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到家，蘇文娜興高采烈：“哈哈，今天大獲全勝，白天生擒謝文聘，晚上教訓于克堅，順便拿下老太婆?！?p> 許問真也興致頗高，色迷迷地看著她：“娘子，我們?nèi)攵捶堪??！?p> 蘇文娜咯咯笑著說：“小哥，你就不能高尚一點嗎，別就這么點出息?！?p> 許問真也笑著說：“我就這么點出息，高尚都給了外人，咱們私下在一起，還是晚點庸俗的吧?！?p> 蘇文娜突然調皮地說：“總得明媒正娶吧，八抬大轎，敲鑼打鼓，彩禮下聘全部來一遍！”
許問真假裝嘆了一口氣：“那我就只能再找兩個美女來投標了。”
蘇文娜毫不容讓：“那我就來個比武招親?！?p> 許問真哈哈大笑：“你現(xiàn)在潑婦罵街的水平越來越高??！”
“跟你學的?！碧K文娜脫口說道。
許問真又大笑一陣，良久，輕輕嘆了一口氣：“按說呢，這些都應該，可我現(xiàn)在真沒心情搞這些，謝文聘的錢是要回來了，可咱們的業(yè)務還得加把勁?。 ?p> 蘇文娜比他看得開：“現(xiàn)在于克堅不是要投錢嗎？短期的資金困難應該可以扛一陣子了。”
“那倒是，可歸根到底，這個公司是咱們兩個的，讓于克堅出錢，也是為了收他的心，畢竟錢在哪？心就在哪，我的初心可不是為了騙他的錢。”
蘇文娜被他感動了：“是啊，雖然晚上吵架挺痛快，畢竟他是我表弟，帶他玩是讓他學好，不是為了忽悠他?！?p> 然后，她爽朗的一笑：“還是那句話，只要我們在一起，那些虛名不要也罷，結婚不就是個形式嘛，晚一點就晚一點吧?！?p> 停了一下，她又問：“我哥介紹那個朋友，你見還是不見？”
“你說呢？”許問真反問道。
“見一下吧，就像你說的，你騙騙我，我騙騙你，看誰先漏出破綻吧，謝文聘那么狡猾，我們不也擺平了嗎？”
“我可不想再來一遍，不過你說得對，先見一面再說吧?！痹S問真附和道。
隨后又笑嘻嘻地說：“我們新事新辦，把結婚的流程給他改一下?！?p> 蘇文娜奇怪地問：“怎么改？”
“先實施項目，再走流程?！痹S問真說完，就要去抱她，蘇文娜咯咯笑著跑開了。
第二天早上，許問真找蘇秋宸給要了聯(lián)系方式，跟獵縱公司的總經(jīng)理章文揚約好了時間。
見面時，許問真剛恭維了一句：“章總好名字，文彩飛揚?！本捅粚Ψ酱驍嗔恕?p> 章文揚調侃著說：“許總先別拍馬屁，這事兒成的可能性不大?！?p> 許問真見對方直接，也就不再虛偽：“那倒問題不大，本以為章總是個文人，沒想到是個直人?！?p> 章文揚也笑著說：“別說我是粗人就好?！?p> 許問真哈哈大笑：“我看差不多?！?p> 章文揚也哈哈大笑，許問真見對方率真，也笑著說：“既然章總說客戶的事兒不一定成，那不妨先給章總推銷一下我們的銷售只是云平臺分享系統(tǒng)，說不定章總有興趣呢？”
接著他就介紹了蘇文娜公司正在做的系統(tǒng)，然后解釋說：“其實我們現(xiàn)在做了兩種生意，一種是傳統(tǒng)的線下咨詢，主要以線下銷售培訓為主，另一種就是剛才介紹的線上知識共享系統(tǒng)，章總要是有興趣可以嘗試一下。”
章文揚卻興趣不大，耐著性子聽完，說道：“等有機會吧，我們嘗試一下，今天說的這個沙海銀行，主要是線下培訓的業(yè)務居多?！?p> 然后他開始詳細介紹：“現(xiàn)在銀行自身的業(yè)務開展也壓力很大，不僅各類銀行多如牛毛，更大的競爭來自支付寶和微信，因此散戶的業(yè)務流失巨大，比如你許總，現(xiàn)在還去銀行辦業(yè)務嗎？”
