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春香港。
酒店長廊上,孟知暻穿著修身的無袖長裙,襯托地腰肢不盈一握,皓腕上金玉手鐲相互碰撞,踩著高跟鞋在光潔發(fā)亮的地面上踏踏地走進來。
推門而入。一個中年男子立刻恭敬的迎過去。
飯桌上一位小女明星看見導(dǎo)演的舉動,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孟知暻,頗為忌憚地猜測,這人是不是來跟她搶角色的。
“這是孟總,DM公司的經(jīng)理,我們電影的投資人?!蹦腥讼虮娙私榻B,氣血紅到臉上,感激地握著孟子的手。
女明星一聽,緊忙站起來,得體謙遜地微笑鞠躬。
孟知暻沒太注意眾人的神色,只是不動聲色地抽回手,對大家笑了笑。
“不用,大家快坐,只是吃個飯而已,安導(dǎo)說讓我們見一見,熟悉一下,以后可能還要指教。”
安導(dǎo)領(lǐng)著孟知暻坐到主位上,知暻推脫不過,最后還是坐下了。
“孟總真是我的伯樂,恩人,我真的太感謝了您了?!?p> “您太客氣了,我只是喜歡你的劇本,希望你能拍好電影而已。”
觥籌交錯間,孟知暻偶爾喝上幾杯,大家熟悉之后,話題就說開了。
安導(dǎo)是真的誠心誠意地感激孟知暻,這是他導(dǎo)演的第一部電影。
沒有名氣的小導(dǎo)演,劇本還是不賺錢的文藝片,投資贊助找了好久,才得到知暻的賞識。
到底不是什么大制作電影,演員編劇導(dǎo)演都沒什么架子,年輕的制作人喝了酒也開始暢談起來,大家嘰嘰喳喳地對未來電影的談起了自己的看法。
孟知暻則在燈光下也細細打量了一下女演員。
長得確實漂亮,只是,有點太清純了。
雖然演藝圈里哪有什么真正清純的,可長得太嫩了,不知道能不能擔(dān)起女主的氣場。
“安導(dǎo)選角定的怎么樣了,女主角是?”眾人開始自我介紹,還沒有輪到女主,知暻說話的聲音不大,只是女演員一直留了心在她身上,聽到這話,緊忙調(diào)整坐姿,微微側(cè)頭,擺出一副潛心學(xué)習(xí)地模樣。
“這一位就是,冰冰,別看年輕,是個經(jīng)驗豐富的老演員了。我面試的演員里,冰冰演的洗頭女的時候最對,一眼就抓住了那個心理,就是這個勁兒,”導(dǎo)演喝得多了,說話也不那么謹慎。
冰冰對上孟知暻的眼睛,對她微微一笑,知暻也回了一個淡笑,“那我信導(dǎo)演?!闭f完飲盡杯中酒,起身?!啊拔胰パa個妝,導(dǎo)演你們先玩?!?p> “我也去?!毙⊙輪T冰冰見她起身,就跟著一起出來了,她在行當(dāng)里見多了齷齪的男人,這次遇到一個感覺挺好的投資商,便想留個好印象,于是一直留意著孟知暻。
兩人一起進了洗手間,不巧冰冰的電話響起來,只得不好意思地撤到角落打電話。
孟知暻洗完手,站在鏡子前端詳了一下自己,好像喝得有點多了呢。她笑了笑,往外走。出來卻沒有看到那個女演員。
她想了想,可能她先回去了吧,正要往回走的時候,正好看到拐角處那個女演員快步地走回來,倉皇地想要擺脫后面跟著的男人。
知暻眉心一皺。迎上去。
“冰冰,我們在這。”她喊了一聲,本想給后面不成體統(tǒng)的男人一個提醒,讓他注意分寸。
可男人早就喝大了,聽著聲音抬眼一看,發(fā)現(xiàn)喊話的人是個更漂亮的美人,滿臉通紅的□□起來。
“又來一個,正好,我們屋里還有好幾個人呢,哥哥招待你們?!?p> “啊,我們不是陪酒的,請你自重?!北焕「觳?,努力反抗著。
孟知暻直接上手在男人手腕上一掐,也不知道是掐到哪里的麻筋,男人手一松,冰冰就被知暻拽到身邊了。
“你要走嗎?”冰冰點頭。
“那我們走吧?!泵现獣侵苯永輪T大步往前走。
那個男人卻不依不饒,嘴里不干不凈地就追在后面,知暻拽著冰冰走得慢了,被他抓住肩膀。
孟知暻最討厭這樣的男人。男人的酒氣讓她惡心,結(jié)果一個沖動,轉(zhuǎn)頭扇了男人一嘴巴,
男人被扇蒙了,這是遠處的房間出來兩個男人,好像和這個男人是一伙的,看見自己人被打了,一塊跑過來。
知暻嘆息了一聲,對冰冰說。“你直接回包間,告訴安導(dǎo)我先走了,不要提起現(xiàn)在的事??熳?。”說完就推了冰冰一把,自己也轉(zhuǎn)身跑起來。
兩個人這么向不同的方向跑去,被打的男人惱羞成怒,顧不上冰冰,帶著人朝孟知暻跟上。
一直跟到一樓,眼看就到門口了,孟知暻被一個人氣喘吁吁的攔住,她臉色不變,朝前邁步,一手擒住肩膀,一手抓住手腕,同時右腿前跨后掃,男人應(yīng)聲倒地。
她喘口氣,跑出門,眼看就要被后面的幾人抓住了。
萬華酒店正門前停著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安靜無聲地降下車窗,露出一張白得驚人的臉。
“阿孟?!泵现獣腔仡^,看見來人。一下就放心了,立定站好,甩開抓著自己的手,喊那人的名字。
“鐘淼?!?p> 身后的最早被扇了嘴巴的男人還有些不服氣,小聲嘟囔著,其他人趕緊攔著他。
“別,是鐘三爺?!敝獣翘翎叺匕琢怂麄円谎?,一步三搖地走過去,上了車。
“你怎么來了?”
