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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騙局

第九章 恐怖醫(yī)院

她的騙局 錯圖 4869 2021-01-03 12:00:00

  2019年

  夜晚降臨之下,醫(yī)院里的生氣更淡了,門診都關閉了,只有一樓分診臺和四樓以上的住院部,還星星點點亮著燈。

  隨著時間的推移,護士們查過房之后,燈也漸漸熄滅了,兩三名護士互相打個招呼,就回到各自值夜的樓層,沒什么事可以休息間準備休息一下。

  “咚咚”

  “咚咚”

  “咚咚”

  規(guī)律的敲門聲回蕩在靜寂的走廊,病房內(nèi)躺著吃了藥睡著了的于曉光。

  聲音越來越近,他的房門被敲響了。于曉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他反應了一會,才發(fā)現(xiàn)的自己的病房門外傳來的敲門聲,還沒等他下床,他又聽到了敲門聲,這次不是他的病房門。

  病房墻上的呼叫機一閃一閃的亮著,他看了一下表,11:37。

  這么晚了。誰敲門。

  他沒有動,聽著奇怪的敲門聲逐漸遠去,消失。

  他又閉上眼睛,接著入睡,這次他睡不著了。

  窗簾沒有拉好,他翻個身看向窗外,外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玻璃上的反光映著病房內(nèi)的景象,柜子,電視,房門。

  忽然。

  有個白色的影子在門口一閃而過。

  什么東西。于曉光馬上回頭盯著剛剛影子出現(xiàn)的方向,后背一陣陣的發(fā)冷,猶豫了一會,下了床,慢慢的,慢慢的,接近衛(wèi)生間。

  那個影子好像進衛(wèi)生間了。

  他站在衛(wèi)生間的側墻旁,緊張的不敢直接走到衛(wèi)生間門口。先在把燈打開,一下子的光亮讓他睜不開眼睛,閉眼睛就覺得害怕,強忍著難受瞇著眼,適應了一會,一個大步走到衛(wèi)生間門口。

  “咯吱”衛(wèi)生間的門沒有關,門框是支了一個晾衣桿,不知道是誰掛了一間白大褂,在上面晃動。

  是護士掛的?他暗暗想到,松了口氣。

  于曉光拍拍胸口,轉(zhuǎn)身走回床邊,還順手關了燈。

  這一次他做了一個夢,夢到有一次體育課,他在學校的角落,碰到了獨自一人的盛頔,她穿著校服坐在樓梯上,戴著耳機,哼著歌,比平時的她多了一點憂郁,他忍不住走近,她在唱什么?

  月色正朦朧,與清風把酒想送。

  太多的詩頌,醉生夢死夜空。

  和你醉后纏綿你曾記得,亂了分寸的心動,蝴蝶去向無影蹤。

  她唱得很動聽,給驕陽似的她平添了朦朦朧朧的妖嬈,他情不自禁的閉著眼睛投入其中。

  “你聽見我唱歌了嗎?”盛頔對他說到,聲音近在咫尺。

  什么?他睜開眼睛,盛頔的歌聲停了下來,他渾渾噩噩的沒反應過來。

  “你聽到我唱歌了嗎?”盛頔瞬間來到他面前,漆黑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他后退一步,“什么?”

  “你聽到我唱歌了嗎?”盛頔上前一步一字一句的說到,貼的太緊,他眼里只容得下她的臉,一滴血,從她頭上留下劃過眼睛,一道血痕一直蔓延到嘴角,順著下巴,滴落下去。

  于曉光低頭一看,自己滿手鮮血,在抬頭,渾身血污的盛頔對他說:

  “你聽到我唱歌了嗎?”

  “啊”于曉光一下子從夢里驚醒,他喘著粗氣,渾身冷汗。

  是做夢,啊哈,啊哈,他看著天花板,咽了口水,閉上眼睛身體剛放松下樓。

  黑暗中又傳來了歌聲

  “月色正朦朧,與清風把酒想送”

  “太多的詩頌,醉生夢死也空”

  他睜開眼睛,捂住耳朵,滿眼滿臉驚懼一片。

  什么聲音,哪里來的聲音。

  早上,護士來查房。一進病房嚇了一跳,于曉光坐在床上,被子蒙住全身,露出一張臉,瞪著滿是紅血絲的眼睛,哆哆嗦嗦的在哪嘀咕。

  護士小心翼翼的摔了一下被子,他驚恐的喊到“我沒聽見,我沒聽見,我沒聽見”

  “沒聽見什么?不行,快喊醫(yī)生”

  今天于太太醫(yī)院來的晚,她到的時候,于曉光已經(jīng)用了藥,恢復了正常,他梁宸和孟知暻正在做今天的例行問話,于太太也在一旁聽著。

  于曉光說了他的夢,說他很害怕,不想再這樣了,孟知暻安慰他,說他可能是住精神病醫(yī)院有點不適應,疑神疑鬼,可以沒事在醫(yī)院的院子里逛逛,護士要帶他回去,于曉光一把抱住他媽媽的腿:

  “媽,媽你讓我回家吧,回去了我該怎么判就怎么判,那是我應該的,我不想在這待著了?!?p>  于太太于心不忍的摟著他,又想起公司的事,想起于洪民和他的秘書,她狠狠心,拍拍于曉光的后背

  “亞光乖,再堅持一下,等事情結束了,媽就帶你出國,”

  “媽,不,我堅持不了,讓我坐牢就坐牢吧”

  “不行!”于太太嚴厲的說到“坐牢了就什么都完了?!?p>  于曉光到底被護士拉著回去了。

  梁宸送走了于太太,走之前多說了句話:“于曉光不足14周歲,其實不會被判太狠,等輿論過了就好了,一定要,走這個偏門嗎?”

