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這么多！”
維妮被高高堆起的臟盤子嚇了一跳，以她在店內時進來的食客數量相比，盤子明顯多出數倍。
利用統(tǒng)計學知識計算，維妮得出一個可怕的結論，那就是這家店好幾天都沒有刷盤子。
正如她推測的那樣，在小山底部挖出來的盤子已經發(fā)霉，怪不得如此輕松就聘用維妮，換成別人根本就不會來這種懶惰的店里工作吧。
“這種盤子給客人使用真的沒問題嗎？”
“當然，只要涂一些圣水，盤子就會恢復光潔透亮的模樣。”
查理主動示范如何清潔餐具，后廚的墻角有一個神秘的水桶，只見查理將盤子丟進去轉兩圈，再撈出來時就像新的一樣，維妮這才知道滿滿一桶的液體都是圣水。
“這真是太奢侈了！”
在二十年前那場世界大戰(zhàn)后，圣堂已經徹底成為歷史，在教育廣泛普及的今天，信仰女神的人大大減少，純凈的圣水需要有殷誠信徒的圣堂才能獲取，圣水的價格自然水漲船高。
眼前裝滿水桶的圣水抵得上維妮半年工資，珍貴的圣水竟然被用來刷盤子，真是太奢侈了。
“一點也不奢侈，這桶圣水可以使用好久。”
只見查理用小盆舀出圣水，然后坐在維妮旁邊開始洗菜，用圣水清潔后的蔬菜恢復了其剛摘下來的模樣，綠油油的纖塵不染。
在洗好菜后查理將圣水又倒回水桶里，這一番操作看得維妮眼皮直跳。
“你這么循環(huán)利用沒問題嗎？”
“菜還會用清水再清洗兩遍，我又沒有直接將圣水給客人吃，有什么問題嗎？”
維妮覺得問題大了去了，但是她也解釋不清楚問題到底出現在哪里，大概就像親眼見到廚師從廁所出來，緊接著就去和面，做出來的面條的確沒毒，但卻會讓人感覺到無比惡心。
一想到剛才裝食物的碗也是這樣處理的，維妮的胃就開始造反，但是好不容易攝取到的能量不能輕易浪費，她只好通過回想開心的事情來轉移注意力。
“最近好像沒有開心的事…”
雖然循環(huán)利用圣水讓維妮的良心有些疼痛，不過這還處于可以忍受的范圍，況且使用圣水來刷盤子，效率是真的高。
“嗯，這只肉包比之前吃過的都棒！”
拿到一天酬金的維妮笑得像一朵向日葵，這也讓她忘記睡在地面的煩惱，查理所謂的包吃包住就是提供床墊和毛巾被，躺在地面的維妮感覺自己就是菜板上的生肉。
至于查理三人則通過內部樓梯前往二樓，這間店與二樓從內部打通，明顯屬于私自改造的格局，躍層在共和國建筑法里屬于嚴重違紀，被抓到是要罰款的。
查理幾人顯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我還想睡…”
半睜開眼的維妮在那里嘟嘟囔囔，她是被朱莉用腳給踢醒的，因為新一天的早餐售賣需要提前準備，這對于不習慣早起的維妮來說，簡直就是折磨。
維妮在打烊后的店面里睡了一夜，這樣的待遇只好過直接流落街頭，從小到大都沒有糟過罪的維妮開始回想最近的遭遇，似乎從自己改專業(yè)之后，人生就變得完全不同了。
維妮親眼見過父親是如何經商的，有些時候光鮮亮麗的商人也要跪下來請求客戶的施舍，因此維妮雖然出生于所謂的貴族家庭，但是她并沒有染上富家子的惡習。
她知道想要在繁華的埃德雷伯生活有多么不容易，維妮很清楚父親凍結信用卡的行為是為了什么。
已經畢業(yè)走上社會的女兒不能再去依靠家里的支持，這也是為什么維妮遇到如此多糟糕狀況還能笑著面對的原因。
吃苦頭并非都是壞事，維妮是個幸運的姑娘，能夠被快餐店收留，比那些無家可歸的人強上太多，雖然天還沒亮就被踢醒干活，但早餐的美味消解了她這兩日的疲勞。
“豆腐腦好棒！”
