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重逢之約
“哥哥,帶我離開這兒吧,”妙華未再看這父女二人一眼,她面頰上雖泛著灼灼紅暈,甚是嬌楚惹人憐,但聲音卻帶著絲倔強、冷漠的顫音,“去哪都好?!?p> “好,臣帶小姐回家?!睍r聞小心翼翼地抱起妙華,沉穩(wěn)有力的臂彎將妙華抱得甚是嚴實,卻不緊縛。
“回家?”妙華渾身綿軟,壓抑住心底的躁動,乖巧地躺在時聞懷里,迷迷糊糊地呢喃出聲。
“嗯,回家。”
……
“咳咳,”正值桃李年華的清麗女子打開醫(yī)箱,把上妙華的脈,對后者現(xiàn)在的情況全然知曉,但在進行下一步醫(yī)治前,還是謹慎地開口道,“將軍可否移步行個方便?”
“嗯……有、勞阮姑娘了,”時聞微嗆了下聲,強裝淡定地往外走去,闔上門前,還不放心地補道,“阮姑娘有需要盡可喚我,我就在屋外?!?p> 阮蟬衣給床榻上的嬌俏女子施針,她知這人便是黎華縣主,估摸著時日,這也才剛回錦都兩三日吧,又病又被下藥的,可真是、兇險……
話說回來,她身子骨這般弱,能活到現(xiàn)在也確實難得,阮蟬衣不由想到時聞那難掩擔(dān)憂的神色,這上心程度怕是早已逾越了主仆之情吧,不過看來這兩位還未說明啊,不然現(xiàn)下哪還有她的事兒……
阮蟬衣心嘆,比起自己一個醫(yī)者來解這藥效,讓一人遭一番冷熱交替難捱的罪,讓另一人遭一番心急如焚等待的罪,倒真不如他們自己來,豈不是更好……
隨著穴道的打通和湯藥的服食,妙華身體里洶涌的燥熱漸漸散去,不多時竟生出冷意來。
這迷情之藥全然解了后,阮蟬衣本著“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的行醫(yī)宗旨,便要匆匆離去找清理妙華體內(nèi)經(jīng)年余毒的法子。
阮蟬衣打開門看見候在門外的時聞,交代了一番,便要辭行。
“將軍不必言謝,將軍于我有救命之恩,況這么些年來承蒙將軍照拂,我才得以安然活到今日,若說謝,該是我謝將軍?!?p> “阮姑娘還是這么伶牙俐齒?!?p> “將軍謬贊了,”阮蟬衣頷首,在經(jīng)過時聞身側(cè)時,又頗認真問道,“同小姐比呢?”
這分明不只是問上一句。
“……”時聞微頓,回以真誠,“阮姑娘很好,但在我心中,小姐是最好的?!?p> “這樣啊……我知道了?!比钕s衣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未再多問,心中經(jīng)年纏繞的某種情思于今日得解,所懷癡心于今朝無疾而終,“將軍且先按我說的照顧好小姐,改日我再來定為小姐解清那經(jīng)年余毒。”
“對了,順便預(yù)祝將軍早日得償所愿?!比钕s衣微笑著,將目光從眼前俊偉男子身上移開,移步回春霖堂。
……
妙華半夢半醒時,夢見了一仙風(fēng)道骨的白衣男子,那人背負長劍、長身而立,許下重逢時梨花相贈之約……
“梨……”
“小姐?我在聽?!?p> “嗯……梨……花……”妙華毫無所覺地嘟囔,含糊不清的語句,“梨花明明諧音‘離華’,在重逢時相贈,那豈不是昭示著相逢即別離了……”
“為什么要離開……妙華呢?”妙華囿于夢中,思緒不清,愈發(fā)執(zhí)拗,“父上、母上……都已經(jīng)離開妙華了,為什么連你,也要離開妙華呢……”
妙華夢囈,字不成句,想說的話說出口時卻是含糊不清的,時聞細細聽著,卻也只得不甚清晰的只言片字——
“重逢……”
“梨花……”
“相贈……”
“妙華……”
時聞疼惜地擦拭著妙華臉上的淚,不厭其煩地濕潤絹帕,為睡夢中的女子擦拭著額角的密汗。
步阿書
——小劇場—— 阿書:誤會大發(fā)了…… 時聞:??? 玖黎(后來者):……只能說,梨花還是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