許問真想了想：“是啊，別說去柜臺，我連ATM都很少用了，支付、轉賬、查賬基本都是通過微信進行，以前每個月最重要的事是還信用卡，現(xiàn)在都通過微信辦了。”
“許總還是OUT了，還用信用卡，現(xiàn)在支付寶的花唄、京東的白條，微信的借唄基本把信用卡都快他媽取代了?！?p> 章文揚嘆了一口氣：“搞得銀行現(xiàn)在各種咨詢、培訓的預算都在壓縮，我們生意也不好做?。 ?p> 許問真沒接話，等著對方繼續(xù)說，果然，章文揚喝了一口水，繼續(xù)說道：“所以，各大銀行現(xiàn)在很重視企業(yè)客戶的業(yè)務，沙海銀行也不例外，專門有一個大客戶部，全國各地的大客戶經(jīng)理加起來接近上千人，每年有一筆預算專門用于對大客戶經(jīng)理做培訓?！?p> 許問真一聽突然熱血沸騰，像饑餓已久的孤狼，聞見了血腥的味道，上千人，平均沒人幾百元的預算，這也是近百萬的生意??！自己那小公司，每年收益也就幾十萬，如果拿下這個客戶，業(yè)務不得翻番嗎？
正在做春秋大夢，章文揚卻兜頭一桶冷水潑了下來：“不過呢，沙海銀行有自己固定的培訓合作伙伴，叫得而勤，跟他們合作了很多年，在客戶里面的關系很深，負責殺害銀行的銷售經(jīng)理叫祖悅，大美女一個，在得而勤的級別很高，只負責這一個客戶，據(jù)說她跟總行的行長還帶點親戚關系。”
許問真有點狐疑：“那你還介紹給我，逗我玩嗎？”
章文揚笑了笑：“一來呢，你是蘇秋宸的兄弟，蘇秋宸也是我的客戶，這個面子是一定要給的，二來呢，祖悅這個女人性格高傲，已經(jīng)把手伸到我的業(yè)務領域了，所以我想找個人去騷擾一下她的領地，讓她無暇顧及我的業(yè)務?！?p> 許問真奇怪地問：“章總你們的業(yè)務是干什么的？”
“銀行、保險公司大堂流程優(yōu)化，大堂經(jīng)理培訓?！?p> 許問真一想，這個業(yè)務的確比大客戶培訓更大，便問道：“為什么選我呢？”
章文揚哈哈一笑：“許總在江湖上有點名氣，這種局面，一般的培訓公司根本啃不動，許總不會退縮吧？”章文揚激了他一下。
許問真老江湖，不可能上他的當，壞笑著說：“不會是你小子垂涎祖悅美貌，讓老子去打擊對方，然后你再乘虛而入吧?！?p> 章文揚居然臉色微紅，假裝大度地一笑：“許總不要開玩笑。”心里暗想，江湖傳言，果然不假，這王八蛋居然如此洞悉人心。
許問真見他突然紅臉，也是心里一震，居然猜對了。
然后兩人對視一眼，都哈哈大笑，笑完互相舉茶杯一碰，算是心照不宣。
許問真就問：“章總介紹一下得而勤在沙海銀行的情況吧？”
章文揚愣了一下：“許總想聽哪方面的？”
許問真奇怪地說：“他們的業(yè)務能力，也就是說他們對客戶服務好不好，他們培訓的內(nèi)容對客戶有沒有幫助，幫助有多大，有沒有數(shù)據(jù)對比，他們的勢力范圍在哪些部門，都是誰在幫他們，幫的程度多深等等，要不要我先給你上一堂銷售培訓課??？”
章文揚這才自失地一笑：“我跟他業(yè)務不搭界，不可能知道那么多，不過就你問的這些問題來看，你的專業(yè)性不輸與他們。我只知道，幫他們的主要是HR部門，他們跟分管HR的副行長關系也非常不錯。”
許問真奇怪地問：“按道理，大客戶銷售培訓，應該是大客戶部門的領導主導啊，HR只是輔助吧？”
