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p> 昏昏沉沉從睡夢中醒來的穆淮,黝黑的雙眸看向坐在床邊的陶沐晚,“小老板,我這是在哪?”
穆淮打量了眼四周,很陌生的地方。
“你現(xiàn)在覺得如何,身體還難受嗎?”陶沐晚選擇性略過他剛才的問題,關(guān)切的問。
見穆淮掙扎著從床上坐起,連忙將人扶好,靠著床頭半躺半坐。
“身子有點麻,使不上力氣。”穆淮誠實的回答,看著陶沐晚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羞怯。
“咕咕,咕,咕。”穆淮伸手摸了摸肚子,不大好意思的紅了臉。
“餓了,那先起來吃點東西,其他的都等吃飽再說。”
陶沐晚看得出來穆淮想問他昏迷前的事情,要是以前就隨他了。
但現(xiàn)在,他是自己的了,所以,現(xiàn)在,他要聽她的。
“好。”穆淮也知道現(xiàn)在急也沒用,還不如養(yǎng)好身體,一切再做打算。
“對了,我睡了多久?”穆淮嗦著粉,不確定的看著陶沐晚。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時間不算短。
“三天兩夜。”
“這么久,那……”睡了這么長時間,爸媽還好嗎,那些人怎么處理了?
“先吃完?!碧浙逋聿毁澩那昧饲茫戈P(guān)節(jié)敲擊桌面的聲音,好似電流直通心底,一顫一顫的。
“我吃完了。”穆淮還很會討便宜的把碗拿起來給小老板看,碗底光光的。
“吃飽沒?”陶沐晚想著成年男性的食量可能會大些,就多煮了點,但不確定夠不夠吃。
穆淮點頭,“飽了。”
“你先去沙發(fā)坐著,我收拾一下就來?!闭郎蕚淠闷鹜肟赀M廚房,穆淮就起身攔了下來。
“別別別,我自己來就行?!蹦禄纯焖俚哪眠^碗筷,走進廚房,迅速收拾好。
陶沐晚知道穆淮心里記掛著前兩天的事,也不多耽擱,直接領著他出門。
還是熟悉的基地,只是少了好多熟悉的人。
“穆隊長,你好了,那真是太好了?!币幻χ鍜呓值赖母鐐円娔禄礇]事,激動的問好。
“沒事了,謝謝關(guān)心。”穆淮臉色還是有些白,身子也仍舊有些虛,回答的話聽起來中氣不足。
“穆隊長,多注意休息啊?!?p> “穆隊長……”
“穆隊長……”
一路下來,都是關(guān)心穆淮身體的人。
不得不說,在這方面,穆淮做的很到位。
“我們要去哪?”
陶沐晚腳步偏快,身體還沒恢復過來的穆淮勉強跟上,眼見小老板越走越偏,沒忍住問出來。
“去見見你們基地的叛徒?!碧浙逋硪舶l(fā)現(xiàn)了穆淮的吃力,特意放慢速度,等人追上來。
穆淮:“……”
穆淮也沒想到,背叛基地的人,竟然會是他。
一時之間緩不過來,不想說話了。
“我爸他們打算怎么處理?!?p> 這件事情的最終處理結(jié)果由穆父幾人決定。
“他們說要等你醒來,然后一起做決定?!碧浙逋硐胫奥牭降脑挘D(zhuǎn)述過去。
“我明白了?!?p>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關(guān)押叛徒的地方。
走進去。
一個十分熟悉的人出現(xiàn)在眼前。
南琦。
叛徒是南琦。
這是穆淮一開始怎么也不能接受的事實。
南琦背叛了京城基地,害的基地差點淪陷,還害的大哥深受重傷。
“南琦。”穆淮安靜的看了會兒,出聲。
“你來了?!蹦乡芷届o,知道自己將要面臨什么。
穆淮仍舊難以相信,這個背叛者會是南琦。
“他還好嗎?”
南琦佝僂著背脊,不敢看穆淮,低聲問。
沒名沒姓,但穆淮就是知道他問的是誰。
“還在觀察室。”
“幫我說聲,對不起。”南琦像是在拼命壓抑著什么,聲音中帶著顫抖。
下一秒,南琦猛地弓著腰,一大口鮮血吐了出來。
“南琦?!?p> 穆淮“唰”的一下拉開鐵門,急忙跑到南琦身邊,映入眼簾的,是大口大口吐血的好友。
“你是不是吃什么不該吃的了?”
穆淮顫抖著幫南琦輕拍后背,眼瞧著他臉色越發(fā)的青,終于還是害怕了。
“百草枯?!?p> 陶沐晚指著南琦身下草垛掩蓋潦草的瓶子,幫忙回答。
牢房昏暗,不注意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那個不起眼的瓶子。
“呵,不用管我了,這該是我受的?!蹦乡p笑一聲,看著好友焦急的神情,臉上的愧疚越發(fā)難掩。
“你……為什么?”穆淮紅著眼眶的看著南琦,一是問他,為什么要背叛基地;二是,為什么想不開喝百草枯。
看南琦的樣子,估計喝下百草枯也有一會兒了。
“穆淮,我……”又一口鮮血吐出來,本該說出的話又吞了回去。
慢慢的,南琦越感無力和疼痛,他知道,沒有時間了。
“穆……穆淮,小……小心唐……”
一字一吐血,南琦就如玫瑰花般調(diào)零,再也沒有睜開眼。
“節(jié)哀?!?p> 見穆淮呆怔在原地,好友的背叛,好友的死亡,接踵而來,無數(shù)種感情堆積,穆淮覺得,難受極了。
“小老板,我這里疼,好疼?!蹦禄粗钢约盒乜谔帲袂楸措y忍。
陶沐晚知道,好友背叛是種什么感覺。
哪怕知道他錯了,但自己從沒想過要了他的命。
“我知道,沒事了,沒事了,準你傷心半小時,半小時后給我重新振作起來?!碧浙逋砻嗣钢鴤牡哪X袋,輕輕安撫。
穆淮叫人來收斂南琦的遺體,送去火化。
穆淮跟過去了。
南琦的最后一程,他想送送。
“劈哩叭啦”的聲音,燃燒的火焰灼人眼球,熱熱的,干澀,難受。
烈焰火海,像是那耀眼的陽光,那束光里,永遠沉睡著他的好友。
“小老板?!蹦禄纯粗察o陪在自己身邊的陶沐晚,心底的酸澀一下子涌上心頭。
“嗯?!?p> 猝不及防的一下,被人摟入懷中,緊緊的,腰間的手臂越收越緊,像是怕自己也消失一般。
陶沐晚也不反抗,知道他心里難受,所幸就由他抱著了。
穆淮將腦袋埋入陶沐晚的脖頸處,深深吸氣,鼻息間都是屬于她的味道。
小老板身上好像有一種魔力,能讓人覺得很有安全感,非常想依賴。
短暫的脆弱,一下就好。
基地還有其他事情等著自己處理,就一下下,讓他緩一下下,他還是那個無堅不摧的基地大隊長。
他的身后,是基地無數(shù)的家庭,無數(shù)的生命,等著他守護,他不能,也不敢將情緒表現(xiàn)出來。
司樂格
抱抱我們難受的小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