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質(zhì)問
“嗯吶!”
六當(dāng)家的兩只眼睛在黑暗中忽閃忽閃的。
神情興奮地把手里啃了一半的雞腿遞到陸止面前。
“三哥你要不要嘗一口?這大雞腿可香了,肉厚皮脆的,嚼起來帶勁!”
“咳……不必了,你自己吃吧?!?p> 陸止連連擺手,眼神里滿是嫌棄。
“真不要?那我吃了哦,我真吃了哦?!?p> 六當(dāng)家晃著雞腿假情假意地客套了幾下,見陸止真的不搶他的吃食,才連忙收回來,吧唧吧唧地啃了起來。
陸止:“……”
從未見過如此心大的人……
別人都在這大牢里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叫天不應(yīng)叫地不靈的。
這傻子倒好。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知啃雞腿。
“真是傻人有傻福啊?!?p> 陸止搖頭嘆氣,又問道:
“你被關(guān)進來后,可有曾見過你五哥?”
說話間,他一直有仔細觀察面前人的神態(tài)。
只見六傻子啃每一口雞腿,都面目猙獰,帶動臉上的全部雞肉撕扯雞腿上的皮肉,頭也跟著一晃一晃的,活像個餓死鬼投胎。
看得陸止眉頭都擰成了一個結(jié)。
看來剛才真的錯怪他了。陸止心中暗想。
這時,六傻子聽到了陸止的問話抬起了頭。
“五、五哥啊……”他滿嘴肉,含糊不清地答道:“沒,沒見過……”
“他沒和你關(guān)一起?”
“沒有啊?!绷底訐u頭否認。
“那你這雞腿哪來的?”
“小廝送過來的唄,還算他們識相,知道本大爺愛吃這些,一日三餐上少不了大魚大肉,我都快吃膩了!”
“啪——”
陸止隔著牢門一巴掌拍在六傻子的頭上。
“好好說話!流里流氣的,像什么話?你是六當(dāng)家,不是土匪!”
陸止說完又覺得不對勁,“六當(dāng)家”這個稱呼可不就聽著像個土匪么。
“咳!”他眼睛一瞪,佯裝生氣來化解尷尬,“總之你要守教里的規(guī)矩,知道嗎!”
“知、知道了……”
被三哥一嚇唬,老六的氣勢立馬弱了下來,啃完了雞腿,又開始舔手指上的油。
“嘖嘖嘖——”
“唉。”陸止又嘆了一口氣,決定選擇性地忽視眼前的細節(jié)。
不然非得被這傻子給氣死。
“大哥有來找你問過話嗎?”
“沒有?!?p> “那其他人你可有見過?”
“也沒有。”
六當(dāng)家連連搖頭,接著一聳肩:“誰也沒見過。”
“這倒是奇了怪了?!标懼剐闹邪碘?。
那老頭子抓了六傻子卻不審他,是什么意思?
而且,老五去哪了?
在陸止的記憶中,這個牢房應(yīng)該還挺大的。
由南至北,縱橫百米。
若是怕兩人關(guān)一起會有串供的嫌疑,那把人隔遠一些鎖著便是了。
這個地方是絕對有這個條件的。
何苦再多費周折,找別的地方關(guān)押。
還是說……這個牢房另有別的暗房?
陸止在腦中搜尋了片刻線索無果,只得又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人身上。
“你來這可有……?”
陸止邊問話邊抬眼,目光剛巧聚焦在面前的牢門上。
“這牢門居然沒鎖?!”
……
若是鐵鏈子鐵鎖掛在這柱子上,還可以理解為,是看守牢房的守衛(wèi)忘了鎖門。
可這丙字號牢房的牢門上壓根沒有任何鏈子,更是沒有鎖。
甚至連牢門都只是虛虛掩著,毫無上鎖的痕跡。
“嗯吶?!?p> 六當(dāng)家答得一臉坦然,全然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的樣子。
“為什么沒鎖?”你可是要犯吶!