“沙海銀行大客戶做得不好，所以大客戶部話語權不大，加上他們HR在培訓領域確實很專業(yè)，所以這么多年下來，就一直是他們主導?！?p> 許問真撓了撓頭：“算了，不管怎么說，先見見客戶才能找到感覺，你把手上掌握的客戶聯(lián)系方式都給我吧，我先去客戶那里轟炸一圈，回頭咱們再聊?！?p> 章文揚打了個響指：“職業(yè)，我回頭發(fā)給你。”
許問真又開玩笑說：“你就不怕我連客戶帶祖悅一起拿下！”
章文揚哈哈大笑：“只要你有這個本事，只要你不怕你媳婦兒剝你的皮?！?p> 許問真也哈哈大笑：“章總果然是謀定后動?！?p> 回家后，他把今天的情況跟蘇文娜大致說了一下，蘇文娜卻沒關心客戶和項目的情況，卻反復問祖悅長什么樣，人家結婚了嗎？多大了?。繛槭裁催€沒結婚??？
許問真明白她的心思，就開玩笑說：“哎呀，說不定祖悅最后想來投我這個標呢？“
蘇文娜突然之間勃然大怒：“去吧，現(xiàn)在就去吧，讓她來投標吧，我退出。“
許問真嚇了一跳，趕緊安慰她：“怎么啦？我開個玩笑而已，誰能代替你在我心中的位置。“
蘇文娜卻不說話了，轉身去到書房，把門鎖上，再也不理他了。
許問真最開始莫名其妙，隨后才意識到，有的玩笑是不能開的，有的底線是不能碰的。
昨晚可以這么開玩笑，因為那只是泛泛而談，今天把這個玩笑指向了具體的人，讓蘇文娜產(chǎn)生了畫面感，這對祖悅算不尊重，對蘇文娜，不僅是傷害，更是羞辱。
他向來視蘇文娜為女神，卻在得意忘形之間，傷害了蘇文娜，不禁萬分愧疚，更怕對方一怒之下，鉆牛角尖，做出什么傻事，不禁慌了。
去開書房的門，卻被從里面反鎖了，叫她，也不應。他開始坐臥不寧，這是他們在一起后，第一次鬧這么大別扭，他開始恨自己。
想了想，他只好拿起手機，給對方發(fā)信息：深刻檢討自己雖然一事無成，卻無端膨脹，給她造成了傷害，請她原諒。
蘇文娜的確被傷得不輕，玩笑經(jīng)常開，她昨晚也說過要比武招親的玩笑，但今天他卻突然引入一個具體的人，而且是個大美女，她就憤怒了，不僅因為傷心，更是因為他把自己的驕傲、自信和深情刺破了，滴出血來。
看到他發(fā)的短信，她覺得好笑，打一掌，再給個棗子吃，我蘇文娜沒吃過棗子嗎？
她不想理他，氣呼呼坐在書桌旁，心不在焉地翻一本書。
快到晚飯時間了，她的氣其實已經(jīng)消了，她也知道他真的就是開玩笑而已，只不過還是不想理他。
又收到他一條信息：翠花，對不起，我錯了，我這個人自大輕浮，卑鄙齷齪，實在配不上你。我走了，回成都了，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彼此好好考慮一下。
她一聲驚呼，狗東西，我就生個氣，你也不知道哄哄我，還要離家出走。
她快步走到門口，拉開書房的門，叫了一聲：“小哥！”
卻突然被人緊緊抱住，耳邊響起許問真的笑聲：“引蛇出洞，你這條美女蛇，總算把你引出來了?！?p> 她咯咯笑著，使勁掙扎，卻哪里掙扎得動，嘴里罵道：“還敢伏擊我，看我怎么收拾你?！?p> 許問真怕弄疼她，把她放下了，真誠道歉后，保證道：“以后再也不開玩笑了！”
蘇文娜糾正他：“不是不開玩笑，是不能開這種玩笑?！?p> 許問真見她心情平復了，才說：“翠花，有個重要任務，需要你幫我?！?p> “什么任務？”
“幫我約客戶?！?p> 蘇文娜又勃然大怒：“哄我開心，就為了讓我使美人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