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心中驚訝,沒想到自己修行兩日,極樂真人已經(jīng)將宗門基礎建設推進到了如此程度。
按他預料,宗門基礎建設完成起碼要半年以上。
沒想到如今只需要一個月。
毫無疑問,極樂真人在此事的過程中出了極大力氣。
光是銀兩就耗資不菲,更別說他昨夜通宵忙碌,清理出建設地基。
此事若是楚元親力親為,恐怕忙上半個月也做不到如此程度。
因此,即便聽出極樂真人有邀功之意,楚元還是認真說道:“樂伯,多謝了?!?p> 極樂真人心里極為受用,表面上卻是撫須哼道:“老道說過,我既是太上長老,宗門草創(chuàng)之時,此事便屬分內(nèi)之事,你牢牢記得此功便好?!?p> 看來這老頭已經(jīng)接受太上長老的設定了……
楚元微笑點頭。
極樂真人說道:“趙四維也在此間出了不少力,若不是他,短時間內(nèi)也找不到這許多工匠,而且他還說接下來一個月要幫你監(jiān)督這此項工程,這小子倒是古道熱腸?!?p> “嗯,我們待會兒辭別之時,我再親自謝過他。”
“咱們現(xiàn)在就走?”
“嗯?!?p> ……
“趙大哥,我和極樂前輩要前往龍淵郡城了,前幾日我折了你佩劍,這二十枚靈石你便收著?!?p> “楚掌門,那佩劍只是凡品,不值這許多靈石……”
楚元搖了搖頭,笑道:“朋友的物事,楚某向來瞧得金貴,而且創(chuàng)立宗門一事,趙大哥多有幫忙,楚某無以為報,多余的靈石便當做酬謝?!?p> 趙四維豪爽一笑,說道:“既然楚掌門將趙某當做朋友,那便卻之不恭了。”
楚元拱手微笑,說道:“趙大哥,楚某就此別過,來日再會?!?p> “好。”
……
高空之上,駕馭著藍色飛劍的極樂真人嘖嘖贊嘆:“沒想到你出手如此闊綽,那二十枚靈石足以買一柄七品天級的飛劍了。即便一些大宗門的弟子也沒有如此待遇……”
隨即他想到了什么,臉色鐵青地問道:“那些靈石不會是昨天老道送給你的吧?”
“嗯?!?p> “我說怎么看著這么眼熟!”
極樂真人臉色漲紅,喃喃自語道:“老道的靈石……二十枚啊……即便這次建立宗門,老道前后也花了不過五十枚靈石!你小子真不會過日子!”
楚元輕咳一聲,淡然說道:“咱們再慢慢掙回來便是。”
極樂真人正欲反駁,但想到楚元已有丹道道果,這二十枚靈石對他來說確實也算不得什么。
懨懨地哼了一聲,說道:“即便你會煉丹,但也不能如此大手大腳,往后宗門發(fā)展,到處都是花錢的地方。你總不能沒日沒夜地煉丹吧?”
察覺到楚元盯著自己,極樂真人背部一冷,說道:“你不會還打著老道的主意罷?!”
楚元哈哈一笑,說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再動你的小金庫?!?p> 極樂真人哼哼了兩聲,卻不敢再繼續(xù)饒舌,生怕楚元改口。
若是楚元動用兩人的奴仆契約令條,他只能乖乖奉上所有靈藏。
雖然他知道楚元沒有這么腹黑,但這些靈藏是他幾百年拼死拼活攢的積蓄,不得不小心在意。
想到此處,極樂真人更是全力催動飛劍,朝著龍淵郡城極速飛去。
……
“父親,我回來了?!?p>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向你娘親見過禮了嗎?”費宗南看著費仁風塵仆仆的模樣,臉色極為欣慰。
“孩兒已經(jīng)在后堂見過她了?!?p> “嗯,十多年未見,吾兒長大了?!?p> 費宗南頗有些感慨。
費仁撓了撓頭,臉色赧然,說道:“可惜孩兒沒有學到多大本事,不能重現(xiàn)二祖榮光萬一……”
費宗南說道:“為父知道你已經(jīng)盡力了,臨行之前和你師父告別了么?”
費仁臉色哀傷,說道:“已經(jīng)和他說過了,他并未阻止我下山。師父他不僅送了我?guī)酌渡裥蟹€沒有廢去我一聲修為,只是說我日后再不得回鎮(zhèn)虛觀。”
費宗南點了點頭,嘆道:“仁兒,你們師徒緣分或許未盡,當年他親自來費家接引你去鎮(zhèn)虛觀,足見很喜歡你?!?p> “嗯,孩兒省得?!?p> 費仁勉強振作起來,說道:“父親,你應該見過我?guī)熜殖税?,他現(xiàn)在何處?”
