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去挑幾名功夫不錯的欲文人死囚,送過去?!弊俊て杖R吩咐道,“送完之后就當作報廢,不用管了?!?p> “還有,在領地里亂竄的龍之爪,也別再管他?!弊俊て杖R眼神閃爍,“他到時候會自己離開的?!?p> ……
威廉醫(yī)生離開普萊的宅邸后,一臉的憂慮。
奇怪,她沒有在這里,霍娜大小姐的情報有誤啊……
不過好歹也是把霍娜大小姐的意思傳達給她弟弟了,威廉對自己很滿意,覺得這一段用指甲剪做比喻的計謀十分高深。
修剪指甲等于處理雜事,多么恰當的比喻啊。
威廉自戀的想道,雙手合在一起輕輕一搓,他的身上頓時騰起了黑色的火焰,奇怪的是周圍的人就像是沒看到威廉身上的火焰一樣自顧自地進行著自己的事。
火焰很快吞沒了威廉的整個身體,他現在就像是一個人型的火炬。這火焰沒有溫度,邊沿處微微透明,顯得十分瑰麗。清風的拂面無法影響到火焰的燃燒,火焰紋絲不動地朝著上方燃燒,正逐漸將這片空間拉離原本的時空錨點,空間與時間脫節(jié),在威廉的眼里,周圍的一些事物都陷入了時間層面上的靜止,但是火焰沒有定格,火焰還在燃燒著,它在一瞬間擴散,就像一次深吸后的吐氣,瘋狂地蔓延到整個世界,然后散入虛空,徹底消失不見。
這是一門獨特的空間轉移神術,可以通過“燃燒”這一媒介,將自己“燒”到任意的地方,在閆子堇提出的“信達雅”三個標準下,這門神術被命名為——【神術·燒紙】。
有著精美雕花的窗戶外,大雪如鵝毛般飄揚著,和寒風一起帶來刺骨的寒氣,鋪著來自東及依珈勒的厚地毯的房間里,溫暖的壁爐正在持續(xù)向外釋放熱量,橙黃色的火光釋放著暖意,讓整個房間都明亮了幾分。
一個女人正坐在壁爐旁的搖椅上,腿上蓋著繡著花紋的毛毯,她正在靜靜地看著書,沒有在意突然闖入的威廉。柔順的金色長發(fā)與澄明的光揉在一起仿佛一體,良久,女人緩緩開口道:
“別在那里站著了,坐下吧,威廉?!?p> 在一旁侍候的仆人很有眼力見地端上椅子,還奉上了一杯熱騰騰的紅茶。
威廉道了聲謝,接過茶,在椅子上坐下,他知道自己不用特地向女人說明自己已經將消息傳達給她弟弟的這件事,他能出現在這里,就已經說明了這一點。他低吟片刻,緩緩問道:
“路易由斯現在怎么樣了?”
女人翻書的手一頓,又瞬即恢復正常,她道:
“最近突然升上來了一個代號為血海的欲司長,他現在正在找路易由斯的麻煩?!?p> “是嗎,看來他沒出什么大問題?!蓖S意道,“他還不至于被一個欲司長給攔住?!?p> 女人將視線從書中移開,看向了威廉,似笑非笑道:
“可憐蟲也在那里?!?p> “可憐蟲?”聽到這個名字,威廉不由得皺了皺眉,“他怎么去神棄之地了,那里可沒有他的【觀眾】?!?p> 女人緩緩將書合上,放在毛毯上,嘆了口氣,仰頭倚著靠背,道:
“你怎么不問問我,血海的真名是什么?”
“哦?你已經查到了嗎?”威廉有些意外,“我只是沒想到你對這事會突然上心罷了,說說吧,那個人叫什么?”
正說著,威廉忍不住瞥了一眼女人正在看的書。
……《西游記》?
這不是閆子堇口中,來自海外的書嗎?沒想到她居然看這個。
女人答道:“他叫毋嵐,當初毋家僅剩的最后一人?!?p> “毋嵐……毋家?”威廉一下子想起來了,“這不是受到閆子堇牽連而被滅了滿門的家族嗎?”
“誰這么跟你說的?”霍娜笑道,“這兩件事毫無關聯啊。”
“唉?”,威廉愣了愣,難道不是因為這個嗎,“我還以為是路易由斯因為他那個女學生死了才下的殺手,居然不是嗎?!?p> 霍娜清冷道:“你好歹也是銳丹沈的私人醫(yī)生,連他對著七神七主發(fā)誓說這輩子永不殺人這件事都不知道嗎?”
這……威廉啞了聲,他還真不知道。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威廉本來想要這么問她,但是他收住了。他可不敢對眼前的這個女人亂說話,除非他不要命了。
畢竟……威廉看了一眼霍娜,心道:
她可是大名鼎鼎的七海旅士團七欲司長之一詐欲司長黃金公,霍娜·普萊!
“行了。”霍娜拿起一旁的玉石材質的讀書杖,這種小巧的東西一般是貴族拿來輔助拆信和翻頁的,霍娜拿起這物品,就意味著她要開始看書了,“沒什么事你就先離開吧?!?p> 威廉立刻從椅子上起了身,道:“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告辭?!?p> 他飛快的離開了這里,就像在逃一樣。黃金公霍娜,這個名字在他的心里可是絲毫不能招惹的存在,跟她待在一起,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要知道,七海旅士團七名欲司長里,只有霍娜一個人是保守派,其他人都是主戰(zhàn)派,獨木難支,但是她卻支住了,可見,這個女人手段之高超。
霍娜看著威廉的背影,搖搖頭,收回了目光。
你沒必要這么怕我的,威廉大叔……
……
血色浸染了蒼穹,此時梅洛的獄已經變得大不一樣了,血色成為了主色調,一切的一切都在訴說著死亡的美麗,紅色的彼岸花開滿了土地,它們是用鮮血澆灌出的植物,足以遮住生命的丑陋。
毋嵐有些狼狽了,他喘著粗氣,衣服上沾了些灰塵。他手中的折扇已經徹底壞掉了,可惜了上面的七十二郡靈圖,那可出自名家之手。
“怎么了,毋嵐!你剛剛不是很硬氣嗎!”梅洛同樣喘著粗氣,身上有些許小的創(chuàng)口,他獰笑道,“向我報仇啊,你在躲什么?拖延時間,好讓我的神力被消耗光嗎?”
“梅洛,你我都知根知底,不必用這種攻心的伎倆?!?p> 毋嵐利落地扔掉了手中的折扇,折扇在脫手的一瞬間就受到了來自空間的極致擠壓,爆裂開來成為了碎片。
這就是這個獄的能力,它會對落入其中的所有事物施加一個絕對向下的力,使所有的東西必須接觸地面,一旦某樣事物與地面脫離,就會在一剎那施加上足以將其壓爆的力量。剛剛的折扇握在毋嵐的手中,被視為毋嵐的一部分,沒有脫離地面,所以沒有被壓爆,但是當毋嵐將其松開時,折扇和毋嵐成為了兩個個體,導致折扇被判斷為離開地面,強大的壓力讓折扇來不及落到地面上,就被壓爆了。
所有人在這里就像是跌入了《西游記》中的那條流沙河一樣無法上浮,只能永生永世的沉淪在這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