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娜呵斥一聲：“盡說些沒用的！”
許問真哈哈一笑：“你誤解了，我說的不是物理閹割，而是經(jīng)濟閹割。”
蘇文娜這才懂他的意思，說道：“哪有那么容易，不過現(xiàn)在有的人，僥幸掙點錢，就以為自己能搞定一切，什么事都敢想，什么事都敢做，無所敬畏，沒有底線。”
許問真附和道：“說得好，這是新形態(tài)的黑惡勢力，其實太平盛世，最好的生活是做老百姓，跟著國家的發(fā)展自然進步。好比高速公路開車，別超車太多，也別龜速慢性，千萬不要做猛男?！?p> 蘇文娜笑著問：“做猛男怎么啦？”
許問真也嘿嘿笑著說：“猛男都在號子里關(guān)著吶！”
蘇文娜這才哈哈大笑：“有道理，哎，不要扯遠了，說說眼下，我們怎么做呢？”
許問真想了想：“你跟祖悅已經(jīng)說開了，那太好了，接下來當然我們兩家聯(lián)手，給章文揚演一出狼來了?！?p> 蘇文娜知道他腦子里有主意了，就問：“說重點，行動計劃是什么？”
“我們?nèi)プ鎼偣荆菰L他們老板，要下，咱們就下一盤大棋?！?p> 祖悅的老板魏大興對許問真“銷售知識云上分享”的理念非常有興趣，認為這是未來培訓(xùn)行業(yè)的方向。
許問真便試探著問魏大興愿不愿意投資。蘇文娜在旁邊抿嘴想笑。
魏大興沒接這個話題，反而跟他討論能否將得而勤的培訓(xùn)業(yè)務(wù)整合進他們的系統(tǒng)。
許問真就說：“從技術(shù)上問題不大，但是銷售培訓(xùn)再整合意義不大，因為重疊了，如果你們還有其他培訓(xùn)內(nèi)容，倒是可以考慮?！?p> 祖悅在旁邊說：“當然還有其他業(yè)務(wù)，包括營業(yè)廳接待禮儀培訓(xùn)，營業(yè)廳接待流程梳理培訓(xùn)等?！?p> 蘇文娜疑惑地說：“這不是跟章文揚他們公司業(yè)務(wù)一樣的嗎？”
祖悅奇怪地說：“是啊，所以我們競爭很大??！”
許問真跟蘇文娜對視了一眼，還真小瞧了章文揚，一箭雙雕啊，既打擊對手，又給祖悅下套。
許問真突然有了新的想法：“沒問題，可以把這一部分業(yè)務(wù)先整合進來，這樣沙海銀行這次招標，我們就可以聯(lián)合，你們投線下部分，我們投線上部分，爭取把章文揚他們的生意搶一部分。”
魏大興跟祖悅當然非常高興，祖悅就對魏大興說：“這樣，我們以攻為守，免得章文揚老是騷擾我們。”
魏大興也挺高興：“我們?nèi)ε浜?，許總，蘇總，需要研發(fā)，技術(shù)支持的，你只管找祖悅，她來協(xié)調(diào)?！?p> 許問真卻很平靜地說：“這些當然是必要的，但是我們做這種項目，是要收費的。”
大家一下沉默了，氣氛有點尷尬。
祖悅比較為難，她還是很感謝蘇文娜和許問真，但也不可能胳膊肘往外拐，想想這種場合，如論如何都必須幫老板說話，便說道：“許總，蘇總，我們這是一個合作項目，怎么上來就說收費呢？”
許問真不太高興，這些他媽的小老板，說到合作、賺錢，比吃了蜜還甜，說道出錢，比割了筋還難，什么核心技術(shù)沒有，東拼西湊，說得好聽一點叫集成，說得難聽一點叫剽竊，就憑搞定幾個客戶，賺點散碎銀子，到處卡油。
