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土豪林怨氣沖天的眼神,霍秋水心虛得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土豪林這次受傷是因為他自己不當心馬失前蹄,本來與霍秋水無關,再加上跟前有好幾位同輩小輩在場,自己實在不好意思與一個小輩為難。除了幾個剜眼殺以外,再拉不下臉做出其他的事。
他感覺自己憋屈壞了。
林母抽個空檔把在“有道”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林金。
林金在為林父擔心難過的同時心里覺得挺不可思議的。
土豪林是誰?在林金的記憶中,他父親從來沒有在跟人打交道的時候占過下風,從來都是那樣一副氣定神閑通知上下五千年的模樣,從來都是牢牢地把握住現在,決勝于千里萬年之外的人。
沒想到這么一個在林金從小到大的記憶中都一臉嚴肅不茍言笑的父親,居然在一個他眼中的小輩面前丟了這么一個滑稽的大份,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連林金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大概只有哭笑不得才能形容她此時的心情了吧。
當她匆匆地趕到醫(yī)院時門口處的文博朝她做了一個請求原諒的手勢,她悄悄地朝他們擺擺手,表示理解。
林金走過探望土豪林的人群,一眼望見土豪林那打了石膏的腰,覺得這情景真是有點非同凡響,一般的人受了傷打石膏是打在腿上,可她父親的石膏卻是打在了腰上。
她覺得有點滑稽,想笑但是沒敢想,那可是她一本正經的父親大人。
林金在林父的床邊找了個凳子坐下,她替土豪林掖了掖被子角,然后說,“爸,你這樣我看著好心疼,你老以后可得保重好你自個。不然女兒我心里會難過的?!?p> 土豪林的鼻子不爭氣地吸溜了一下,他斜著眼看林金,
“你還知道心疼你老子?你知道心疼你老子為何不專心學習。想當初我不讓你上大學你偏要上,上了又東一鎯頭西一棍子,不專心地好好地學?”
“你看看你,上個學還要搞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你看看你們宿舍的石頭多么地努力,上個學那么不容易人家都一直在拼命一般地努力?!?p> “你倒好,我跟你媽把你的費用供給得足足的,讓你無后顧之憂地學習。結果你啥都沒干就拿著錢在那混談戀愛了?!?p> “你說說你,究竟是要談戀愛還是要上學,談戀愛就別上學了,一心一意地談戀愛;要上學就好好地上學,不要三心二意的?!?p> “石頭的錢來得不容易,咱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你算算你學習用的錢,不指望你能用你的學習成果為咱家掙多少錢,至少你也要把該學的學到。咱商賈之家,至少也不能賠本哪?!?p> 林金他大伯一聽這話就知道土豪林這是把林金當成出氣筒了,雖然他剛才從林金和文博還有霍秋水的互動中也知道他倆還沒有到林父所埋汰的那種程度,甚至都沒有什么事。
但是土豪林的傷的確是因為這個把心系在林金身上的小伙子而起,他不好埋汰別人,只能讓林金先受受委屈了。
探病探得差不多時,文博和霍秋水向林母辭行之后走到住院部大門口時,碰到了正候在那里的林家大伯。
一看見他倆,林家大伯便對霍秋水說,“我想和你單獨談談?!?p> 霍秋水跟著林家大伯到了附近的家茶座的雅間。
倆人都沉默著。
林家大伯點燃了一支煙,他并沒有吸。
煙就那么地在他手上一寸一寸地變短。當不那么純白的煙灰長到自己再也支撐不下去的時候,就從閃著紅光的地方齊齊地掉了下去。
霍秋水也坐在他的跟前一語不發(fā)地等著。
當香煙燃到快要燃到盡頭的時候,他猛地吸了一口,大大地吐了一個又一個慢慢地由小變大的煙圈。
然后他就把煙蒂摁在煙灰缸里滅了。
他用一個長輩的眼神看著霍秋水,“你有那么喜歡林金嗎?喜歡得非她不可?都過去差不多兩年了?!?p> “記得上次聽到聽到把你和林金關聯到一塊的話時,我沒記錯的話是在兩年前吧?”
“那時候是林金要想上大學的事鬧得整個海西都沸沸揚揚的,最后是你逼得林金她爹作出了讓步,然后我侄女才有了上大學的機會?!?p> “我和我那糊涂兄弟不一樣,我覺得讓后輩上學多見識是件好事。所以作業(yè)林金她大伯,我在這以茶代酒,謝謝你?!?p> 邊說他邊倒了一杯熱茶,順著桌子推給了霍秋水,霍秋水端起來仰起頭一口喝光。
他還是保持著一個傾聽者的姿態(tài),用一個晚輩的態(tài)度靜靜地聽著。
只聽得林家大伯繼續(xù)說道,“年青人,有熱血是好事??墒呛娩撘惨迷诘度猩?,做什么事都要講究個時機。”
霍秋水點頭附和。
“你既然與林金她爹有林金大學畢業(yè)前不與她戀愛的約定,那么就應該以一個男人的方式去履行約定。”
“兩年都等了,如果是真的喜歡,多等兩年又何妨。今天這事是林金她爹性子急,但是你也有不穩(wěn)妥的地方。我說這話,你同意不?”
霍秋水再次點點頭。
林家大伯看霍秋水的態(tài)度很好。
他也知道,眼前的這位不是個泛泛之輩,更不是自己家族中的晚輩,多說無益。有些事,點到為止即好。
他再給霍秋水把茶水續(xù)上,繼續(xù)道,“林氏家族的長輩們對你的印象頗好?,F在你基本上算是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p> “男男女女之間,講究的是緣份。如果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們還不能走到一起,只能怪你們有緣無份,是林金她沒福氣?!?p> 霍秋水不再像一尊雕像一樣在那坐著,他也往林家大伯的杯中續(xù)了茶水。
聽得出來,林家大伯此時并無虛言,他很感激,林家大伯對他交的底。
到現在為止,他才真正明白林家的真實態(tài)度。
是的,是他太過操之過急了。忙中容易出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如果不適可而止,真的很不好。
羽書金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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