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天聽洪海棠說自己的推測沒有說服力,只笑了笑,沒有說話。洪海棠側(cè)頭想了一會兒,說道:“至于吳通......嗯,他的武功不高,田在山的武功也不高,田在山殺他不是很容易,但是如果何掌門親自出手那就不同,應(yīng)該易如反掌,要殺他可能不費吹灰之力----你記不記得,前幾天懷疑吳通是被封長平害死的時候就這么說過?!?p> 常樂天尷尬一笑,點點頭道:“我必須承認之前判斷失誤了,封長平夫婦確實不是殺死吳通的兇手。不過我當(dāng)時也說了,單以吳通而言,其實武掌門、何掌門、岳掌門、一木道長還有封長平都可以輕易殺了他。吳通是我們十三個人中第一個死的,當(dāng)時大家都沒有想到,加上江峰剛剛死了,大家也沒有防備,所以其實殺死他很好下手:晚間偷偷潛入他的房間,或者干脆直接敲開他房門,關(guān)門進去之后點了他穴道包括啞穴,然后用被子或者枕頭捂住他的口鼻,過不了多久他就死了。”
洪海棠道:“就算是何掌門殺了吳通,他們是怎樣處理吳通的尸體的?”常樂天道:“何掌門可能先把吳通的尸體搬到了自己房里......”洪海棠道:“他會不會在天亮前才把尸體搬到自己屋?畢竟睡覺的時候有具尸體可不怎么好玩......”
常樂天道:“雖然有這個可能,但是我還是傾向于何掌門直接把吳通的尸體拖到他房里----如果快天亮?xí)r他再去的話,一晚上進出吳通房門兩次,無端端就多一次被別人發(fā)現(xiàn)的危險,這樣未免太冒險了......第二天早上,大家沒有意識到吳通已經(jīng)失蹤甚至死了,還三個人一組分了組去搜山,看看有什么發(fā)現(xiàn)。何掌門故意把田在山和吳通分到自己帶隊的一組,吳通肯定不可能出現(xiàn)了,因此這個組里其實只有他們兩個了。他們兩個互相證明沒有離開彼此半步,一直在一起,其實他們兩個一起悄悄潛回了山莊?!?p> “當(dāng)時洪姐姐你和封三娘在廚房煮飯,是隨時有可能發(fā)現(xiàn)他們的,可能他們一個在打掩護聽你們的動靜,一個去何掌門房里把吳通的尸體放回他房里。因為不小心發(fā)出聲響,你們聽見動靜之后出來查看,他們不能現(xiàn)身,也不能讓吳通的尸體現(xiàn)身,干脆插上門裝作是吳通回來了,呼嚕打得驚天動地,憑你們怎么敲門,他們都裝作聽不見。然后,等你們回了廚房,他們兩個一個在門口把風(fēng),一個把吳通的尸體放在大廳椅子上,還擺好姿勢,臉上還遮了一塊布,然后他兩個迅速離場......你們兩個女人肯定會最先發(fā)現(xiàn)吳通,但是男女有別,你們應(yīng)該不會貿(mào)然去揭開那塊布,所以還會以為他還活著,只是在那里睡覺?!?p> 洪海棠點了點頭,說道:“嗯,這個有點意思......”常樂天微微一笑,續(xù)道:“何掌門和田在山其實做的相當(dāng)冒險,他們的時間扣得很緊,那時候已經(jīng)快到約定時間,大家都陸續(xù)回來了。我和岳掌門從海邊回來,算是早的,我們能一眼看見各處的人回山莊,但是就沒看見何九和田在山的身影,我估計他們也想到這一點,出去的時候很容易被別人發(fā)現(xiàn)他們是從里面出去的,所以他們可能就在山莊大門內(nèi)等著----如果洪姐姐你和封三娘先看見他,他們就裝作剛進來,如果你們兩個沒發(fā)現(xiàn),他們就等別人回來,等到聽到外邊有別人,他們就搶先進屋裝作只是先回來兩步而已,所以我進山莊的時候,何九和田在山就在我們我們前面幾尺,當(dāng)時我就覺得有點奇怪......”
洪海棠想了一會兒,臉上露出欽佩之色,說道:“那么,徐鐵又是怎么死的?”常樂天皺眉道:“這個我還沒有完全想出來......反正我絕對不相信徐鐵竟敢自己一個人偷了木筏走,并且是在夜里,還把大家都迷倒了----你看,他又不會撐船,恐怕方向都辨別不了,我覺得咱們九個人一起坐那個木筏他都會擔(dān)驚受怕......我猜想,應(yīng)該是何掌門和田在山騙他說木筏坐不了那么多人,不如他們?nèi)齻€偷跑,所以徐鐵下藥迷倒了大家,然后夜里他們?nèi)齻€一起來到海邊......”
洪海棠問道:“徐鐵哪里來的迷藥?”
常樂天道:“自然是何掌門給他的,徐鐵可不會隨身帶著迷藥......”
