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捉奸

　　“嗯……啊……”提燈前來打掃偏院的婢女們聽見一房中傳來一陣陣令人“面紅耳跳”的聲音。

　　“你去瞧瞧。”大婢子指使著身旁的小婢子道。

　　“是。”小婢子臉憋得通紅，顫著聲應(yīng)下，若真有下人偷情，按規(guī)矩下場可是很慘的……

　　小婢子壯著膽子戳破窗戶紙窺探里間，但見房中正上演著“香艷”的春宮戲。未經(jīng)人事的婢子眼尖認(rèn)出房中承歡的女子是清蓮鄉(xiāng)君，驚慌失措、被嚇得不輕，差點喊出聲來。

　　“是那事？”大婢子還以為小姑娘是“見識少”，才這般驚慌。

　　“是……”

　　“那還等什么，去稟告給管事啊，瞧你嚇的，里面的又不是你?！贝箧咀余偷?。

　　“可……可是……”小婢子深吸一口氣，才吞吞吐吐道，“鄉(xiāng)、鄉(xiāng)君在里面……”

　　“你說什么？！活膩了？什么瞎話都敢說……”大婢子不信，上前透過窗戶洞看清里間的人，踉蹌幾步退后，這反應(yīng)較小婢子好不到哪去，“還……真是鄉(xiāng)君……”

　　“姑姑，我們該怎么辦……”小婢子面色慘白，被嚇得不輕，說著說著就嗚咽起來，“我們不會被滅口吧……嗚嗚，我還不想死……”

　　“住口，號什么喪呢！”大婢子壓住小婢子的嘴，見里面二人正是忘情，并未發(fā)現(xiàn)他們，猶豫思量了一會兒，輕聲道，“你在這邊守著，留意情況，我去將此事稟告給相爺。”

　　“姑姑，我們還是直接走吧，又沒人發(fā)現(xiàn)我們……”小婢子膽子小，只想逃離。

　　“你個笨丫頭，今夜可是我們當(dāng)值，主子們明兒要處理干凈此事兒，屆時查出我們來過，我們倆知情的可就沒命活了?！?p>　　大婢子雖不知這究竟是怎么個情況，為何鄉(xiāng)君會在大喜之夜與其他男子在此偷情，但儼然她們既撞見了，就拋不開干系，若明日不想被鄉(xiāng)君查出滅口，只能如實稟告，尋求相爺?shù)谋幼o(hù)了。

　　……

　　“奴真有急事需稟告相爺，還望通報一聲。”大婢子誠懇道。

　　洞房（正房）院門外守著侍衛(wèi)，正盡職盡責(zé)站著崗。

　　“閑雜人等不得入內(nèi)。”一侍衛(wèi)冷著臉道，隨意瞥了眼這婢女，“你能有什么急事，竟敢來造次?！?p>　　“勞煩通傳一聲，婢子若無急事稟告，絕不敢……”

　　“放她進(jìn)來。”

　　“是?！眱墒绦l(wèi)見來人是溫寰身邊的小廝，忙放行。

　　“跟我來吧。”小廝看了眼驚魂未定的大婢子。

　　“是、是?！?p>　　……

　　“好好的人都守不住，本相要你們何用？！”房里傳來盛怒的叱聲和琉璃摔碎的脆響聲。

　　“屬下知罪?！?p>　　“屬下知罪，請相爺責(zé)罰……”

　　“行了行了，還不快去找??！”屋內(nèi)人不耐煩道。

　　“是！”

　　大婢子被氣勢洶洶迎面出來的侍衛(wèi)們嚇了一哆嗦，差點站不穩(wěn)。

　　“大人，人帶來了。”小廝請示道。

　　“嗯。”溫寰自內(nèi)間走出，手上被什么割破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血淋淋的，還未經(jīng)過任何處理。

　　“大人，您的手……”小廝正要去喊府醫(yī)。

　　“無妨?！睖劐据p拂了拂手，將淡漠銳利的目光落在大婢子身上。

　　后者這才反應(yīng)過來，顫顫巍巍地跪拜行禮：“奴婢問相爺安?！?p>　　“說?！睖劐倦S意吐出一字，除卻不怒自威的凜勢，渾然不似剛剛盛怒的樣子，甚是平靜。

　　“回、回相爺，奴、奴在偏院撞見鄉(xiāng)君與人……”大婢子說著說著消了聲，同鄉(xiāng)馬稟告此事，她覺得自己委實是小命唯艱，干脆魚死網(wǎng)破，硬著頭皮道，“與人私相授受?！?p>　　“奴所言句句屬實，絕不敢妄言，還請相爺看在奴一片忠心……”大婢子磕磕絆絆道。

　　被“綠”了的鄉(xiāng)馬冷笑了聲，倒是懶得在此時多加審問，示意了下暗處的護(hù)衛(wèi)，冷聲道：“本相決定你生死的能耐還是有的，帶路吧?！?p>　　“謝謝相爺！”大婢子磕著頭謝恩，便連忙起身帶路。

