一輕,視線的角度也已經脫離自己原來的身體。
現在是視角,是一個從上看向下的角度。
孫儀甚至還可以看到,在自己現在的正下方,自己的身體。
沒有靈魂的孫儀的身體,安靜地盤膝打著坐。
一動不動,眼睛也是閉合得。
孫儀孩子氣地,拿著手指往自己鼻尖處一探。
“呼——活的,還是活的?!?p> 這下最后的擔憂解除。
孫儀馬不停蹄就催動自己的魂魄法相,朝著鼎外飛去。
許是剛剛修得羅天法相,孫儀還有些不適應。
不過很快,孫儀就逐漸掌握熟練。
于是乎,孫儀想看看,自己可以離身體的最遠范圍。
孫儀一個猛子,就朝永樂宮外扎了出去。
飛出永樂宮,再越過皇城,再去到郊外。
法相的穩(wěn)定性還是堅如磐石。
直到再往前越過大約十里的樣子。
孫儀覺得似乎跟還是身體的自己,已經有些感應不到了。
孫儀算了算,大概前后加上,似乎是不能超過百里,臨近百里就會有一些吃力。
但在百里的范圍之內,還是暢通無阻的。
“這就是這羅天法相的局限了?!?p> 孫儀也不覺得有什么,畢竟自己也才剛剛觸摸到這月華真經的第一層。
并且在進階第一層的時候,連帶著自己的修為都再漲了一層。
夫復何求?
孫儀對于自己的未來,還是充滿了信心。
不過,在對戰(zhàn)時,自己若使用羅天法相,那么自己的本體也可在一定程度上保護自己。
但是一旦有人強攻,肯定還是頂不住,那么自己的本體肉身,還是一個影響自己的戰(zhàn)力因素。
沒有身體光有法相,肯定是不行。
想到當年,泰皇轉世而成的羌族可汗拓跋恪,是臨死前,拼盡最后的修為,才將自己的靈魂完全脫離肉體。
這樣就算是肉身摧毀,靈魂不滅,這那樣的法相也未免太脆弱了。
所以,要想法相發(fā)揮出自己最大的作用,還是得繼續(xù)好好修煉。
說到另一邊,找到孫儀解除飼靈丹之毒的云虹,已經順利回到了圓覺世界。
想到自家尊上還有交代的任務。
想了又想,現在還能出動且又不用出去御敵的武者中。
也就兩位了,這兩位還是與自己平日私交很是不錯的長老。
云晉以及云海兩位。
這族中,總得有個可以看家鎮(zhèn)守的。
若抽調兩人跟著自己走,那豈不是自己唱自己的空城計。
晾白肚皮,等著人來打嗎?
更何況,有了另外兩人跟著,自己被迫服食顧飼靈丹的事,也一定會暴露。
此刻的天人族,前有狼后有虎,多事之秋,自己門里的長老,竟然還是個叛徒。
不管哪朝哪代,叛徒間諜的下場……
想到此處的云虹,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雖然我中了毒,但也不至于丟了命。
這事要是被發(fā)現,自己一世英明全毀不說,還會永遠背上罵名,沒命,那都是遲早的事?!?p> 合計來合計去,那云晉云海兩個,還是不能動。
于公于私,都不能動。
那就得好好找個借口了。
云虹也不再耽擱,趕緊叫自己身邊的小童。抬來他們天人族專供通訊之用的小鏡。
云虹對著小鏡里顯現出來的兩道人影,見了個平禮。
這兩人中,其中稍年長些的,就是云晉,年紀輕些的就是云海。
云晉說道,“不知云虹長老,尋得我二人來,可是為了尊上的差事?”
“正是正是,云晉老弟,機敏過人吶?!?p> “有差事,直接叫來就是,不必整這套虛禮,我等著就前來?!?p> 說著這位云晉長老就要切斷通訊,緊忙趕來。
“且慢且慢!兩位請先聽我說?!?p> 云虹連忙打住。
“兩位,都是咱們天人族的老人了,是親眼看著這么多年咱們天人族是如何在這圓覺世界里生存的?!?p> 云虹頓了頓,又嘆了一口氣。
“云晉云海兩位長老,都是我云虹的老朋友了,為了天人族也是殫盡竭慮。
現在又是多事之秋,咱們三個一走,若天狼族或者那位失落世界的太監(jiān)王攻來,我們當如何?”