費宗南臉色復雜,將幾日前的際遇一一說出。
費仁臉色由最初的難以置信,漸漸轉(zhuǎn)到了沉默。
“仁兒,你別怪父親如此狠心,只是二祖遺訓如此,我費家后輩自當謹遵其命。而且事關重大,楚元即便有奇遇,也不好涉身其中。”
費仁搖了搖頭,苦笑說道:“父親,孩兒理解你的難處。我只是記著楚兄這筆賬,他的恩義,孩兒日后可不好還。”
費宗南點了點頭,說道:“若是你能承襲二祖留下的造化,以后未必不能還上這筆賬?!?p> 費仁有些好奇,說道:“父親,從我小時候起,你就說二祖給費家留下了一個造化,這造化到底如何?”
費宗南臉色鄭重,說道:“仁兒,我本欲等你再學些本事才告訴你,但事態(tài)緊急,這次召你下山便是告知你詳情,你隨我來?!?p> “嗯。”
費仁按捺住心中激動,跟著費宗南穿過了兩進院落,來到了費府最深處的一座小祠堂。
費宗南焚起一爐香,對著宗壇上的一排紫木牌位拜了三拜,虔誠祝道:“費家列祖在上,不肖子孫費宗南攜犬子費仁前來祭拜?!?p> 費仁有樣學樣,跟著拜了三拜。
祠堂中靜默無聲。
等到祭香燒了大半,費宗南才躬身對一尊紫木牌位開口說道:“二祖在上,今日不肖子孫費宗南將你遺命傳給犬子費仁,若是你在天有靈,還請你護持庇佑?!?p> 說完這句話,費宗南便鉆進靈桌,揭開了一張青石板,取出了暗格中的一個紫檀木箱。
費宗南神色肅穆,小心打開紫檀木箱,從中取出了一面青銅鑄就的鏡子。
“仁兒,你過來罷,對著這面銅鑒。”
費仁雖有不解,但仍依言而行。
他盯著銅鑒,突然從心底打了個冷顫,只覺自己的靈魂似乎被某道目光注視著。
過了一會兒,費宗南才撤去銅鑒,安放在宗壇上。
他開口解釋道:“這是你二祖?zhèn)飨碌恼栈觇b,用來驗明正身最是有效?!?p> “仁兒,你別怪為父小心謹慎,二祖遺命如此,你以后也要和為父一般小心謹慎。”
費仁點頭應允。
費宗南悠然說道:“我費家當年何等輝煌,為父早就同你講過。這些輝煌你也知道是由二祖肇始。
“不過,你卻不知,二祖當年的修煉資質(zhì),甚至不比你好。這是因為他得到了一場大造化。
“當年高祖創(chuàng)業(yè)時,費家只有一處小醫(yī)坊,只經(jīng)營些醫(yī)治小傷小病的凡間藥物,那時二祖年紀也不過總角。
“這藥坊天井中有一處古井,只不過早已干涸許久。有一日,二祖在古井旁游玩,井底突然涌出活水,還伴有許多物事。
“這些物事大多沒什么效用,除了一枚青銅令牌以及一面青銅鏡?!?p> 費宗南頓了一頓,說道:“這青銅鏡便是為父剛才暫持的‘照魂鑒’,相比這面銅鑒,那令牌更了不得,二祖明說過,這令牌中藏有大衍道君的一小部分傳承?!?p> “大衍道君?!”費仁驚呼出聲,隨即知道自己無禮,向祠堂牌位拜了三拜。
費宗南輕輕點頭,笑道:“為父當年也同你一般驚訝,即便咱們不是修士,大衍道君的赫赫威名也是聽說過的?!?p> 他繼續(xù)說道:“從此以后,二祖便貼身藏著這兩件物事,從不輕易示人。
“他老人家金丹初成之后,從青皇城回到了龍淵郡,將這面銅鑒留給了你太爺爺,并傳下遺命,要后輩將這面銅鑒一代代傳下去,除非遇到有緣人。若是有人敢變賣,便是費家的不孝子孫!”
“而他自己則遠赴靈州,直到青州道宮傳來消息,說他魂簡已碎,怕是已經(jīng)魂飛魄散?!?p> 費宗南聲音低沉,說道:“費家從來只有你二祖這一個支柱,他老人家仙逝之后,費家當時的偌大家業(yè)便成了空中樓閣,一步步衰退至今?!?p> 費仁神色哀傷,似乎也感受到了父親的痛心。
費宗南整理好情緒,直直盯著費仁,眼中閃爍著光芒,說道:“不過,二祖前往靈州前,還留下了一個造化,這造化便是進入道君遺跡的機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