  于太太楊伊疲憊不堪的嘆口氣,

  “我們,等不起?!?p>  這幾天于曉光幾乎沒睡覺,他每天都聽到歌聲,成宿成宿的點著燈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昨天還尿在床上了。

  “亞光呀,我們?nèi)駮裉柊伞庇谔珬钜敛恢肋@幾天在忙什么,連著好幾天都沒來看他,今天坐了一會很快就走了,護士看他怕的厲害就帶他到院子里散步。

  “亞光你在這休息一會,我一會來接你”護士安頓好他,被遠處的同事急匆匆的叫走了。

  陽光很大,他坐在樹下面,被曬的睜不開眼,昏昏沉沉的,又聽見了那個聲音。

  “月色正朦朧,與清風把酒想送”于曉光的身體瞬間僵硬起來,

  那個聲音斷斷續(xù)續(xù),還有點跑調(diào)。

  是誰在唱歌,他不聽的深呼吸,慢慢的轉(zhuǎn)過身,看到遠處一棵樹下蹲著一個人。和樹下的影子。

  有影子,是人。他慶幸的想要流淚,連忙走過去。

  于曉光走過去拍拍那個蹲著的,一個姐姐。

  “姐姐,你在唱什么歌”

  “你聽見我唱歌了嗎?”女孩帶著個墨鏡,同樣的問話,使他怔忪一瞬。

  “聽見了,挺好聽的,什么歌呀”

  女孩一聽裂開嘴,“不知道,好聽嗎?真的好聽嗎?沒有人說我唱歌好聽”

  于曉光笑了,一直以來縈繞在心的疑惑終于找到了了答案,原來是她在唱歌。

  “挺好聽的,你不知道什么歌,還總唱。?!彼行┞裨埂S謱ε⒄f到:“你晚上別老唱歌,怪嚇人的”

  說完,他就要回去了。聽見后面女孩疑惑的回答。

  “我晚上沒唱歌呀,我睡覺很早的。”

  他沒動。聽到后面女生開心的接著說:“哦,一定是小妹妹唱的,小妹妹教我唱的”

  于曉光的身子開始抑制不住的發(fā)抖,越抖越厲害。

  “小妹妹是誰?!?p>  “小妹妹是誰,你不認識小妹妹呀,小妹妹就在這啊”

  戴著墨鏡的女生,年齡好像很大了,此時孩童一般天真的歪著頭,對著空無一人的身側問到

  “小妹妹你是誰呀”

  她在跟誰說話

  炎炎烈日下于曉光如墜冰窟,她在和誰說話,她在和誰說話,于曉光頭暈目眩,只想要逃離,后退的腳步加快,最后轉(zhuǎn)回去,手舞足蹈的撒腿狂奔起來。

  晚上,四樓護士站里做了兩個護士。

  “婷婷,你該上樓給606吃藥了”

  一個年級較大的護士對著一個正在電腦前敲打的年輕護士催促到

  “我一會就過去”

  “你先去,病人的藥不能托”

  小護士滿臉不高興的一推鍵盤,“反正他也不睡,不著急”

  “哎,你說這孩子來的時候也沒這樣啊,現(xiàn)在到好,都快真成精神病了?!?p>  “呵呵,這就叫報應,胡姐,你沒上網(wǎng)看啊,那個于曉光做的那叫人事嘛。我就不怕鬼,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小護士冷笑一聲,繼續(xù)在電腦前記錄病人日志。

  “少說幾句,那些事跟我們照顧病人沒有關系,你今天可不能像前幾天那樣了,晚上去六樓守著。”

  “是是是,我的護士長大人?!毙∽o士玩笑的摟摟護士長,一扭一扭的上樓了。

  于曉光不睡覺,他不敢睡覺,他一睡覺就是盛頔鮮血淋漓無神的臉,一會兒就是機械麻木的聲音問他:你聽見我唱歌了嗎?他不敢回答。

  恍惚中,又響起了什么聲音

  “咚咚”

  敲門聲?誰在敲門?

  他沒動,他想起之前那次的敲門聲,不理它,它就走了。

  “咚咚”

  “咚咚”

  越來越近。好像到隔壁了。

  “咚咚”是他的門了,于曉光屏住呼吸,沒有動,“咚咚”門外又響起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今天開了燈,門外鍥而不舍的敲著他的房門。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門外不停的敲門,

  “誰啊”這不行,于曉光喊了一句。

  “開開門”低沉的聲音顯得特別清晰。

  男人?

