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寒凜要哭了,手忙腳亂的解釋:“珠珠,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氣大傷身?!?p> 就算那聲音再怎么好聽,傅靜秋也忍不住的暴躁,怒吼道:“滾!”
聲音響亮,聲如洪鐘,氣勢如虹,與她當年嚎響半個長安街的氣勢有得一拼。
嘭!
胖子忙不迭的跑了,臨走時還不忘把房門關得嚴嚴實實,細細叮囑老板任何人都不準進去。
為了珠珠的聲譽著想,他又不敢到外邊的鋪子買鞋子,只能趕去丞相府,去找郡主的貼身丫鬟。
咚咚咚。
房門被扣響。
傅靜秋冷笑一聲:“喲,懂規(guī)矩了啊,知道敲門了。行了,滾進來吧,丟人顯眼的?!?p> 咯吱一聲,房門被打開,一個清雋淡漠的男子走了進來,身材修長高挑,一身低調(diào)的黑色衣衫,手腕處帶著一串佛珠,與那森冷駭人的氣勢格格不入。
尤其是眼神落在那雙白皙蓮足上之后,眼底更是閃過一縷暗色。
傅靜秋正擦拭著腳上的塵埃,頭也不抬的問道:“怎么這么快回來了?鞋子帶來了?”
久久沒有聽到回應,傅靜秋猛地抬頭,便撞進了那雙漆黑的冷眸中,不動聲色的將腳藏進了衣裙之下,冷冷道:“李大公子不請而來,有事嗎?”
此人正是李承凌,本該是李家默默無聞的旁系庶孫子,卻被李太傅一眼相中,過繼給李家大夫人,與李玥瑤成了姐弟。
年僅十六便已經(jīng)中了狀元,本就是驚才絕艷的天才,再配上李太傅的扶持,更是扶搖直上,是京城中最為炙熱的夫君人選。
雖未入朝為官,但卻是三皇子的老師,無人敢小覷。
“聽聞郡主在此用膳,特來拜見?!?p> 聲如其人,短短幾字,本該是寒暄之言,硬是聽不出一絲善意,反倒透著幾分嘲諷。
聽聞?傅靜秋臉色難堪,分明是聽到她與胖子的鬧騰,所以故意來笑話她的。
“既然見過本郡主了,那便退下吧?!?p> 這個男人她實在不想過多接觸,明明年紀輕輕,可那壓迫力卻與只手遮天的權臣有得一拼,多看一眼,都覺得心悸。
李承凌似乎沒有察覺女子的警惕排斥,淡然自若的坐在椅子上,芝蘭玉樹,優(yōu)雅高貴,仿佛他與身俱來便是尊貴的世家嫡子。
修長的指尖摩擦著茶盞,望著杯里渾濁的茶水,他眸色微暗:“聽說,傅大人快回來了?!?p> 傅靜秋一愣,親爹快回來,她怎么不知道?
“李大公子果真深受李太傅器重,朝臣調(diào)令之事都如此清楚,也不知道陛下知道了,會作何感想?!?p> 李承凌站起身,望著陰沉可怖的臉色,傅靜秋心有一緊,連話都有些哆嗦“你,你要做什么?”
他深深的望了傅靜秋一眼,什么話都沒有說,扭頭就走,臨到門前時,腳步一頓,留下了一句話。
“男女有別,郡主當自重?!?p> 傅靜秋只覺得呼吸一滯,剛欲開口,房門已經(jīng)輕輕合上,看著緊閉的房門,她滿嘴的反駁怒罵就憋在胸口處,上不去下不來。
砰!
茶盞應聲而碎,傅靜秋尤不覺得泄怒,又是砸了一套茶具,方才覺得解氣。
冷靜之后,思考著李承凌的出現(xiàn),卻微微呆滯住了。
他今兒過來,就是為了告訴她,爹娘回來了?
至于最后一句告誡,她卻全然忘之腦后,畢竟她的私事,這個仇人有什么好過問的。
“小姐?”
聽到聲音,傅靜秋回過神來,淡淡道:“進來吧?!?p> 如玉推門而進,看著滿地的狼藉,嘴角微微一抽,可看著赤腳在地的小姐,又是顧不及這些,急忙上前替小姐穿上鞋襪。
“小姐,來得匆忙,您看看鞋子合腳嗎?”
傅靜秋一愣,如玉是她的替身丫鬟,貼身衣物她最為清楚,怎么會問這種話。
“嗯?”
如玉頗為尷尬的解釋道:“世子太急了些?!?p> 聞言,傅靜秋哪里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覺得腦袋疼,蹙眉道:“祖父知道嗎?”
如玉搖搖頭:“老爺出門會友了,五位少爺都不在家中。”
傅靜秋松了一口氣,想起那個始作俑者,不由得怒火攻心,咬牙切齒道:“死胖子呢?”
“咦,世子不是跟在奴婢身后嗎?怎么不見了?”
如玉急忙出門尋找,可左顧右盼也沒看到人影。傅靜秋深吸一口氣,盡力讓自己不發(fā)火。
“別找了,定是怕被我收拾,所以溜了?!?p> 如玉有些不相信,“可世子不是這樣的人啊,以前惹怒小姐時,要么買禮物來哄,要么過來粘著求饒,從不會不辭而別的。”
聞言,傅靜秋的眉頭皺起,心底也生起了一絲不安,帶好面紗,便快速往外走去。
“去榮親王府問問世子回去了沒?再讓人沿路搜一遍,看看胖子是不是躲哪里去了,如果晚上之前還沒見到人,我們就進宮一趟?!?p> 如玉也是面色沉重的點點頭“奴婢知道了,這就去辦???,小姐……”
傅靜秋擺擺手:“你不必管我,膳玉樓離家不遠,我自己回去便是,何況我的名號京中誰人不知,無人敢惹我的?!?p> 如玉也點點頭,雖然太后娘娘走了,可是陛下和皇后對主子卻更加寵愛了。
“那奴婢先走了,您路上小心?!?p> 傅靜秋微微頷首,也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去找膳玉樓的老板,如果世子回來找他,就讓他直接去丞相府。
街道上繁華熱鬧,她卻沒有心情逛街,心不在焉的往家走去,沒有注意到身后幾個意圖不軌的小混混。
二樓之上,男子的目光隨著女子漸行漸遠,對旁邊的侍從吩咐道:“暗中保護郡主回去?!?p> 侍從遲疑道:“傅家向來與老爺做對,淑德郡主出了事不是更好嗎?”
李承凌冷冷望去,侍從臉色一白。
“奴才知錯,奴才這就去辦!”
李承凌收回目光,轉動了一下佛珠,方才繼續(xù)坐回椅子之上,與京城世家弟子們飲酒作樂。
“承凌,快來喝酒啊,沒你在,這女兒紅都沒那味道了?!?p> “是啊,剛才喝得好好的,你就偷跑了一會兒,現(xiàn)在可別說有什么急事耽擱,我們可不吃這一套?!?p> ……
李承凌溫聲回道:“是承凌的錯,我自罰三杯,今晚不醉不休。”
“好!還是承凌兄豪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