“我還接你?!?p> “啊,這么好,開車吧,阿北哥。”
知暻說道,順手脫下高跟鞋放松腳指頭,鐘淼慢慢升起車窗,眼光冰冷的掃了那幾個人一眼。
“剛才是怎么了?”鐘淼問她,她隨意的搖頭回答。
“沒什么,不小心遇到的喝多了,動手動腳的時候被我扇了一巴掌,嘿嘿?!敝獣峭铝送律囝^,笑了一下,談起了別的?!澳憬裉觳皇且灿袀€飯局嗎?怎么這么早就結(jié)束了。”
她喝了酒,剛剛補好的口紅,粉嫩的舌尖讓他臉頰熱了起來。
“一個普通的飯局,沒什么意思我就早點來接你了。你呢,電影談得怎么樣?”
“還好,小成本電影就那樣吧?!?p> “能賺錢嗎?”
“不知道,不過你放心,我沒走公司的帳,我私人投資的?!敝獣浅嗄_在柔軟的墊子上點了點。
“哦,阿孟眼光我相信,可以用公司的,不用分那么請。?!?p> 知暻心虛一笑,“我自己其實是覺得不能賺錢,我只是喜歡。”
“那就更沒事了,你喜歡的就足夠了?!敝獣怯中α似饋?。
外面是著名繁華地維多利亞港,她的目光從窗外的閃耀移到鐘淼臉上。
她明明今天沒喝什么酒,難道是夜色醉人。
知暻覺得鐘淼的唇似乎很柔軟,顏色淡淡的可愛得引人品嘗,她也確實那么做了,軟若無骨地趴倒在鐘淼懷里,貓兒一樣仰起頭索吻。
只有鐘淼自己知道,他等這一刻等了多久。
回到別墅,管家和清掃都回去了。
孟知暻推著鐘淼回到兩人的臥房。為了方便照顧三爺,平時他們睡在同一個房間。
從孤兒院出來,已經(jīng)8年了,她們每天同床共枕,北哥和南哥都以為他們早就。。
其他人也把孟知暻當(dāng)做三爺?shù)那槿恕?p> 可他們一直沒有。
今天的知暻卻有些蠢蠢欲動,埋在心里的種子早就開了花。
她放好浴室的水,推鐘淼進來,
平時這個時候,她就出去了,鐘淼不需要她更衣。
可她今天沒有走。
鐘淼感覺今天的浴室特別的熱,還有阿孟身上的醉人的酒氣。
“我?guī)阆丛琛?p> 水溫剛剛好。浴室里面熱氣氤氳。
鐘淼赤身而坐。她也是第一次給他洗澡。浴缸邊凸出一塊,與輪椅高度一致。是專門為三爺修的。鐘淼輪椅的一側(cè)臂撐放下。他可以靠手臂的力量,將自己支撐過去,坐在那個突出的位置上。
她拿著花灑在他背上游走。泡沫打濕了她的衣服。她索性將連衣裙從下至上脫掉。
花灑拿開了。鐘淼聽見身后的莎莎聲。疑惑的回頭一看。
猝不及防地抽氣。她的裙子從頭上脫下。隨意的一摔扔在地上。被水洇濕。
孟子穿著配套的黑色絲質(zhì)內(nèi)衣。在浴室的燈關(guān)下泛著光。黑的黑。白的白。
“你在干什么?”鐘淼啞聲問她。
她眼睛圓圓的,眼尾還微微下垂,單純而妖嬈。“給你洗澡呀。阿淼?!?p> 她的腳趾涂著艷紅的顏色,就那么邁進浴缸里,正面對著他。
手一如既往的帶著涼意,生疏地覆在他身上,所過之處如電流一般,鐘淼眼睛瞇了起來,在騰騰蒸汽和水流之中??粗?,無法將目光從她潔白如玉的身體上移開分毫。
花灑沖過肩頸,胸腹,直到。。
孟子和鐘淼都停住了,只有水流的聲音。他喉結(jié)滾動,她手指一點。
“你?!彼c在正中的位置上。被鐘淼抓住了手腕。“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
她和他的呼吸都加重了。她的指尖順著肌肉的弧度向上畫著圈。
……
鐘淼手臂發(fā)力一攬,將她摟在懷里。她的身體與他相貼,他低頭,兩人近在咫尺。
