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墨醒來的時(shí)候,他看了看周圍的碎花窗子,不由得稀奇,這窗子竟是透明的。
一抹光照在他白皙的臉上,精致的眉毛微微蹙起,直到額頭上的痛感讓他漸漸回神,這是怎么回事?
他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很白凈,沒有他常年握劍時(shí)留下的繭,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頓時(shí)僵持住了。
他抬頭看著潔白的天花板,瞇了瞇眸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似是純潔又恍惚中帶著惡劣。
腦海中回憶的片段全變成了白紙黑字,他摩挲了一下手底的書頁,慢慢起身。
盡管頭很疼很暈,他還是將就看清了面前的書《南丞》,他翻開后面的內(nèi)容,腦內(nèi)的故事逐漸清晰了,他被寫成了故事,或者說,故事是他,因?yàn)闀械闹魅斯步刑K青墨,而作者卻是佚名。
他蜷縮在床上,指節(jié)微微蜷縮,似是不小心勾到了紙頁,輕輕劃出一道清淺的血痕,然而他似乎是毫無知覺。
他也沒去理會這本書,也不容得他多想,一陣窸窸窣窣鬼鬼祟祟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讓他不由得警惕起來。
“滴答~”一聲輕響,門緩緩從外打開了,一個尖銳又刺耳的聲音試探的喊道:“少爺。”
聲音小,卻具有辨識,這個聲音讓蘇青墨不由得厭惡。
這個聲音太難聽了,還帶著濃重的油膩感,很顯然,來者不懷好意。
那個聲音沒有得到回應(yīng),不由得再次試探道:“少爺,你醒了嗎?”
那個人聲音微顫,聽的出來,是一個中年男人,聲音卻讓他想到了南國腌臜的太監(jiān),污穢不堪。
他沒有動彈,那個男人卻像是得了逞一般躡手躡腳的緩緩向床邊的少年靠近。
少爺是個自閉癥,應(yīng)該不會介意的吧?
很顯然,這也是他第一次做這種事,心里慌張的不行,但看到那白皙的指尖,不由得眼神發(fā)紅起來,自我安慰道:“我照顧你這么長時(shí)間,也該讓我嘗嘗甜頭了?!?p> 當(dāng)他的手緩緩接近蘇青墨的時(shí)候,蘇青墨卻緩緩睜開了眼,眼神朦朧而又無辜,他眨巴眨巴眼睛,單純而疑惑的看著他,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而面前的男人卻被嚇到冷汗不斷,嚇?biāo)浪?,他狹小的眼睛當(dāng)中閃過精明,反正是個自閉癥,想必什么也不知道。
嘴角慢慢勾起油膩的笑:“??!少爺你醒了,你的頭還疼嗎?”
這一笑讓他嘴邊的褶子顯得無比顯眼,落在他發(fā)灰的皮膚上讓人作嘔,偏偏他還不知道。
蘇青墨打算試探試探,所以沒有吭聲,只是自顧自的坐在床邊,任由兩只腳丫子耷拉在地上。
似是受了涼,他的趾頭微蜷起來,正巧被面前的男人看見了,也加深了面前男人的惡意。
面前的少爺是這家主人的孩子,這家的主人很有錢,但對于這個少爺顯然是顧不上的。
畢竟那么多錢要去掙,總比費(fèi)心去照顧這個沒用的少爺要強(qiáng)的多,以至于他現(xiàn)在都沒怎么見過這家的主人。
所以,他想對這個少爺做什么,別人也不會發(fā)現(xiàn)。
做完心理安慰后,他心安理得的接近蘇青墨,嘴里還一遍念叨著:“青墨少爺,你可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p> 正當(dāng)他伸手想要抓住蘇青墨時(shí),蘇青墨卻一腳將他踢翻,眼神中藏著不屑和厭惡。
他緩緩抬起長腿,腰節(jié)輕輕俯下去,陰暗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男人驚恐的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吼出來:“你!你是裝的!”