想到這里，他就不想退步，說道：“這個整合，你們看起來好像就是數(shù)據(jù)遷移，實際上我們搭建這個平臺已經(jīng)花了很多錢，你們整合進來后，我們打包成服務(wù)，以后客戶調(diào)用，涉及到你們系統(tǒng)的，你們是可以收服務(wù)費的，并不是僅僅對沙海銀行服務(wù)。這對你們公司，也是非常好的轉(zhuǎn)型機會?！?p> 魏大興這才臉色霽和，問：“許總打算收多少錢呢？”
“200萬！”許問真很肯定說道。
魏大興剛剛霽和的臉又變得蒼白：“許總要是這個態(tài)度，我們不談了。”
蘇文娜知道該自己出面打圓場了，就說到：“魏總，別急嘛，生意都是談出來的。”
許問真這次沒給她面子，直接起身：“蘇總，我們走?！?p> 然后，又對魏大興說：“魏總，坦率講，我們坐這兒，是因為蘇總跟祖悅是好姐妹，想幫她一個忙，并不是我們要求著你們什么。我最近也談了很多老板，他們轉(zhuǎn)型的愿望都很強烈，不過魏總好像對這一點沒什么期望，那挺好，說明你感覺良好，希望一年之后，你還能依然感覺良好?！?p> 說完，他拉起蘇文娜，起身走了。
祖悅看得目瞪口呆，魏大興勃然大怒：“他有多大底氣，敢有這么大脾氣！他們公司很大嗎？很牛嗎？”
祖悅幽幽說道：“小公司，現(xiàn)在還在賠錢。”
“那這孫子還牛氣哄哄！”
“可是這孫子掌握了我們這個行業(yè)的未來?！?p> 走下電梯，蘇文娜生氣地甩開了許問真的手：“你今天是怎么了？出門忘打麻醉藥了嗎？好好的事情，被你談崩了，我們事前怎么商量的，我們要的是這個結(jié)果嗎？”
許問真也怒氣沖沖，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火山一樣爆發(fā)了，忍了又忍，沒有發(fā)作，只是大步往車里走去。
車上，他長嘆了一口氣：“我實在想不通，明明是好事，可一說到錢，就像要他們命似的，哪個苗人裔，還打你的主意。這幫家伙，人模狗樣的，卻能大把大把掙錢，我們踏踏實實搞創(chuàng)新，卻要四處求人，還到處碰壁，真是見了鬼了?；诉@么多錢，還在艱難掙扎?！?p> 蘇文娜這才明白他今天發(fā)火的原因，就溫柔地勸他：“創(chuàng)業(yè)不都這樣嗎？再堅持一下吧，說不定明天就好了。”
許問真搖了搖頭：“我們還能堅持到明天嗎？”
“一定會的，今天你情緒不好，我們?nèi)ヒ娨婇|女吧，你情緒就好了?！?p> 車開出許久，蘇文娜又說：“哎，做不成就算了吧，只是幫不了祖悅了?！?p> 許問真卻笑了：“誰說幫不了她？”
蘇文娜驚喜地看著他：“又有計劃啦？說來聽聽?！?p> 許問真狡猾地說：“附耳過來?！?p> 蘇文娜笑著拒絕：“車上又沒外人，你直接說吧，好好開車?！?p> “那我不說了?！?p> 蘇文娜無奈，輕輕把頭靠過去。
許問真把嘴貼在她耳朵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蘇文娜耳朵癢酥酥的，咯咯笑著說：“知道了，知道了?！?p> 晚上，蘇文娜正在敷面膜，突然接到祖悅電話：“蘇總，今天真是意外，我們魏總雖然小氣了一點，可許總也沒必要發(fā)那么大脾氣啊?！?p> 蘇文娜趕緊安慰她：“別管他，他出門忘打麻藥了，只是不好意思，沒法幫你了?！?p> “魏總其實對你們的建議有興趣，可許總為什么要那么高的價呢？”
“他也不是胡亂開價，我們測算過成本，的確要那么高，沒關(guān)系的，祖悅，談不成我們自己做吧。”
祖悅心有不甘：“即使我們的內(nèi)容不加進去，你們就做銷售這一部分，還是按原計劃，不是一樣可以合作嗎？”
