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清泉加入到這場戰(zhàn)斗中,發(fā)起了正義的群毆之后,一切都別的不一樣了。
李清泉雖然生得濃眉大眼,一身正氣凌然,鴻炎甲胄更是金戈鐵馬般的凌厲模樣。
可為什么這種人會用這么陰損的招數(shù)???!
此時的赤水銀心中,滿是悲憤與不解。
繞后偷襲,利用華而不實的巨大火焰特效遮蓋殺招,讓場上布滿火焰然后伺機而動。那柄細長的恐怖鐮刀除了畫圓月,耍雜技之外一點都沒有用過,反而是不斷變化的長刺讓赤水銀吃了很多的虧。
長安與李清泉的配合,雖然稱不上多契合,但至少說發(fā)揮了一加一的作用。長安在切斷了沙流的控制之后,身體反應與動作的精妙程度都提升了不少,而對能量的消耗也有所緩沖,給長安至少爭取了兩分鐘的著甲持續(xù)時間。
李清泉揮舞著巨鐮,口中怒吼著巨鐮橫掃,隨后手腕一翻,一柄長槍從火焰中迸發(fā),直沖赤水銀的胸口。
而一旁的長安在看到那宛如流火般的長槍時,頓時心領神會,一個俯身沖拳減少了赤水銀的躲閃空。赤水銀面對著二人的夾擊,一聲怒吼數(shù)十根水銀尖刺從他身體中迸出,直沖長安與李清泉的命門。
“這裝甲太?賴了?!遍L安巨大的琉璃臂甲擋在胸前,擋住了水銀尖刺,而李清泉也收回長槍,側身閃躲過這一陣箭雨。李清泉持刀而立,有些棘手的對身后長安說道:
“想個招,這逼能量比咋倆加一塊乘個二都多,耗不下去了?!?p> 長安凝重的盯著眼前毫無倦意的赤水銀,鐘塔的傷,還有鴻炎的技術缺陷,讓這兩個腰帶有著能源不足的致命缺陷。而此時,赤水銀在吞食了礦石之后,獲得的能量足以跟二人打上一整天。
他看了李清泉一眼,點了點頭,隨后俯身后撤,而李清泉當即會意,巨鐮再次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中。
“橫掃?!?p> 李清泉拉下腰間覆蓋器的安全鎖,巨鐮之上的濃烈火光逐漸消散,一種冰冷的寒意散發(fā)在鐮刀之上。
赤水銀頓時渾身緊繃,雖然李清泉一直用巨鐮迷惑他,但這次李清泉狀態(tài)上的巨變,讓赤水銀不得不防。
“解除限制——調制劑注入?!?p> 隨著鴻炎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響起,腰帶之中一根銀針刺入了李清泉的小腹,隨后深黑色的凝液便打入了李清泉的體內。
“鴻炎?!?p> 是的,李清泉還是再騙赤水銀。那柄巨鐮,什么用都沒有。
真正的殺招,是李清泉自己。
話音落,李清泉身上的紋路頓時光芒綻放,他一聲低吼,雙臂交叉于胸前,一種極其炙熱的能量流淌在他的甲胄之中。他俯下身,赤紅的雙眸之中只剩下眼前的敵人,隨著一道熱烈的紅光,李清泉就在赤水銀的驚駭之下,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下一秒,赤水銀的眼前,只剩下了無邊的烈焰與灼熱的火光。他感到自己的每一寸皮膚,每一個能夠感受到的軀殼,只剩下一種感覺。
劇痛。
“咳..”李清泉坐在一旁的石頭上,渾身布滿焦痕。他身上的甲胄早已接觸,布滿破損的鴻炎靜靜的躺在腰間。李清泉看向一身冷冽的長安,輕聲說道。
“看你的了?!?p> “看你不知道,告訴你一聲?!遍L安嘴角彎起一個弧度,他抬起手,一顆拳頭大小的淡黃色球體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中。
“水銀?!笔种械牧蚧腔癁閿?shù)片鋒利的刀刃,漂浮在長安的身側靜靜的等待著他的命令。長安看著渾身焦痕,跪倒在地的赤水銀,眼中寒光乍現(xiàn)。
“怕的是硫磺?!?p> 刀刃迸發(fā),赤水銀瞳孔頓時緊縮,他剛想閃身躲避,但渾身布滿的焦痕阻止了他的這一動作。伴隨著他的一個踉蹌,三十二個細微的傷痕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上。
“呼……”
長安長出一口氣,解除了無限覆蓋器,掃了掃身上的灰塵,有些頹然的坐在了地上。他朝著李清泉揮了揮手,有些疲倦的說道:“好了,成功了?!?p> “三十二個主要區(qū)域都被固化了,他現(xiàn)在動不了了。一會把他身后的鏈接管切斷,就能讓李敖恢復意識了?!?p> “成?!崩钋迦獎傁胝酒?,一陣神經上的劇痛停下了他的動作,他呲著牙坐回了原地,對著長安說道:“我這不行了,你來吧,正好給人服務全套了,別留遺憾?!?p> “遺憾個錘子?!遍L安搖了搖頭,強忍著倦意站起身,緩緩的走在到了低著頭一動不動的赤水銀身邊。
不對!
長安突然反應過來了,赤水銀如果真的被切斷了三十二處神經,那么他,是怎么保持著跪著的姿勢呢?
有詐!
