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池魚拿出作業(yè),遞給前邊的葉問舟,她的身體盡量的往后縮,對于葉問舟,她心里還是有些害怕的。
“新同學(xué),你可真是個好人。”
葉問舟拍完馬屁,麻溜的抽走作業(yè),在上課鈴打響的前一秒,溫顧帶著棒球帽走進教室,他沒有多余的動作,趴在桌子上,臉對著窗外。
葉問舟抄完作業(yè),敲了敲溫顧的桌子?!拔艺f顧少爺,你昨天放我鴿子,今天不打算給我一個解釋嗎?”
溫顧抬起腦袋,蘇池魚注意到他眼底的青黑更加嚴(yán)重了,少年的皮膚很白,像是常年不見陽光,像是一種病態(tài)的蒼白。
“你想要什么解釋?!?p> 溫顧語氣淡淡的,沒有絲毫放人鴿子的愧疚。
“不是,我……”
葉問舟嘆氣,不在自欺欺人,又不是第一次被放鴿子,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真的!
蘇池魚撇了一眼有些哀怨的葉問舟,唇角勾起了小小的弧度,昨天葉問舟會被放鴿子,是不是跟她有關(guān)系。
心里有些同情葉問舟,卻又忍不住竊喜。
“嘖,新同學(xué),你這樣就不好了,不同情我就算了,還取笑我,往我傷口上撒鹽?!?p> “額?!?p> 蘇池魚瞄了一眼溫顧,溫顧沒有看她,視線望著窗外,蘇池魚拿起作業(yè),無視葉問舟的問題。
“唉。”
葉問舟扭過頭,兩個學(xué)霸坐后面,他一個學(xué)渣傷不起啊。
宋安冉單手提著書包,一把甩在桌子上,“哈嘍,早上好啊,小魚仔?!?p> “……”
蘇池魚下巴被挑起來,眼里還帶著迷惘,腦子有些轉(zhuǎn)不過來。
“宋安冉啊,你可別調(diào)戲新同學(xué)了?!?p> “關(guān)你什么事啊,家住海邊啊?!?p> 宋安冉叉著腰,抬著下巴,居高臨下的看著葉問舟,語氣莫名的有些沖。
“嘖,你怎么知道我家在海邊有一處別墅啊?!比~問舟斜著身子,手撐在蘇池魚的課桌上,眼里帶著笑意。
“我靠,葉問舟,你要不要臉?!?p> 宋安冉直接就炸了。
“吵?!?p> 宋安冉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瞬間噤聲,招呼都來不及給蘇池魚打,就回到了座位上,兩人之間隔了一道走廊,蘇池魚反應(yīng)過來,看著睡眼朦朧的溫顧,有看著捂著胸口,瑟瑟發(fā)抖的宋安冉。
她有些不明白,溫顧明明人很好啊。
“唉,膽小鬼?!?p> 宋安冉眼神逐漸兇狠,卻一句話都不敢說。撇著蘇池魚的視線,帶著哀怨。
蘇池魚有些無辜的摸著自己的鼻尖,這,和她沒有關(guān)系吧。
一個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太陽爬上樹梢,轉(zhuǎn)移到了課桌上,涼風(fēng)緊接著襲來,溫顧頭上兩縷偏長的頭發(fā)被吹起來,顯得有些呆萌。
蘇池魚的劉海拂過自己的臉頰,癢癢的。
蘇池魚拿著筆,一筆一劃的寫著物理作業(yè)。“小同桌,你這個寫錯了?!?p> 蘇池魚有些挫敗的看著溫顧,她的物理有些跟不上,鄉(xiāng)下的教育和城里終究是有些差距,她學(xué)起來有些吃力。
“用書上第十八頁第一個公式,然后再結(jié)合書本二十二頁的習(xí)題,你看看?!?p> 蘇池魚眨了眨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打著哈欠,睡眼朦朧的少年,他不是一直在睡覺嗎。
“怎么了,不相信?!?p> 蘇池魚搖頭。
拿起書翻到溫顧說的地方,稍微思考了一會兒,落筆寫下答案。
溫顧勾了勾唇角,“還不算太笨嗎?”
蘇池魚的心顫了顫,眼神閃躲,有什么東西在心里綻放。
“謝謝?!?p> “客氣?!?p> 說完,溫顧把后面兩張桌子挪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教室。蘇池魚抿唇,摸著自己心口的位置,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有些事情,只能埋藏心底。
再次抬起頭,蘇池魚的視線重新落在了作業(yè)上,她現(xiàn)在根本就沒有想這些的資格。
等到有人回了教室,蘇池魚拿上飯卡,去了食堂,刷了一份飯,一個素菜,倒了一碗免費的紫菜湯,坐在角落里開始吃。現(xiàn)在食堂里的人不多,注意到她的人更是沒有。
她沒有在食堂看到溫顧,猜測他應(yīng)該去外面吃了吧。
聽宋安冉說,溫顧家里挺有錢的,好像還有一個哥哥,只是這些年沒有見到了。
“是你啊,我就說眼熟呢?”
顏可兒穿著一件白色T恤,和一條超短裙,露出勻稱白皙的雙腿,臉上掛著溫婉的笑容。
蘇池魚抿唇,心里有些厭煩,她從小就對別人的態(tài)度敏感,她覺得顏可兒笑的有些假,明明不想對著她笑的。
顏可兒臉上有些掛不住,又不能發(fā)火,只能耐著性子接著說?!澳悴挥浀梦伊藛??我是之前那個讓你給我遞情書的那個女孩?!?p> 蘇池魚還是不接話。
顏可兒的朋友有些不開心了?!拔?,同學(xué),你有沒有禮貌,可兒和你說話呢?”
蘇池魚心里無端的升起火氣,飯菜都不香了?!巴瑢W(xué),我現(xiàn)在在吃飯呢?你們有事不能待會說,你們也說了是眼熟,是不是認(rèn)錯了還不知道呢?”
不待兩人反應(yīng),蘇池魚端著盤子,錯過兩人離開了,飯菜倒進垃圾桶里,蘇池魚快步回到教室,心里煩躁的不得了。
直到回到了教學(xué)樓,蘇池魚有些懊惱,她在做什么。
明明很能忍的。
小升初的時候,蘇池魚很高興,因為她可以擺脫那些說她壞話的孩子了。
直到在班上看到那幾個人的容貌,蘇池魚的喜悅一落千丈,小升初,有很多以前的同班同學(xué)。
沒過兩天,蘇池魚的家境被傳了個遍,她姓甚名誰,家住何方,祖上有多少人都被扒了出來。
她像是成了全校的公敵,就像是個殺人犯一樣,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點點的。
那個時候,蘇池魚覺得老天爺就像和她開玩笑一樣,各種針對發(fā)生,難道她的出生就是一種錯誤嗎?
更有離譜的說法,說她的媽媽是小三,她是小三的女兒,以后也是一個小三。
就是這樣的一個說法。
讓她往后的生活,更加黑暗。
沒有人和她玩,沒有人和她說話。
就像是認(rèn)命一般,蘇池魚靜靜的應(yīng)付著這些冷暴力,一天又一天的編著故事告訴外婆,她在學(xué)校過得多好,和同學(xué)相處有多愉快,外婆知道她過得開心很快樂,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