洪海棠若有所思,說道:“然后何掌門殺死徐鐵,把徐鐵拋到木筏上,趁著退潮,加上昨晚吹著大風(fēng),木筏慢慢漂向大海里......”
常樂天續(xù)道:“他們多半在木筏上動了點手腳,比如把繩索割個口子什么的----木筏到了大海里經(jīng)不起風(fēng)吹浪打,木頭最后終于散開了,徐鐵的尸體也掉進了大海......”
洪海棠道:“何掌門是怎樣殺死徐鐵的?他身上不是沒有外傷嗎?”
常樂天道:“那很簡單啊,何掌門他想讓我們覺得徐鐵是淹死的,他們只要在徐鐵被拋上木筏前直接真的把他淹死了,不就行了?”洪海棠恍然大悟,點頭道:“我倒是沒想到。”
常樂天皺眉道:“不過,木筏漂進大海,木頭沖散后,木頭和徐鐵的尸體正好又漂回來,我覺得實在是太巧合了,巧合得不像是真的......我反而傾向于徐鐵的尸體根本沒有被扔在木筏上飄走,而是藏在哪個地方----”
洪海棠道:“藏在哪里?似乎沒什么地方可以藏吧?而且,吳通的尸體發(fā)現(xiàn)的時候都腫脹了呀?!背诽斓溃骸安厮氖w,自然不會藏在沙灘、樹林、房里這樣的地方,可以綁了石頭沉在附近的海里,待到大家都午睡了的時刻,田在山潛入水中將尸體上的繩索、石頭解開,尸體飄上來,看起來就像是漲潮時把他尸體從海里給沖回海邊的......”
洪海棠沖口說道:“這個有些難度吧?大海茫茫,潛到水里藏尸體,然后后來還能找到,聽著就......”她不信服的搖了搖頭。常樂天道:“我這只是猜想,做不得準?!焙楹L恼f道:“當(dāng)然不可能啦,如果他身上綁了繩子、石塊什么的,你們檢查他尸體的時候一定會看出來身體上有繩子的勒痕?!背诽炫牧伺念~頭道:“對對對,我忘了這個倒是......”
洪海棠向他好奇的看了一眼,轉(zhuǎn)過頭來忍不住微笑,常樂天有所察覺,也報以一笑,說道:“怎么啦?面粉弄到臉上了嗎?”洪海棠搖搖頭,說道:“你年紀輕輕,哪里來的這些古怪念頭?”常樂天心下暗暗好笑:”你不過大我一兩歲,居然老氣橫秋的教訓(xùn)我......”
兩個人說說笑笑,時間過得倒也真快。常樂天見今天烙的餅多,洪海棠又把臘肉也拿出來蒸了,略感詫異,說道:“不是說要省著吃嗎?今天做這么多吃的?!焙楹L膿P起一道眉毛,說道:“算了,一天死一個人,不知道下一個輪到誰了,說不定明天就輪到你我,那么省干嘛......”她指了指墻角的木柜,說道:“那里還藏著寶貝呢?!?p> 常樂天打開柜子,發(fā)現(xiàn)里邊藏了好幾壇酒。洪海棠道:“這是封三娘發(fā)現(xiàn)的,不過她不讓我說,她不想讓那些男人喝酒。待會兒我們問問武掌門他們,他們要是想喝就拿出來喝?!背诽飒q豫了一下,說道:“這酒......會不會有毒?”洪海棠“啊”了一聲,說道:“應(yīng)該不會吧?這些米、面、油、臘肉等都沒有下毒,這酒應(yīng)該也不會有問題吧?”常樂天又道:“就算酒沒問題,喝下去就有問題了,喝得人事不知,說不定那個殺人兇手趁機動手殺人,死了都不知道......”洪海棠聽著有理,便點頭說道:“那就別拿出來了吧,喝酒誤事,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要不我們把它給扔了?”
忽聽有個聲音叫道:“慢著!”兩人嚇了一跳,卻見何九從外邊走了進來,他瞪著二人,沉聲說道:“你們兩個剛才說什么?”洪海棠與常樂天四目相對,不由變色,這何九是什么時候來的,他聽到了多少?常樂天怕他對洪海棠不利,硬著頭皮上前道:“也沒什么,和洪姑娘也能沒關(guān)系,是我在胡說八道!”何九瞪眼道:“你就別抵賴了,我都聽見了!”輕輕推開他,蹲下身子,從柜子里捧出一壇酒,喜道:“想不到這里竟然藏了美酒!你們居然還想把它給扔了?”
常樂天聽他說的是這個,略略放心,說道:“是啊,洪姑娘說這是風(fēng)火島上的人留下來的,不知道喝不喝得,只怕有毒呢!”何九在酒壇口嗅了一會兒,閉上雙目,說不出的滿足。他一向嚴肅穩(wěn)重,洪海棠和常樂天都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兩個人甚是詫異。洪海棠說道:“何掌門,原來你也好這口兒?!眳s見何九嗅了一會兒,嘆道:“這酒......就算有毒我也要喝一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