長安突然暴起,全身力量凝于腿部,一腳踏在地面上飛速后撤。在長安離開他所站的位置后一秒,一柄泛著寒光的銀刺從地底竄出。如果長安但凡晚走了一秒,那么長安的下場就將會是對穿的模樣。
“可…惜…”赤水銀站起身,那些恐怖的傷痕依然存留于他的身體之上,但還算沉穩(wěn)的身姿怎么也比長安和李清泉強。
“太賴了吧?!崩钋迦攬鲇悬c傻眼,他看了看腰間破損不堪的鴻炎,再看了看腳步依然穩(wěn)健的赤水銀,掙扎了兩下后發(fā)現(xiàn)渾身無力,只能坐在地上看著令人絕望的場面。
“你們知道的…我會不知道?”赤水銀戲謔的看著長安,右手做掌,直接刺入自己左臂上硫磺刀片留下的傷痕。他將手指深入血肉之中,在一陣令人牙酸的翻倒之后,一片早已被紅色固態(tài)水銀包裹的硫磺刀片掉落在地上,仿佛是在嘲笑長安一般發(fā)出鈴鈴的聲音。
“赤水銀…我的名字?!背嗨y抬起手,身上的傷疤依然存在,但原先像是凝膠一般流動的皮膚表層突然凝固,一片赤紅色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上:“你會騙人…我也會?!?p> 長安臉色有些不妙,他過于相信自己的判斷,認為赤水銀正如資料上寫的,是由一種紅色的流動水銀制作,但他沒有想到的是,自達南非科學家制作這條腰帶的時候,就是用的被硫磺固化的固體水銀,而非所謂的紅色流動水銀。所以,硫磺對他的效用趨近于無。
“你們…是唯一一個…逼出了…我?!背嗨y斷斷續(xù)續(xù)的對著長安說道,“殖民軍....都沒做到?!?p> “很好?!?p> 赤水銀踩著沉重的步伐,走向了長安。他的臉上閃過一絲猙獰,赤紅的雙眼逐漸被殺意所覆蓋。。
“所以…你們…必須死?!?p> “咳!”突然,赤水銀的腳步一滯,他頓時彎下腰,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從他聲帶中響起。但很快他就調整好姿態(tài),只不過方才充滿殺意的臉上多了一絲惱怒。
“長安,他對身體控制權流失了至少百分之五十,還有機會!”
長安看著赤水銀火紅色的身軀,對著鐘塔沉聲問道:“百分之五十會讓他原地等著被我打死么?”
鐘塔頓時一凝,隨后說道:“不會,因為就算是百分之五十,吸收了能源的赤水銀也會占據(jù)主導地位,對你的殺意不會消散。但他的身體力量應該跟你差不多了?!?p> “那不就結了?!遍L安苦笑一聲后說道:“赤水銀有著無數(shù)年的戰(zhàn)斗經驗,更何況他占據(jù)的是李敖,我這套軍體拳練了不到兩個月,拿什么跟他去打拳?!?p> 鐘塔沉默了,這時的他,也找不到其他的辦法了。
這時,長安的身后出現(xiàn)了沉重的腳步聲,長安迅速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左臂骨折的周游,正拖著瀕臨極限的身體來到了這片戰(zhàn)場。
“你指定是有點毛病?!遍L安盯著周游,隨后又無奈的嘆息了一聲:“算了,沒保護好你算我的,下了地獄你在找我算賬吧?!?p> 周游似乎是沒有聽到長安的話語一般,只是直勾勾的盯著渾身焦痕的李敖,眼中充滿了堅定。
當看到周游的身影時,赤水銀突然臉色扭曲,隨后李敖有些虛弱的聲音出現(xiàn)在長安的耳旁:
“功向我?!?p> 長安聽后怔了一下,隨后咬了咬牙,在沉下腳步之后,擺出了軍體拳的架勢。
赤水銀扭了扭手腕,兩膝下壓,左手立于胸,右手藏于腰,身如弓,兩臂如弦月。
赤水銀欺身向前,一記精準的刺拳直沖長安面門,長安右臂一架,隨后左膝上抬直沖赤水銀的胸腹。
然而赤水銀的肉搏意識明顯強于長安,他一個側步躲開長安左膝的同時,以拳化掌,轟向長安太陽穴。而他的右膝微微弓起,就算長安擋住這一掌,那么接下來碎骨斷筋的膝撞絕對會要了他的命。
“俯身!左拳功向他的右腰!”
突然,一旁目不轉睛盯著二人的周游似乎找到了什么契機,一聲嘶啞的吼聲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之中。
幾乎與絕境之下,長安本能的聽從了周游的話語,沒有去格擋,也沒有后撤,只是簡簡單單的俯下身,右拳功向了赤水銀的右腰間。
然而,就是這幾近于樸實無華的回擊,在觸碰到李清泉腰間的瞬間,一個清脆的碎裂聲響起,在赤水銀驚駭?shù)纳袂橄?,腰骨破碎的聲音,宛如天籟般響起。
“周家拳法唯一的弱點。”周游的手微微垂下,他看著緩緩倒下的李敖,有些悵然的輕聲說道:“我父親傳給了我這個,也只有這個?!?p> “我知道。”
周游驚愕的看著倒在地上的李敖,李敖看著天空中的點點星光,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我畢竟不是他的兒子,我只是一個徒弟?!?p> “但是?!崩畎娇粗蛩邅淼闹苡?,百年不化的堅冰逐漸散去,淡淡的柔和出現(xiàn)在他的眼眉之間:“你是我家人,這就夠了?!?p> “只有你們,才是我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