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鄉(xiāng)野日子
如玉笑盈盈道:“每次小姐釣魚,它都會來守著,也不知道是哪家養(yǎng)的,看著胖嘟嘟的,就是有些臟,不然帶回府中養(yǎng)著也是不錯的?!?p> “不是家養(yǎng)的。”傅靜秋搖搖頭,家養(yǎng)的豈會那般能干。
下河抓魚,上樹抓鳥,老鼠小蛇之類的更不用說了,身上還時常伴著傷口,記得上次看到它的時候,肚子上還被劃了一條長長的口子,她都以為它挺不過來,可誰知道上了藥之后,沒幾日又活蹦亂跳了。
不過從那以后,就黏上她了,每次她來莊園,都會過來蹭吃蹭喝,但就是不愿意跟她走。
“小姐,奴婢之前問過莊稼戶,他們說隔壁山上有好多種野果子,路徑也不算難走,您明日要不要去瞅瞅?”
傅靜秋一聽,耳朵豎起來了。
許是被京城繁華禁錮久了,現(xiàn)在的她格外渴望鄉(xiāng)野自由自在的感覺,什么山珍海味,都不如她親自采摘的野果子。
哪怕酸澀難吃,也覺得是人間美味。
“行,明日我們便去?!?p> “那我們早點(diǎn)去,下午悶熱得很。奴婢再叫幾個侍衛(wèi)跟著開道,這兒人煙稀少,恐防有野獸。”
“灌木稀疏,大型野獸是沒有的,最多有幾只野兔野雞,到時候打幾只,我們晚上烤肉吃?!?p> 傅靜秋極為滿意明日的安排,也不急著釣魚了,而是眺望著遠(yuǎn)處的山坡,開始謀劃著篝火晚會。
烤魚烤兔,再來點(diǎn)山菌雞湯,那便是人間至味了。
“喵喵喵。”
嬌軟磁性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小腿處更有一個毛茸茸的東西蹭來蹭去。
傅靜秋瞅著那花紋斑駁的大貓,也是覺得無奈,明明長得挺威武霸氣的,怎么叫聲那般柔弱。
“咪咪,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一年不見,你又胖了不少,吃了啥好東西了?”
花貓叫了兩聲,也沒理會她,翹起尾巴走著貓步,爪子伸出露出鋒利的指甲,只見光影一動,木桶里最大的那條鯽魚便落進(jìn)了貓嘴里。
嚓咔嚓咔,聲音咯嘣脆。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那鯽魚便只剩下了點(diǎn)點(diǎn)魚鱗,吃得很干凈,魚頭魚尾,連內(nèi)臟都沒有放過,一看就知道是勤儉節(jié)約的好貓。
“喵喵喵~”
“怎么不吃了?飽了?”
傅靜秋納悶的摸了摸花貓的肚子,便發(fā)現(xiàn)圓鼓鼓的,還有些硬,不像是吃撐了,反倒有點(diǎn)像是懷孕了。
雙眼瞪大,顫聲道:“如玉,你來看看,咪咪是不是懷上了?”
如玉出生農(nóng)家,自然明白這公母的區(qū)別,然后嘴角一抽,嘀咕道:“是有了,看這肚子,恐怕有好幾只呢。”
傅靜秋目瞪口呆:“誰的?”
如玉無語,尷尬道:“奴婢也不知道是哪只壞貓干的好事?!?p> 花貓才不管主仆兩人的疑惑,動作麻溜的跳上了傅靜秋的膝蓋上,也不管那綾羅綢緞有多貴,很是淡定的留下了貓爪印,雙眼一閉,便傳來呼嚕呼嚕的鼾聲。
“小姐,外面的貓兒到底不干凈,還是把它弄下去吧,到時候撓傷您可就不好了。”如玉不放心的說道。
傅靜秋擺擺手“無礙,你去督促下人做飯吧,我再釣會兒魚就回去?!?p> 如玉沒有辦法,只能答應(yīng)了“那您小心些,河水冰冷,別著涼了?!?p> “知道啦。”
傅靜秋撫摸著那不算柔順的皮毛,也不嫌棄,細(xì)細(xì)的剔除草籽,用帕子擦拭著那污濁的地方,動作輕柔,也不打擾貓咪的睡眠,也不知道它睡得太香,還是太陽舒適的緣故,她的睡意也侵襲而來。
一人一貓,就躺在椅子上沉沉睡去,直到夜幕降臨,微風(fēng)徐來,寒意入體,激起了雞皮疙瘩,傅靜秋才猛地驚醒。
垂首,看著依舊睡得香甜的貓兒,無奈的笑了:“都睡了一下午,還睡。真是個大懶貓?!?p> 嫌棄歸嫌棄,她卻抱著貓兒緩步往莊園走去,此時,莊稼戶們剛剛種田回家,看到那清麗脫俗的女子,都忍不住露出傾慕的眼神。
“那是莊家小姐吧,聽說是京城大官的女兒,你看那珠釵,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p> “是不是大官女兒,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每年來的時候,我們的租金都會少收一半,我只盼望她年年都來,這樣我都能多存點(diǎn)錢給兒子娶媳婦兒?!?p> “是啊,莊家是好人啦,自從這片田地被購置后,我們一家子的日子都好過了不少,只是不用愁吃愁喝了?!?p> ……
眾人絮絮叨叨著,言語間對傅家的感激艷羨,有些受過恩惠的莊稼戶,更是趁著天還未黑盡,又去山上的陷阱里看看有沒有什么野物,好給莊家送去。
于是吧。
傅靜秋看著滿桌子的野味,那叫一個目瞪口呆啊,野雞野兔,應(yīng)有盡有,有些野物的名字她甚至叫不出來。
“小姐,這些都是莊稼戶送的,想要感激小姐減收租金?!比缬窦?xì)細(xì)的將雞湯吹涼,方才放在小姐面前。
香味撲鼻,野雞就是比飼養(yǎng)的雞香,雖然肉不多,但是雞湯甚是濃郁好喝,連吃慣山珍海味的傅靜秋,也忍不住喝了兩碗。
“唔,不錯,明兒再加點(diǎn)山菌,一定更加鮮美?!?p> 如玉笑盈盈道:“奴婢已經(jīng)吩咐廚房了,明兒就這般安排,到時候廚娘跟著我們?nèi)ド缴?,若是安全舒適的話,小姐還可以在山上夜宿一晚,帳篷之類的,奴婢已經(jīng)讓侍衛(wèi)們?nèi)ゲ贾昧??!?p> “如玉,你真是越來越懂我了?!?p> “奴婢十幾歲的時候就跟著小姐,如今奴婢都快三十多了,能不了解小姐嗎?”
傅靜秋的表情有些復(fù)雜,是啊,從出生就是如玉伺候她,一眨眼的功夫,竟然都十多年了,她即將及笄,而如玉也從花季少年變成了中年婦人。
也對,連仇人的的兒子都長大了。
想到宸王府,傅靜秋的眼底一閃而逝的寒光,十幾年的時間,確實(shí)是物是人非。
那個身份低賤的謝瑾瑤已經(jīng)是名正言順的宸王妃,唯一的獨(dú)子也成了宸王世子,連謝瑾瑤的跟屁蟲謝瑾悅也嫁入李家二房,成了身份尊貴的二少夫人。
可笑的是,英國公費(fèi)盡心機(jī),卻沒有算到在他死后,謝瑾瑤兩姐妹為了讓世人淡忘出身,絲毫沒有抬舉謝家的意思,曾經(jīng)輝煌的英國公府也消失在時間的河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