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認與不認
江小舟步伐堅定,直接走到了牛大通、米滿倉等人身前。
米滿倉看著眼前的江小舟,心里想著這人既然能和幾位皇子一起過來,想來身份也不低,于是雖然發(fā)覺江小舟臉色陰沉,但米滿倉仍舊和善問道:“這位兄弟是有什么交代的?”
江小舟看了看米滿倉,卻是搖了搖頭,然后目光直直的看向牛大通。
牛大通早已站起,那魁梧的身材比江小舟可是高了不少,睜大如同銅鈴一般的雙眼,從上往下的看著江小舟,若是近看了,幾乎能看見江小舟全身的倒影,顯的壓迫感十足。而江小舟雖然是仰視,但是目光卻沒有半點退縮。
“你看著俺做什么?”牛大通被江小舟看的……居然心里都點發(fā)毛了,于是便傻里傻氣的憨笑問道:“你老這么看著俺干啥?”
江小舟笑了笑,朝著牛大通伸出一個手指勾了勾:“你距離我近些,我小聲告訴你?!?p> 牛大通楞了一下,單純憨厚的眼神中也閃過一絲疑惑,但很快便恢復(fù)如常,魁梧的身子終于還是往下彎了一彎,把自己的耳朵湊向了江小舟那邊。
江小舟……首先聞到了一股子酒氣和頭油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再有就是看見牛大頭滿腦子亂糟糟頭發(fā)里面那隱約可見爬滿的小蟲子……
不過此刻江小舟根本就顧不得這些,而是伸出右手“砰”的一下抓住了牛大通的左手手腕,隨后輕聲說了一句話。
可也不知道江小舟是說了什么,在眾人的眼中,卻看那牛大通似乎是腿上軟了一下,整個魁梧如山的肩膀都斜了三分。
牛大通眼中那原本憨厚單純的眼神也再不可見,銅鈴般的雙眼中,又是恐懼,又有些殺氣,隨即他胳膊一抬,就想要把手腕從江小舟的右手中掙脫,然后卻沒想到自己眼前的這個“小個子”力氣竟是如此之大,扣在手腕上和鐵箍一般,根本就掙不開。
于是一時間,便看嘴角冷笑江小舟的與滿頭大汗的牛大通,死死的僵持在了那里。
所有人都有些看出了不妥,尤其是三皇子李建樂,臉上那一直掛著的陰柔笑意早已不復(fù)存在,此刻只是皺著眉頭看著江小舟和牛大通那邊,心里則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而在牛大通與江小舟身邊的花滿枝與米滿倉……
花滿枝似乎是生性冷淡一些,在同樣瞧見了牛大通和江小舟的僵持后,花滿枝腳步輕移到一邊,直接選擇了冷眼旁觀。
而身為妖兵營“大了”,常備“和事老”的米滿倉,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此刻卻是不能不管,也只能他管。于是米滿倉滿臉堆笑的走到江小舟身邊,一雙枯瘦如柴的手掌更是輕柔的搭在了江小舟抓著牛大通的右手上,笑呵呵的問道:“怎么了這位兄弟,你有啥事直接說就行?!?p> “是牛大通那里做的不好,惹兄弟生氣了么?”米滿倉狠狠瞪了牛大通一眼:“牛大通就是個犟牛脾氣,你多擔(dān)待擔(dān)待?!?p> 米滿倉回頭朝著三皇子歉意一笑,扭回頭來又朝著江小舟小聲嘀咕道:“你看幾位皇子都坐在這兒了,咱也別弄得太僵,讓大家下不來臺……牛大通有啥不對的,你就直接說,你放心,我一準(zhǔn)罰他?!?p> 江小舟的目光沒有任何偏轉(zhuǎn),仍舊是冷冷的看著牛大通,而牛大通發(fā)現(xiàn)剛那一下用力卻掙脫不開江小舟后,此刻倒也沒有繼續(xù)用力,而是朝著江小舟有些顫抖的問道:“你到底是誰?”
牛大通天生嗓門大,哪怕是此刻收著些嗓子,但說的什么根本也瞞不住別人,特別是那語氣當(dāng)中的恐懼意味,任誰也聽的出來。
于是乎坐在那邊的二皇子李建景仍舊是冷眼旁觀,三皇子李建樂皺眉,而李建安卻是與馬昭君使了個顏色,馬昭君輕輕一點頭,背在身后的右手就是輕輕一擺。
而這之前松散圍繞在李建安身邊的士卒們,陡然間各自腳步輕移,有人有意無意的擋在李建安身前的,也有往江小舟和牛大通那邊走了幾步的。但不管位置如何,這些士卒全都是手上輕按刀柄,臉上神色謹(jǐn)慎……正所謂內(nèi)松外緊,便是如此的。
這一次,江小舟的說話聲,倒是讓所有人都聽了個清楚:“我說的事情,你認么?”
牛大通鼻腔里哼了一聲:“認個什么,我都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p> 江小舟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又問道:“明湖府的富戶李賴遂,你也是認識的吧?”
江小舟猛的一拉牛大通的手腕,把他的魁梧身子又拽低的三分:“我們正在把他帶回來,到時候把他往大牢里一放,你認與不認,也是沒有關(guān)系的?!?p> 江小舟話音一落,卻看牛大通沉默片刻后,臉上慘然一笑,然后整個人身體猛的膨脹,就是把本來就魁梧的身體又漲大了幾分,到了最后竟是已經(jīng)有了幾層樓高。
牛大通原本的一身衣服自然是徹底碎裂開來,但牛大通卻無絲毫介意,因為他此刻渾身肌肉膨脹之余,更是上下各處全都生出黃黑色的毛發(fā),短暫之內(nèi)就徹底覆蓋了全身,同時他頭頂一對兒沖天牛角豎起。
牛大通身上一股子滔天妖氣,徹底的散了開來。
而原本抓住他手腕的江小舟此刻也無奈松了手……這也不是江小舟不想要繼續(xù)抓著,奈何這牛大通半顯妖身之后,原本只比常人堅硬些的皮膚竟是徹底化成厚重粗糙的皮革,而且驟然變粗,江小舟一抓上去,感覺如鐵如銅,根本就握不住。
不過牛大通半顯妖身,卻似乎也沒想著與江小舟爭斗,反而腳下狠狠一蹬地面,伴隨著地面碎裂,整個人沖天而起,竟是懷著就此離開的意思。
而那周邊的士卒也在此刻短弩齊射,不過弩箭雖然如同蜂群一般釘在了牛大通的身上,但奈何他那一聲厚厚的毛發(fā),卻是如同最堅硬的甲胄一般,弩箭尚且深入毛發(fā)不到半指,距離刺穿皮膚就更是遙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