  “你找誰”于曉光沒有動,他喊了一句。

  “我找我妹妹”

  “這沒有你妹妹,你快走吧”于曉光不敢大聲說話,好像怕驚醒什么一樣。

  門外一陣沉默,

  “咚咚咚”又響起來比剛剛更加劇烈的敲門聲。

  “你別敲了,這沒有你妹妹,你快走吧”

  門外的聲音一點停頓都沒有,從敲門變成了“砰砰砰的拍門。他被敲得忍不可忍,鼓起勇氣沖向門口,把門一開。

  門外一個中年男子,國字臉,八字眉,厚著嘴唇,右側臉向上一抽一抽的,顯得微笑特別怪異,開門的時候他正舉著手。

  看到門開了,他什么都不說,一個箭步跨進于曉光的病房,東轉(zhuǎn)轉(zhuǎn)西看看,不大的病房,他轉(zhuǎn)個不停的找這什么東西的樣子。

  “你看到了,我這什么都沒有,你快走吧,不要老是敲門”于曉光只想盡快讓他走。

  “你把我妹妹藏起來了吧”男人盯著他說,一點也不客氣的掀起他的被子,他生氣的拽過男人,將他退出門外,。

  “你干什么,你把我妹妹藏起來了是不是,我剛看見我妹妹上樓了?!?p>  “你把我妹妹怎么了”真他么煩人

  “我哪知道你妹妹怎么了,你能不能滾,”

  他使勁推了男人一下,將他推到在地上,男人大喊一聲,又將于曉光撲倒,騎在他身上連撓帶打,于曉光生生被打出了血性,咬牙狠狠踢開了他。

  兩人你來我往的從病房門口,一路打到樓梯口,護士跑了過來。

  “你們兩個,干什么呢”

  于曉光按著男人的頭正要往墻上撞。被護士攔住了他。

  “別打了,你這要人命的?!庇钟柍饬四腥艘痪洹!澳阍趺磁艹鰜淼?,還上樓了,能耐了啊。”

  于曉光昀過氣來,身上很累,力氣都用沒了,倒是感到一陣放松,也不生氣了,對護士說:

  “算了護士,他也沒什么事,他就是說要找妹妹,說他看見他妹上樓了?!?p>  護士奇異的說到:“什么妹妹,他妹妹不是自殺了嘛”說罷,發(fā)覺自己失言,對著于曉光補充道:“別當事,他精神不正常,一天天就找妹妹了。我先帶他回三樓,一會上來,你先回去睡覺吧?!?p>  護士走了,于曉光在走廊里感到有點冷,走廊里有一個燈好像壞了,一閃一閃的,消失的恐懼又回來了。

  他疑神疑鬼的想到,小妹妹會不會是那個男的妹妹,可是她怎么會唱那首歌。

  他慢慢挪步往回走,走到門口,僵住了。

  他看到他的床上坐著一個“人”。他腦海里回想起剛剛那個男的說的話,他看見妹妹上樓了,他死去的妹妹,上樓了。

  “你,你是誰”于曉光打了個寒蟬,冷汗滴落下來。

  校服外套,白色裙子,一雙熟悉的舞蹈鞋。

  不。

  不是小妹妹。

  是盛頔。

  于曉光想要跑,可他雙腿沉重根本動不了。床上的“人”緩緩抬頭,露出一張慘白的臉,漆黑的眼睛里都是怨恨。

  “啊啊”他癱坐在地上,“盛頔,盛頔,我,我錯了,我對不起你,”

  “我也不想的,我錯了,我錯了”

  床上的“人”一點點靠近他,他瞪著眼睛,啊啊的喊著連滾帶爬的跑走。

  快到樓梯口了,找到護士就好了,找到護士就好了。

  經(jīng)過護士站,他余光看到一個身影,連忙跑過去抓住,救命一般哭道“孟醫(yī)生,孟姐姐,救救我,救救我,有鬼,有鬼,盛頔變成鬼來要我的命了?!?p>  那個“人”跟在他后面走進護士站,于曉光回頭看見了,躲到孟知暻身后,“孟姐姐,孟姐姐,你看你看是盛頔,盛頔,”孟知暻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眼睛一掃而過,回過頭來握住他的手,溫柔的說到“亞光啊,你很久沒睡覺了吧。”

  “什么,你什么意思,孟姐姐,你看看那,盛頔要過來了?!?p>  孟知暻又順著他的手看了一眼,轉(zhuǎn)過頭對他說到

  “亞光,你太累了,我給你開點助眠的藥吧”

  “孟姐姐你沒看到是么?”他松開孟知暻,一步步后退,驚恐的看著正緩步靠近的“人”

  “你沒看見,你看不到,你看不到,是,是鬼———”

  “媽媽!”

  于曉光尖叫一聲昏倒在地上。

  孟知暻翻了翻于曉光的眼皮,盡是眼白,她站起來,嘆了口氣。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孟知暻轉(zhuǎn)向身后,直視著那個女孩空洞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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