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現(xiàn)實的壓力
“蒙卡自己殺死了自己？我想知道提出這個看法的蠢貨到底是誰!”
皇冠警察局內(nèi)正在舉行蒙卡毒害案的研討會，凱文將維妮提出的看法進一步總結，并加上自己的修飾，讓整個想法顯得不那么跳脫，但依舊贏得了不少吐槽。
“蒙卡為什么要服毒自殺，或者說造成有人毒殺他的假象？”
“嗯，目前只是根據(jù)現(xiàn)有線索的推測，最近蒙卡家族的生意出現(xiàn)很大問題，原本蒙卡利用自己外交關系建立的貿(mào)易渠道被人截斷，現(xiàn)有支撐家族的收入只剩下郊外的種植園和幾棟房產(chǎn)，別看蒙卡平時一副笑瞇瞇老好人的模樣，實際上在商業(yè)利益中有不少對手和死敵，所以這么做可能真的是為了錢?！?p> 凱文在座位上回答了同事提出的疑問，這些信息都是報紙上可以得到的消息，大家之前關注的重點是投毒，如今再去看蒙卡家的經(jīng)濟情況，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少問題。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造成有人投毒的假象后，對蒙卡家的經(jīng)濟情況有何幫助？”
“如果報紙上開始大幅刊登有人想謀害蒙卡的消息，他的競爭對手對家族的打壓力度會減小，同時這段時間籌備助學基金的事情會暫停，蒙卡可以有充分的理由躲到鄉(xiāng)下去，過一段時間后，將全部財產(chǎn)交到自己兒子的手中，然后倚老賣老將曾經(jīng)要捐獻財產(chǎn)的事情還有債務消弭在無形之中?！?p> 這一套操作是典型的貴族手法，在遇到困難的時候，首先將自身至于受害者的位置，為自己贏得名聲，同時還可以避免財產(chǎn)受損。
只不過在執(zhí)行的時候，蒙卡的身體承受不住惡魔果實的辣度，直接一命嗚呼了。
“…除了北境的蠻人，很少有人知道惡魔果實的真正危害，蒙卡可能小瞧了小紅果的威力，這些都只是猜測，我們必須要找到證據(jù)證明這一點！”
聽完清晰明了的解釋，在場警員全都心中有數(shù)，扒開迷霧抓住重點之后，整個案件便不像最初那樣令人困惑。
根本就沒有殺手或者神秘人物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毒死貴族，這只是一次翻車的輿論操控。
“比警察先趕到現(xiàn)場的記者本身就說明了問題，可惜從記者身上問不到有用的信息?！?p> “我就一直在奇怪，為什么貴族舉行家宴不宴請旁系親屬，在埃德雷伯內(nèi)部可是有不少蒙卡家的附庸，沒道理只悶在家里與子女舉行那么隆重的餐會。”
“得了吧你，現(xiàn)在才說不覺得是馬后炮嗎！”
抓到案件的關鍵點讓所有警員的心理壓力都為之減輕，新的偵查方向有助于快速破解蒙卡中毒案的真相，只要再給他們一點時間，一定能給媒體和上司完美的答卷。
可惜時間沒有多少了。
“我已經(jīng)給領導發(fā)出緊急電報，現(xiàn)在正式通知大家，我們又爭取到兩天時間可供查案，時間依舊有些緊張，所以我需要大家合力解決問題，給關注案情的各界一個滿意的答復。”
見到會議室中的警員達成一致，凱文長長吐出一口悶氣，從警這么多年，他越來越感覺到力不從心。
想當初共和國剛成立的時候，但凡有案件發(fā)生，所有的嫌疑人都可以先狠狠打上一頓，接下來不管案情多么復雜，通通都會竹筒倒豆子一樣將自己所知講述的一清二楚，哪像如今沒有證據(jù)就無法破案。
“在想什么呢凱文？”
“想退休?！?p> “別逗了，我們可以退，你是不可能退的，你退了上面還到哪里去找這么好用的手腳，要不要去喝一杯緩解一下消極情緒？”