這一下是真把云晉云海兩位給問住了。
云虹見這招有效,便接著說道,“咱們不能自己給自己唱空城計吶,依我看,尊上是在盛怒之下,沒有思慮周全才下的命令。但尊上之命也不可違抗。”
“這……這不是進退兩難嘛。”云海接話。
“說難也不難,咱們靈活變通一下,就成。你二人繼續(xù)留守族內,下界探聽消息的事,還是交給我吧?!?p> 云晉云海又在謙讓推辭了幾個來回。
無非就是說些云虹長老,是負傷歸來的,那太監(jiān)王怕是認得了,再去不就是將自己族人置身于險境一類的謙辭。
云虹連連擺手,只說自己已經對下界的熟悉了些,兩位下去又得從頭開始,著實不劃算。
自己上次逃得過,再遇上也能逃得過,重要的還是守住自己的族部的領地。
這一番大義壓下來,那兩人也不好再說什么了。
事也就這么定了下來。
云虹的心中也落下了一顆大石。
每日就似點卯應到一般,下到失落世界逛了個幾圈,再又回來。
不知內情的人見了,還一直贊云虹長老,盡心盡力。
云虹也只能訕笑,生硬應下。
就在幾日之后,云虹見那通訊之用的小鏡中,顯現出玉澤長老的影子。
云虹知道,這一場與天狼族的戰(zhàn)事,又暫時性地宣告休整。
玉澤長老回來了,那么,尊上也該回來了。
也許還得問問,自己探聽失落世界太監(jiān)王的差事。
若尊上追究起來,還不知道該怎么應付。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橫豎都得有這一遭。
云虹動身去往天人族中心的大殿。
剛到大殿之上,人都得很齊整。
人數還是多,但放眼望去,比起出征前的數量,還是一眼就能看得出,少了大半。
隕落得都是天人族的族人,并且看情形,大部分都還是高品的菩提武者。
云虹在心里,也不禁感嘆。
全員到齊,尊上坐在最上首。
面色陰沉,看著下首的一眾人,有種說不上來的煩悶。
云虹低眉順眼地尋了塊不起眼的地方站好。
恭敬地等著尊上發(fā)話。
還不等尊上開口,站在尊上身邊的玉澤長老,率先打破沉默。
“這番,我們回來,戰(zhàn)況不必多說,大家心里都明白,天狼族只是暫時被咱們擊退,不日還是得卷土重來?!?p> 說完這句,玉澤長老也極為疲憊地嘆了口氣。
接著說道,“這次,不僅要宣布戰(zhàn)果,更有一件大事得宣布。根據這次,我們在這次戰(zhàn)役所派去的探子中,有消息傳來。
天狼族的首領,在征戰(zhàn)途中尋得一神秘之物,可直接助天狼首領連跳三層,只追善慧之境?!?p> 此話一出,立刻就引起了軒然大波。
人群一片嘩然,有人大聲喊著,“那這怎么打得過?咱們也就咱們尊上剛剛突破到的法云之境?!?p> 玉澤長老也是極為頭痛,并沒有答話。
這時,又有陰謀論者懷疑道,“尊上,長老,這消息是否可靠?會不會是天狼族的反間計?”
玉澤長老搖搖頭,“這消息來源十分可靠,都是咱們的自己人?!?p> 玉澤看向身旁上首處坐著的,久久不發(fā)一語的尊上。
“一旦天狼首領領悟善慧之境,那咱們的處境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p> 玉澤重重嘆出一口氣,也不再說話了。
云虹聽完楞在當場,顯然也是一下消化不了這樣的突如其來的消息。
兩方持平對峙,最怕的就是其中一方突然如有神助一般,實力迅速提升。
這對另一方來說,就這么一點變量,也足夠死得難看了。
云晉長老也忍不住,“尊上,那天狼首領為何不見早早突破,可見那神秘之物也不是咱們想象得那般神奇。
誰知道那天狼族的暗中失敗過多少次呢?”
人群中也有附和的。
尊上的目光,刀一樣射向云晉。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在全族上下的性命,都寄托在那一丁點可憐的失敗幾率之上嗎?”