維妮被豆腐腦的舒爽感覺刺激得雙腿直抖。
查理再次跑出去趕早間市場，準備購買便宜的瓜果蔬菜，因此維妮這才知道店里會烹飪的不止查理一人，昨晚那種好吃的牛奶饅頭就出自完美女性的洛米雙手。
“喂，豆腐腦明明是我做的好嗎！”
把維妮踢醒的人正是吊著三角眼的朱莉，流著口水的維妮有半邊大腦還在夢中的時候，朱莉就已經爬起來勤懇的干活。
這一幕讓維妮簡直不敢相信，她以為朱莉是那種日上三竿依舊呼呼大睡的貨色。
店內三人起得比太陽還早，最晚起床的反倒是已經礙事的維妮，正式參與小店經營的第一日，她就已經體會到平民生活的不容易。
想要賺錢就不能繼續(xù)貪戀溫暖的被窩，尤其是要趕在上班時間之前準備好一切。
與昨晚悠閑售賣的節(jié)奏不同，早餐階段完全就是一片戰(zhàn)場，前來購買早點的人們顧不上食物是否好吃，他們需要的是第一時間填飽肚子。
維妮本身就是商人家庭出身，還學習過高等統(tǒng)籌算法，但這一刻她才知道實踐是多么重要。
只見洛米以飛快的速度為客人算賬、裝食物還有找零錢，維妮卻連幫助打包都費勁。
維妮本就是新加入用來刷盤子的，瞧她手忙腳亂的樣子，朱莉特批她到角落里去享用早餐，不中用的模樣令維妮深感受傷，好在有溫熱的豆腐腦可以緩解她糟糕的心情。
“來兩碗鮮榨豆?jié){，再給我孫兒要兩個甜糕?！?p> 早高峰逐漸過去，店內開始進入悠閑享用早點的食客，聽到有客人點甜糕，維妮才知道店里還有品種繁多的早餐可供選擇。
她很想試試甜糕到底是什么味道，但朱莉可怕的榨豆?jié){手法讓維妮望而卻步。
豆?jié){就是字面意義上的鮮榨，早起的維妮也有幫助浸泡黃豆，她還以為是白天炒菜要用的食材，結果竟然是榨豆?jié){用的。
只見朱莉把適量黃豆放進金屬制容器，然后用室內裝修用的金剛鉆連接扇葉一樣的特制道具，旋轉起來后豆汁飛濺得四處都是，除了顏色不對簡直就是殺人現場。
維妮害怕朱莉用同樣的方法對付自己，因此整個早晨她都異常乖巧。
沒人鬧事讓朱莉的情緒非常不錯，難得覺得維妮順眼，還另外獎賞給她兩張薄餅，這讓維妮感覺自己的人生進入到春天，大概從此時起就時來運轉了吧。
“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
維妮毫不做作的性格很快就融入這家店里，經過接觸后，她了解朱莉才是最熱情的那一個，心直口快的兩人很快就成為朋友，開始搶食肉包和咸菜。
倒是洛米在一邊細細咀嚼著早餐餅搭配牛奶，一副對方才是豪門貴女的模樣。
“不工作嗎？”
保持完美女性形象的洛米突然出聲，維妮愣了一下才知道對方是在與自己交流，在腦內重復了一遍問話后，再把視線轉移到墻壁上的掛鐘，維妮突然覺得嘴里的早餐不香了。
“我出門了！”
維妮揣著兩個包子跑出白玫瑰盒飯店，這家只睡過一晚的小飯店卻給了她溫暖的感覺。
維妮原以為被分配到社區(qū)警察的自己不會有什么出息，在了解到普通人經營飯館的辛苦營生后，維妮反倒對社區(qū)警察的工作信心十足。
“只要努力就沒有什么做不到的！”
給自己加油鼓氣的維妮趕在八點整抵達皇冠街警察局，所有警員都望著氣喘吁吁的維妮發(fā)愣，尤其是站在大堂中心的凱文警長，對于維妮踩點到達的行為異常不滿。
“努力也不能讓傻蛋長出腦子，你不會看看門口的標識牌嗎，警察的上班時間是早上七點，你現在已經遲到一個鐘頭了！”
“…啊噶！”
維妮發(fā)出了被掐住脖子的禽類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