“我們做吧?!彼菤馊缣m,直白的跨坐在他腿上,是狐貍,是毒蛇,是妖精。
鐘淼抓著扶手,向下坐進寬大的浴缸,后背靠在浴缸的側(cè)壁上,兩人被熱水擁抱。
她不得不屈膝坐在他稍顯消瘦的放平的腿上。
……
……
三爺對孟小姐更好了,幾乎到了溺愛不明的程度,整個DM上下,無人不知孟知暻的地位。
今天有個出乎意料的人來找知暻。
是多年不見的麗娜。還有,小三。
“我現(xiàn)在叫高山?!蹦腥穗[約還能看出當(dāng)年孩子的模樣,個頭不高也不算矮,比穿著高跟鞋的知暻高一點點。只是看著不是那么精神。
“嗯,好久不見你們還好嗎?”孟知暻帶他們進了別墅,鐘淼還在公司,她讓慶嫂準備茶水,三人坐在沙發(fā)上,一時間有些尷尬。
“沒想到這么多年,你們還能遇上,真是不容易,那個,小四呢?”當(dāng)年小三小四逃出了圍墻,知暻便問道。
高山黯淡地回答?!靶∷暮臀易呱⒘耍覜]地方去,就去了W省,去找麗娜?!?p> 聽到這些知暻有些失落,但是這么多年過去了,也并不覺得難以接受,人總歸往好了想,沒準小四在別的地方生活的很好。
她點點頭,也沒在多說,只是覺得麗娜有些憔悴滄桑,
韓麗娜和高山對視一眼,兩人突然跪在地上,麗娜雙手握著知暻,祈求的說。
“我求你一件事。孟子,只有你能幫我們了?!?p> “我知道我一直都跟你關(guān)系不算好,可是我現(xiàn)在真的求你了”
“我懷孕了。你幫幫我?!丙惸缺拔⒌夭煌5貞┣筮@她。
知暻不明所以,只是施力小心而強硬地扶起她,嚴肅地問。“到底怎么了?”
韓麗娜這些年過得非常不好。
W省的那個人,是個施虐狂,平時看不出來,私底下經(jīng)常打罵麗娜。
自己上了年紀,體力不行,就用各種玩具對付她。
也就是她從小吃了不少苦,才能一直堅持著。
直到高山去找她,他們悄悄的來往,本來她都要跟高山斷了的,不想連累他。
可是她懷孕了,是高山的。走投無路,他們才來投奔孟子的。
“我知道三爺很喜歡你,你讓三爺幫幫我,別讓我回去了,”
“別哭,別擔(dān)心,我去跟阿淼說,他會幫忙的,他是好人,你不要擔(dān)心,現(xiàn)在我這里住下來?!?p> 知暻將兩人安頓在別墅里,好好休養(yǎng)。
“我得跟二哥說一下?!甭犕暝?,鐘淼說道。
“好的,拜托你了,阿淼,他們就像是我的親人一樣?!?p> “我知道,我會盡力的。”鐘淼端詳著她的臉頰,唇角往上翹了翹,認真地告訴她?!澳阋惨浀?,我也是你的親人?!?p> 很快二爺就來了信息。
說是可以幫忙,但是韓麗娜和高山要馬上離開這里,去別的地方生活。永遠不要在出現(xiàn)。
麗娜和高山高興不已,立刻就準備出發(fā),先去深圳在轉(zhuǎn)車。孟知暻給了她一筆錢,麗娜還想拒絕,她誠心誠意地讓她收好,為了孩子,以后還有要花錢的地方,不要客氣,相識一場,大家也算有個好歸宿。
她送兩人上了車,看著高山哄著眼淚不斷地麗娜漸漸遠去,感慨地對鐘淼說。“真好,也不知道他們會生個男孩還是女孩?!?p> 鐘淼抬頭看她向往的神色,心下一動?!拔覀円采鷤€孩子吧?!?p> 知暻不可思議地低頭看他,看他不是在開玩笑,想了想,覺得那樣的生活好像也不錯,笑著推他上車,害羞地跟他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