云晉一下就被噎住。
尊上說得不錯,萬一就是那天狼首領就是突破了呢?
“這不是游戲,更不是點到即止的比試。未嘗不可以去賭,只是賭輸了,那代價,咱們在坐的,誰都付不起?!?p> 這位天人族尊上,似乎在下著什么決心。
玉澤見自家尊上遲遲不愿開口,知道這位內心的煎熬。
這一決定的宣布,就意味著宣告天人全族的失敗,拋棄原本世界,來到圓覺世界的失敗。
這比被天狼族全線殲滅,更難以忍受。
玉澤長老為尊上進一步地解釋鋪墊,“只要那天狼首領獲得破境的方法,都是遲早的事。
咱們現在還沒有比法云第一層更高的武者了,天狼首領一旦成功,咱們最后只能是,被打得直在最后一個天人族消失。”
尊上接過話頭,“因此,為從長計議,我決定全族遷回失落世界?!?p> “遷回失落世界?這算什么事!”
“那水落世界里,殺了我們族人的太監(jiān)王就不管了嗎?”
“咱們封鎖了修煉靈氣這么多年,就是怕失落世界的人知曉,這事一干,那的人誰還接受咱們?”
“要是咱們退回去之后,天狼族還是來打呢?”
尊上揉著太陽穴。
“回去之后,將出入口堵上,也能拖得住那幫天狼的幾年。
咱們退回的事,不是一夜之間全部退走,一批一批的撤吧,途中我會親自帶領一眾長老高手護航。”
說完這話,尊上似乎已經崩到了極點,不欲再說。
沖著玉澤長老點點頭,玉澤長老應下。
尊上的身影就從大殿中消失了。
尊上一走,人群又炸開了鍋。
玉澤長老從人群中重重包圍中,總算沖了出來。
“靜一靜,諸位且聽我說幾句吧?!?p> 玉澤咳嗽了兩聲,連年的征戰(zhàn),玉澤長老也著實是受累。
天人族眾也逐漸安靜下來。
玉澤朝著還在一旁發(fā)愣的云虹招了招手。
“云虹,這幾日,尊上叫你繼續(xù)去探查失落世界的事,如何了?”
“唉,還能如何呢,上回從那太監(jiān)王手里虎口脫險,我是小心又小心,進而進度也不多。你知道的那些也就差不多了?!?p> “也罷,云天驕的事,我也都知道了。天驕也是你的后人,你也不容易?!?p> 云虹點點頭,但他心里有鬼,也不敢應話。
“天狼族虎視眈眈,那失落世界的太監(jiān)王也不是好惹的。但到底咱們是一脈同源的,兩害相權取其輕罷了?!?p> “可就算咱們把入口暫時封住,遲早天狼族也會打到失落世界去,失落世界的武者,甚至都還不如咱們?!?p> “咱們天人族人數眾多,他們周人也是百年的大族。兩族聯(lián)合,或許還有一線生機?!?p> “那這不就是擺明了,咱們是過去拉周人下水嗎?他們能答應嗎?”
“所以。”玉澤又嘆了口氣,“所以得趕緊想個完全之策。云虹長老?!?p> 云虹被點名,立刻回神。
“云虹長老,你是這里唯一最熟悉失落世界的了?!庇駶砷L老拍拍云虹的肩膀。
“這次,尊上的意思,就是由你先帶一批,咱們這的最高品的一批武者先過去?!?p> “由我?”
“是,由你帶隊,先過去看看咱們成功退回失落世界的概率有多大吧。到時再從長計議?!?p> 這下,云虹可犯了難,“那這事到底要不要告訴那太監(jiān)王呢?”
剛冒出這想法的云虹,幾乎是下意識地捂著心口,生怕那疼再次襲來。
云虹有些畏懼地朝著空氣拜了一拜。
若不說,將來又被那太監(jiān)王知道了,那解毒的法子,就肯定不會再給了。
若說了,太監(jiān)王不肯天人退回失落世界,一定會早早留手。
那自己可就不僅僅是成了千古罪人,天狼首領一旦突破成功,自己也是個死。
云虹想得頭疼欲裂,直直責怪自己,做什么要給找了這么份苦差。
“要是來硬的不行,想個折中的不就可以了?”
這時,云虹的腦中浮現了一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