這一次兩位同級警長可沒有嘲諷凱文，他們說出的是事實，埃德雷伯成立之初，警察作為抗衡軍隊的管制部門，一度獲得相當大的權力，可當警察逐漸成為國家內(nèi)部執(zhí)法部隊后，貴族們又覺得自己培養(yǎng)出來一個新的威脅。
因此在埃德雷伯便有了十分奇怪的現(xiàn)象，各區(qū)警察局除了接受警察總部統(tǒng)一調(diào)令之外，還會受到當?shù)刭F族的轄制。
警員們的薪水和補貼都是由當?shù)卮筚F族或者幾家貴族聯(lián)合資助，警察們在遇到涉及貴族的案件時也會主動做出偏向貴族的判斷。
所以在埃德雷伯，警察主要處理平民之間的矛盾和問題，這也就造成了新的問題，當貴族與貴族之間發(fā)生糾紛甚至案件時，就需要有一個新的裁決機構來解決問題，否則只會造成貴族間的敵對，甚至影響共和國的穩(wěn)定。
可是貴族們不想再塑造出新的影響平衡的機構，不知是誰提出了折中的解決辦法，挑選一些能力優(yōu)秀的平民組建受管制的特殊警察局，專門處理那些頭痛和令人棘手的案件。
皇冠警察局就是其中之一，辦著最難的案子，卻享受著最低的待遇，這也是皇冠警察局連一件新款警服都沒有的原因，因為無人資助。
每當有涉及貴族的重要案件時，即便是原本相鄰的地區(qū)發(fā)生案件，也會丟給皇冠警局處理，在偵破案件的同時還要受到制約。
這一次聯(lián)合辦案中另外兩位警長在協(xié)助凱文的同時也是監(jiān)督者，這已經(jīng)是公開的秘密。
“不去喝酒了，雖然爭取到時間，可是時間依舊有限，在擁有明確證據(jù)之前，很難撬開那些家伙的嘴，要知道蒙卡被毒死如果真的是一次失誤，貴族們寧可將真相帶進墳墓里也不會說出來。”
凱文清楚的意識到案件雖然見到曙光，可是與之前一樣走進了死胡同，除了當日在餐桌上的那幾位家庭成員外，根本就沒人知道實情如何。
多年的從警經(jīng)驗告訴凱文，上級在知道蒙卡中毒案的猜測后已經(jīng)非常滿意，畢竟只要沒有人真的損害貴族利益，蒙卡死不死都不重要。
之所以又給警員們兩天時間，完全是順勢而為的結果。
凱文知道即便兩天后依舊沒有查清案件真相，上級也會強制要求結案，現(xiàn)在大概就連結案報告上的標題都已經(jīng)擬訂好了，大概率會是管家謀害姥爺，企圖掩蓋自己私吞錢財?shù)囊靶摹?p> 類似的案件凱文已經(jīng)處理過不少，只要不威脅到共和國的穩(wěn)定，不對其他貴族造成影響，能夠大事化小是所有人都樂于見到的結果。
最初凱文當上警察是為了追求正義，年輕時也曾沖動的探尋真相，結果證明他有些時候做的都是無用功，而另一些時候揭露真相反而會造成更加可怕的后果。
身為一名經(jīng)驗豐富的警察，他知道現(xiàn)在是收手的最好時機，可是內(nèi)心中對真相的探尋讓凱文不自覺來到審訊室，哪怕只有自己一人為真相努力，多少也可以為黑暗點亮一點光明。
“我丈夫自己服毒？你這是對貴族的污蔑，污蔑！”
“唉，果然根本就不會有結果?！?p> 一個人進行突擊審訊的凱文無法從嫌犯口中得到任何信息，被罵出審訊室后心情變得越加糟糕。
共和國原本就是貴族們?yōu)榱俗陨砝娼Y成的同盟，對于這種案件的結果是不關心的。
就連警員們都不再有興趣審訊蒙卡的家人，前來監(jiān)督凱文辦案的另外兩位警長也準備帶領手下撤回自己的地盤。
說起來也挺有意思，蒙卡活著的時候擁有一呼百應的影響力，死去之后大家卻對結果漠不關心，埃德雷伯實在有些現(xiàn)實過頭。
不知道著名的緹格貝爾自由都市是否真的充滿熱情和活力，能夠讓人生活的快樂一點。
“嗯，有些餓了，去哪里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