　　……

　　不多時，偏院已經(jīng)被府中護(hù)衛(wèi)層層圍住。

　　尚在府中未來得及離去的賓客，不知從何處得到的消息，都紛紛觀望著好戲，有些心大不怕死的甚至趕來湊熱鬧……

　　溫寰全程冷著臉，心里默默盤算著，等逮到后面擺這一道的人，他會讓那人知道利用自己的代價。

　　“大人。”侍衛(wèi)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推開門，眼睛盯著地面，不敢亂看。

　　溫寰額上青筋跳著，內(nèi)間動靜還真是不消停，看著床上還糾纏得難舍難分的兩人，對大婢子道：“取盆水來?！?p>　　“是?！?p>　　……

　　“潑吧?！?p>　　“……是。”

　　一盆涼水當(dāng)頭潑下去，床上的兩人總算意識清醒了些。溫寰將旁人屏退，空蕩的房間只余下他們?nèi)藢χ拧?p>　　“不！”清蓮鄉(xiāng)君將光著身子的薛昶從自己身上推開，將被子扯著遮住自己的身子，眼底茫然，“……怎么會這樣！”

　　薛昶恍然夢醒：“竟是真的……”

　　“溫郎，你聽我解釋，我對你心不假，我心中只有你的，我、我這都是被人陷害的！你信我！”清蓮鄉(xiāng)君不得章法地解釋，只盼溫寰念及情分，多少能留個轉(zhuǎn)圜的余地。

　　奈何正值“氣頭上”的溫寰可沒那么好說話。

　　倒是薛昶更護(hù)著她些，慌忙穿好里衣、外袍，將責(zé)任全然攬在自己身上：“是我垂涎鄉(xiāng)君，今日之事，實屬遭人陷害，與鄉(xiāng)君無干，罪責(zé)在我，還望左相大人明察?！?p>　　“好一個鶼鰈情深，看來本相才是多余的了?！睖劐纠湫Τ雎暎y掩慍怒，語氣卻甚是溫和，“鄉(xiāng)君啊，你既是城主許給本相的妻子，本相自該信你的，可是此情此景……本相很難辦啊?！睖劐咎匾庖е亍捌拮印倍?，頓了頓。

　　“溫郎，我真的是無辜的……”清蓮鄉(xiāng)君哭得梨花帶雨，思緒理清，似是想到了什么，“定是黎華、黎華縣主害我的！”

　　“哦？何處此言呢？”溫寰嘴角笑意加深，倒是有些期待清蓮鄉(xiāng)君接下來要說的話。

　　清蓮鄉(xiāng)君微哽，她堅定懷疑妙華的直接原因，自是因為在她的計劃里，本該是妙華同崇輝在這里……可這些自是不能同溫寰講的……

　　“溫郎不是明知故問嗎？”清蓮鄉(xiāng)君轉(zhuǎn)變話術(shù)，“我與黎華縣主隔著這么深的血仇，她此番回來，當(dāng)真就前塵不論，不恨我與父上了嗎？”

　　“這般陰毒的法子，其間恨意自是不言已明，”清蓮鄉(xiāng)君哭訴著，“我早就該知道的，也不至于落得今日這般……”

　　溫寰來了興致，這出戲聲淚俱下，倒是唱得不錯，若不是他早先知道……或許還真能信她幾分。

　　“嗯，如鄉(xiāng)君所言，倒也不失這種可能。”溫寰目露悲憫，就在賴蓮枝以為已經(jīng)說服溫寰時，溫寰擦擦手，“那鄉(xiāng)君可有證據(jù)？”

　　“溫郎給我一些時間，我會給溫郎一個交代的！”賴蓮枝以利誘導(dǎo)，“只要溫郎助我解決今日之事，他日溫郎若有需要，我可以為溫郎做任何事……”

　　“是個不錯的交易?！睖劐酒鹕?，“可是今日之事，本相心有余而力不足，怕是難以擺平了。”

　　溫寰踱步至門口，不顧床上滿臉震驚的賴蓮枝：“臣屆時會擬好和離書，鄉(xiāng)君若有異議命人來通傳即可。”

　　“溫郎！你不能這樣對我……溫郎，別不要我，我、我錯了，今日之事絕不會再有二次……溫郎，念在我們昔日的情分，別不要我……”賴蓮枝拽著衣衫便掙扎著起身，若是和離，自己今夜同外人私通之事便是徹底坐實了，父上也會再次對自己失望，若失了父上的寵愛，還能剩下什么呢，她不敢想……

　　溫寰并未動容，冷聲道：“依律法，鄉(xiāng)君既犯七出其二，雖身份高貴，但于本相并不算下嫁，本相若是執(zhí)意休妻，鄉(xiāng)君又能如何？和離已是給鄉(xiāng)君留有情面了，還望鄉(xiāng)君適可而止?！?p>　　“況鄉(xiāng)君既與薛參將情投意合，本相并無奪人所愛的癖好，現(xiàn)成全二位，鄉(xiāng)君又有何不愿的呢？”言罷便走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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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終是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