“這是你們魏總的意思嗎？”蘇文娜挺狡猾，試探祖悅。
“算是吧?！弊鎼傄膊恢每煞?。
蘇文娜便說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可惜了，我們深度合作，這的確是一個好主意，哎！”
“蘇總嘆什么氣？”
“章文揚倒是想這么做，可是許總又不愿意，他覺得章文揚人品不好，不愿意合作，可如果魏總不愿意，說不定我們真有可能在其他方面跟章文揚合作。”
祖悅沉默了一下，說：“蘇總，你們先不著急做決定，從我的角度，肯定是愿意跟你們合作的，我再勸勸魏總?！?p> “那好吧，我也再勸勸許總?！?p> 許問真站在旁邊聽她打完電話，哈哈大笑：“蘇總表演功底不錯，你就可以做決定的，許總哪敢反對。”
蘇文娜把頭一仰：“那是，他敢，也不看看誰是董事長。”
她又不踏實地問：“你覺得魏大興能就范嗎？”
“就范談不上，但是也不會把話說死，我估計他會東拉西扯跟我們繞圈子，不過也無所謂啦，本來最開始的目的就是拿下沙海銀行的培訓(xùn)項目，后來為了幫祖悅，不想傷害得而勤，才打算跟他們合作，如果合作談不成，大不了這個項目我們不做了，既不讓章文揚得逞，也不傷害祖悅，大不了我們什么都沒撈著?！?p> 他嘆了一口氣：“總不能做著做著就忘了初心吧?！?p> 蘇文娜也嘆了口氣：“是啊，總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吧?！?p> 許問真突然警覺：“翠花，我們這種心態(tài)不行，創(chuàng)業(yè)沒有狼性怎么成功，我們總不能事事虧著自己吧。“
蘇文娜無奈地說：“可也總不能去傷害別人吧，這種事我做不出來，你要是能做出來，你不是我小哥?！?p> 許問真有點恨鐵不成鋼，恨恨地說：“那你等著往里面扔錢吧！“
“扔就扔，我就不信我們做不出來。“
許問真突然心里一動：“翠花，我覺得我們做這個平臺思路有問題。“
“什么問題？“
“明明這是一個2C的平臺，可我們始終用2B的思路去做。傳統(tǒng)的經(jīng)營模式，講究快速贏得客戶，賺錢?？梢苿踊ヂ?lián)時代，講究的是打造自己的IP，有了IP，客戶不是自己就來了嗎？“
許問真突然打開了思路，越說越興奮：“就是你以前說的，不要一開始就想著掙錢，而是要思考如何讓我們的內(nèi)容值錢。賺錢的公司，是公司找錢，值錢的公司，是錢找公司，你說對嗎？“
蘇文娜不屑一顧：“還用你說，問題是如何讓公司值錢？如何打造IP?！?p> 許問真突然來勁兒了：“只要思路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只要轉(zhuǎn)變了思路，我們就可以找人請教啊，那我們跟別人聊天，就別總是談錢啊，可以談我們的思路，向別人請教啊?！?p> 蘇文娜也覺得眼前一亮，面膜掉了都沒發(fā)現(xiàn)：“對啊，至少別人第一印象沒那么反感，一說到錢，大家當然都警惕，咱們聊點思路，請教點方法，大部分人還是樂于討論的?！?p> 許問真一握拳：“說干就干，明天跟魏大興他們就可以聊聊這個話題?！?p> 蘇文娜撇了撇嘴：“別人還不一定理你呢？“
許問真笑著說：“放心，不出明天上午，魏大興肯定約我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