裝的?裝的什么?蘇青墨可沒空理會這個,只是用手掐住他的脖子,單單是微笑,如果猜的不錯,這個男人是想猥褻他。
他聽說有錢人家會圈養(yǎng)小倌玩樂,但這種以仆欺主的還是少見,竟是這般沒有規(guī)矩,而他,最討厭沒有規(guī)矩的人了。
南寧婢女沒規(guī)沒矩,想要試圖謀殺他,最終身首異處。
其實(shí)蘇青墨不知道的是,那個女人只是想要勾引他,從而一步登天,畢竟南丞只手遮天,獨(dú)攬大權(quán),非一人之力足以撼動。
朝陽小兒意圖挑釁,而他不過指尖輕輕一揮,簽了個字,即刻之間,朝陽國傾覆。
就憑面前這個男人,就敢猥褻他,他瞅著面前男人不自量力的眼,手上漸漸用上了力氣。
男人喘息不得,不停的想掰開脖子上的手,奈何動彈不得,只好絕望的看向蘇青墨,這個深藏不露的少爺。
他眼淚不由得嘩嘩直下,成滴成滴的滴落在地板上,漸漸將面前的地板打濕。
蘇青墨心里則是數(shù)著數(shù)字,心里毫無波動,但殺了面前的男人,現(xiàn)在并不是好的時(shí)機(jī),畢竟他不知道這是個怎樣的世界呢。
可看到地板上的淚珠又很煩躁,真的是很臟的呢,本想暫且放開一下,還是再掐一會兒吧,畢竟不聽話的奴,是要得到教訓(xùn)的啊。
過了一會兒,他手漸漸累了,緩緩放開了手,嘴唇輕啟:“收拾干凈?!?p> 言罷看了看地上的淚珠,又嫌惡的避開眼睛,手上卻感覺很難受,可他還不知道去哪里洗手。
坐在地板上的人名叫李福,據(jù)說是專門照顧他生活起居的男人,也就相當(dāng)于簽了賣身契的仆人,至少蘇青墨是這么理解的。
李福大口喘著粗氣,臉上的冷汗直流,一臉后怕的看著面前的少年,怎么一覺醒來之后,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難不成是真的摔了一跤以后,人變好了?
他瑟縮了一下,這人絕對不是變好了,而是變態(tài)了。
他心理動作不斷,但手頭上的動作卻是很麻利,連忙用自己的袖子把地上的淚珠字擦干凈了。
他絲毫不是面前這個少年的對手,而且他能開口說話,就意味著他手里握著他的把柄。
當(dāng)真是失策了,早知道就該好好看著他,李福心虛的看向蘇青墨,瑟瑟嗦嗦道:“少爺,收拾干凈了?!?p> 這次蘇青墨跌倒事件也是他造成的,由于面部受了傷,他才有這次機(jī)會能更進(jìn)一步照顧他。
這次少爺?shù)膫€是他造成的,他不由得心虛,萬一少爺告發(fā)他,自己估計(jì)得坐牢。
他只能祈求這個少爺啥也忘了,剛剛的窒息感還歷歷在目,讓他不敢稍加造次。
“打盆水來?!保K青墨毫不猶豫的指揮道,他現(xiàn)在迫切的想要洗手。
李福一聽到這個,連忙起身去準(zhǔn)備,小心翼翼的把水端出來,放在床頭柜上。
少年腳尖微踮,走進(jìn)水前,將手放入水中,揉搓了好幾遍,才緩緩拿出來,任由指尖的水珠緩緩滴在地板,他微微蹙眉,一點(diǎn)也不自在。
一聲喝令:“出去?!?p> 讓李福摸爬滾打的跑出去,他緩緩摸了摸自己的心臟,好家伙,差點(diǎn)沒命,他只好收回邪念,只是沒有落意,恐怕很長一段時(shí)間少爺不會叫他了。
蘇青墨放空自己,看著面前陌生的環(huán)境,偶爾眉間稍稍迷茫,很快的,他的目光聚焦起來,推門進(jìn)入了浴室。
正面是一個鏡子,相比于他們的銅鏡,這面鏡子更加清晰,也徹底讓蘇青墨看清了自己。
面前這個紅唇少年就是自己,和那時(shí)候的自己如出一轍,他笑,鏡子里的人兒跟著笑,最終,他輕輕嘆了口氣:“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