陸止兩眼都瞪直了,難以置信地把手落在牢門上,輕輕那么一拉。
隨著吱呀一聲響,門就開了。
“我嫌悶,沒讓那幾個守門的兔崽子鎖門,等無聊了我就出去走幾圈透透氣?!?p> ???
敢情這牢房是你家菜園子?
想出就出,想進就進???
咦……
這豈不是正好?
陸止轉(zhuǎn)念又想到了自己身上【解救義弟】的任務(wù)。
只是不知做到什么程度才算解救。
不管了!
先把這傻子救出牢房再說。
陸止也不解釋,直接動起手來,將六傻子一把薅了出來。
“你快跟我走!”
“去哪兒呀?”
“別問!反正不會害你!”
“欸,別別……”
六當(dāng)家突然抓著牢門柱子,死活不跟著陸止走了。
“我錯了哥,再也不敢了。作為青焰教的六當(dāng)家,我確實沒做到言行得體,沒能起到表率作用,這個我知錯了,我改!一定改!但你千萬別把我拉出去啊,我這一腳踏出牢門,大哥非把我皮扒了不可!?。∥也灰鋈ィ∧銊e拉我??!”
?。???
陸止又傻了眼。
這傻子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
怎么關(guān)鍵時刻還挺機靈的?知道自己現(xiàn)在出去不得。
這個時候如果出去,那之前在老頭子面前賣的慘豈不是全白費了?
沒準(zhǔn)那老家伙就是故意不讓人上鎖,來試探這傻子。
陸止心中岔岔不平。
可惜??!
他想把人帶出去賺點小錢抽個小獎的希望登時破滅了。
面前人有武功,他這個丹田虛浮、內(nèi)力全無的人自然是拽不動,只得松開了手。
“你自己不還嫌悶出去透氣么,怎么現(xiàn)在卻不肯跟三哥走了?三哥難道還害你不成?”
“三哥自然不會害我,可外面有豺狼有虎豹出去不得啊!”
六當(dāng)家還死死抱著柱子不放手。
“而且透氣是我自己偷偷跑出去的,我當(dāng)三哥是自己人才說的,你可千萬別告訴大哥?!?p> “自己人?”陸止突然冷笑一聲,“好一個自己人,那你倒是說說老五去了哪???”
六當(dāng)家沒想到一向?qū)λ麑捄偷娜缤蝗蛔兞四?,下意識地把柱子抱得更緊了。
“三、三哥,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沒、沒見過五哥?!?p> “還想騙三哥呢?三哥從小看著你長大,你說謊一緊張,說話就打結(jié)巴?!?p> “三、三哥你嚇我,我當(dāng)然緊張啊?!?p> “哼!還在這嘴硬呢!”
陸止把旁邊掛在墻上的蠟燭從燈臺上取了下來。
“你看這蠟燭?!?p> “這蠟、蠟燭有什么奇怪的?”
“這一根蠟燭確實沒什么稀奇的,那如果和這一根放一起呢?”
陸止又取了對面牢房熄著的蠟燭,左手右手各拿了一根。
兩根蠟燭一燃一滅,但都已被燒了一半。
“大哥規(guī)定,青焰教各處都要擺置得漂漂亮亮,晚上沒燒完的蠟,第二日清晨便要重新置換上新蠟。這牢里沒住人,怎么會有半截?zé)A说南???p> “可、可能是小廝偷懶忘了換?”
“哦?是嗎?那你倒是說說,昨日你被押下去的時候,明明還恨我入骨,怎的今日就突然轉(zhuǎn)了性,一口一個三哥叫得這么親切?你這傻小子中了大哥的離間計,難道一夜就能想明白了?”
陸止眼睛一瞪,怒目繼續(xù)質(zhì)問道:
“說!誰給你出的計謀?老五現(xiàn)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