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寧看著他家世子,試探道:“衣服臟了?”
顧輕沉完全不想理這個白癡了。
池音笑了,向四周掃了一眼,像是看見了什么,驀然道:“再會?!彪S之轉身離去,背影帶了些匆忙。
紀寧此時也看見了池音,興奮地指著她的背影:“世子,就是那個姑娘告訴我們你在桃林的?!?p> “還用你說。”顧輕沉瞥了他一眼。
“紀寧,你先送世子回去上藥。”穆清臻看了眼人群,開口,“今天測的是詩樂棋畫,你們也先準備一下?!彪S即緊隨池音而去。
“世子,你真受傷了?”紀寧驚呼道。
“嗯?!鳖欇p沉若有所思,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腿斷了?!?p> “啊!”紀寧連忙扶住顧輕沉,又向他的腿看去,“不像啊?!?p> “就這么給京中傳信。”顧輕沉補充了句,“背我回去。”
紀寧呆呆地應了聲,背起了顧輕沉。
池音離了這邊,走了幾步,發(fā)現穆清臻跟著,就順勢向人群中心走去。
穆清臻就那么不慌不忙的循著池音的腳步也來到了人群中,看到池音停下,就自然的如熟人般打了個招呼:“池姑娘。”
“我與公子似乎并無交際?!背匾袈曇衾涞安恢痈液问??”
“無事?!蹦虑逭槿员3种鴾匚臓栄?,絲毫不見被戳穿的尷尬,“在下只是想約姑娘一道而已,可否??!?p> “否?!背匾艉敛华q豫答道,心里只覺得這家伙道貌岸然到了極致。
穆清臻愣了愣,感嘆了這拒絕的毫不留情,面上神色不改:“姑娘是有什么著急事嗎?還是急著見什么人”
池音眸光微閃:“公子什么意思?”
“抱歉,冒犯了。”穆清臻一笑,“只是看姑娘匆匆離去后又不急不忙走到這,好奇罷了。”
池音心里思緒翻滾不定,一時想了諸多情況,卻強行壓下諸多心思,面上只是冷淡:“公子的確失禮?!?p> 此時,鼓聲四起,比試開始,人群逐漸散開。第一場分別在詩院,樂院,棋院,畫院進行。
“姑娘要去哪個院?”穆清臻仿佛未聽到池音的話。
“與你無關。”池音毫不客氣的回道。
穆清臻對池音一笑,覺得此時糾纏也無意義,終是告了別:“再會?!?p> 看著他的背影,池音思緒不定。
她很確定記憶中沒有這個人。
比起白天的喧囂,吵鬧,夜晚倒是顯得格外的寂靜,只剩風兒獨自吹拂。
池音坐在房中,打開窗戶,望著繁星點點,思緒不停變換。
一黑衣女子破窗而入,來到池音面前,施了一禮:“小姐?!?p> “你怎么來了?”池音扶住她,“錦寒姐姐。”
“小姐一人來此,屬下實在不放心?!卞\寒言談間關了窗戶。
“午時突然看到你,本想直接過去?!背匾舴鲋?“只是被人纏上,他應是已對我有疑,你來的時候可有什么異處?”
“我來前仔細探查過了,應是無礙。”錦寒回道,又說道“云深書院禁止除學子以外任何人入內,對方應也沒有多余人手探查,他們那一行人無明顯異樣······”
錦寒頓了頓,又說道:“我是以學子身份混進來的,也吩咐暗樁在昭國給我安排了個富商女兒的身份,一時半會他們應是查不出什么的,小姐不必憂心?!?p> “那就好?!背匾羯焓诌f了一杯熱茶過去。
錦寒接了茶,欲言又止:“今天和小姐在一起的······”
池音打斷了她的話:“他們怕是盯上我了,我不太方便,有機會你吩咐暗樁查查他們一行人,查查那個世子是哪家的,也注意一下后來跟著我那位?!?p> “是?!卞\寒應聲。
學院的另一側,顧輕沉已上了藥,換了一身衣服,斜躺在軟塌上。
還好當時他反應快,用了點巧勁,只是手臂上多了幾道不輕不重的擦傷,反而是茶水留下的燙傷更嚴重一點。
一份已經熬好的藥放在他身前,散發(fā)出的苦味隔著窗臺也能聞到。
他的對面,坐著一個面貌莊重,衣著樸實的老人。
顧輕沉皺著眉頭盯著還散著熱氣的藥:“這東西到底能不能拿走?”
“先喝了。”老者把藥推到他面前。
顧輕沉把眼神從藥上離開,只想當沒這個東西,聲音輕佻:“你把我弄這來干什么?”
老人不急不忙,摸了摸胡須:“不是你自己主動來的?!?p> “你少給我裝模做樣?!鳖欇p沉斜睨了他一眼,“陛下一貫懶得管我,你跟他說了什么,讓他把我送這來?!?p> “來了就好好呆著。”老者掃了一眼他,“怎么摔了?”
顧輕沉莫名覺得這眼神讓人發(fā)麻:“還不是你們害的?!?p> “摔了也別想走?!崩险叻髁朔骱?,好笑的看著他。
“師父?!鳖欇p沉放慢了語氣,“你們把我弄這來也沒用啊,要不你再收個徒弟,穆清臻就挺不錯的,今天聽紀寧說他連挑了你們四個院,均是榜首。”
“那孩子是比你有出息。”老者點點頭,又看向他,“誰叫我攤上你了呢?”
“那您老看也看夠了,就走吧。”顧輕沉擺擺手,“爺要睡了?!?p> “沒規(guī)矩?!崩险哐哉Z間起身,“藥喝了。”
紀寧守在門口打瞌睡,被開門聲驚醒,看見老者,趕忙喊了句:“先生。”
他自小做顧輕沉的伴讀,一起從師,沒少被先生罰過。
“嗯?!崩险邞寺暎粗o寧戰(zhàn)戰(zhàn)兢兢:“這些年功課如何?”
“還好?!奔o寧一臉懵,心里只叫苦。他小時候跟著世子上課,那叫一個慘。
世子天資聰穎但生性頑劣,每天和先生斗智斗勇,樂此不彼。
就可憐了他,先生在世子那找不到優(yōu)越感,就來他這找,那真是受盡兩方欺壓。
“你家世子我是指望不上了,這次就看你能取個什么名次,莫要辱沒師門?!崩险哒f完便離去,只剩下懵到極致的紀寧。
辱沒師門?這話不該跟世子說嗎?難道他臉上真的寫著專業(yè)背鍋三十年?
紀寧只能感嘆自己命苦,趁著夜色往穆清臻房間去,想著問問題目,做個準備。
到了隔壁房間,紀寧試探著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