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皎皎與白錦樺回到林府門前時,林府已掛上了白燈籠。
蘇舜欽正拉著張旭懷的肉身,林權(quán)的魂魄站在林府旁的小巷子里。蘇舜欽一見著二人回來,就趕忙將她們喊來了巷子里。
“皎皎,你沒事吧?沒受傷吧?”蘇舜欽將元皎皎拉到面前,從前往后,細細打量了好幾遍。
“我怎么可能會受傷?那些陰差都碰不到我。”元皎皎眉梢含笑。
“沒受傷就好。”蘇舜欽松了口氣,轉(zhuǎn)身問白錦樺:“張旭懷可帶回來了?”
“自然是帶回來了,閻王爺還遣了位鬼差來,調(diào)換魂魄的事,總歸是不用我們操心了?!卑族\樺答道。
蘇舜欽看了看四周,完全不曾看見張旭懷和鬼差的影子。
“別看了,你肉眼凡胎,看不著的?!痹ㄕf道??偹阌幸患虑槭翘K舜欽辦不到,而她可以的事情了。
蘇舜欽只看到一開始睜著眼睛的張旭懷突然暈倒,不久之后身體又抖了一下。
“他們現(xiàn)在是開始調(diào)換了嗎?”蘇舜欽問道。
“開始了,鬼差變出了一個鐵鉤似的東西,將林權(quán)的魂魄從張旭懷的身體里勾了出來,然后又用那鉤子勾住了張旭懷的魂魄,將他放了回去。”元皎皎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一點一點將這些告訴了蘇舜欽。
“這不是鐵鉤,這叫陰陽鉤,是地府才有的法器?!惫聿钫f道。
“噢?!痹ㄗ鞒龌腥淮笪虻臉幼印?p> “怎么了?”蘇舜欽好奇道。
“沒什么,就是鬼差大人說那鐵鉤不是鐵鉤,是陰陽鉤?!痹▽⒐聿畹脑拸?fù)述了一遍給蘇舜欽聽。
白錦樺站在一旁,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心中竟有些不耐煩了起來。不過才兩三個時辰?jīng)]見,哪兒來的那么多話要說?千機山的弟子會不知道鬼差手里拿的鉤子叫陰陽鉤?
“我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便先回地府交差了?!惫聿罟粗謾?quán)的魂魄,告辭道。
“鬼差大人慢走?!痹ㄅc白錦樺齊聲道。
鬼差走后,張旭懷還是沒有醒。
“他怎么還沒醒???”元皎皎問道。
“他在被林權(quán)附身之前,就處于重病之中,現(xiàn)在他的病還沒好,自然是還處于昏迷狀態(tài)?!碧K舜欽將張旭懷扛起,打算將他送去醫(yī)館。
“我給你搭把手吧?!痹ㄗ叩教K舜欽身后,想要幫他分擔(dān)些。
“無妨,這書生瘦的很,比你輕許多?!碧K舜欽挑眉一笑。
“那你就扛著吧?!痹ú[起眼睛,殺心頓起。
蘇舜欽將張旭懷送到醫(yī)館,又為他付了診費。
“這位公子得了什么?。俊痹▎柕?。
“這位公子是得了傷寒了,傷寒到了如此地步,怕是難醫(yī)了,就算是醫(yī)好,也免不了有些后遺癥。”大夫拿出銀針為張旭懷扎了幾個穴脈,多少能吊住幾日小命。
“多花些銀子也難醫(yī)?”這人是皎皎從地府救回來的,他可不想她失望。
“多花些銀子倒是還有希望,但這位公子……怕是吃不起那些昂貴的藥材。”大夫看著張旭懷的裝束,知道他不是什么有錢人,就算給他用了昂貴的藥,他日后也難還這些藥錢,甚至還會被這一屁股的債給拖累,在這世道,如此人生還不如死了。
“大夫放心,他的醫(yī)藥費都算在我頭上。您盡管醫(yī)人,缺錢缺藥都可去鎮(zhèn)遠大將軍府詢要?!碧K舜欽說道。
“好吧?!贝蠓蛞娞K舜欽已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便不再推脫。
蘇舜欽與元皎皎將張旭懷托付在了醫(yī)館里,便起身回了將軍府,白錦樺竟也緊緊跟在了他們身后。
“白姐姐你這是……要跟我們回將軍府?”元皎皎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答應(yīng)尊主要一直看著你,保護你?!薄Wo你’這三個字本是世上最溫柔的話,可從白錦樺的嘴里說出來,不知怎的,總少了點柔情?!澳銈兎判陌桑也粫苯幼≡趯④姼?。你平日里不出門的時候,我站在屋頂守著你就行?!?p> “這……這怎么好意思?”元皎皎被白錦樺的想法嚇到了。這如何使得???“要不,白姐姐你還是回去吧?!?p> “對,你回去吧,這里有我看著她?!碧K舜欽應(yīng)和道。
“你?你一個凡夫俗子,怎么保護她?何況,你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在她身邊?!卑族\樺話中帶刺。
“你!”蘇舜欽努力平復(fù)心情?!拔液么跻彩乔C山弟子……”
元皎皎低頭偷笑,而后走近白錦樺,俯在她耳邊說道:“蘇舜欽雖然是凡人,但其實也挺厲害的,這一路走來幾乎都是他在保護我?!?p> “不管怎樣,我答應(yīng)尊主要保護你,就不會食言。在尊主療傷出關(guān)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卑族\樺心意已決,怕是誰勸都沒用。
有時候,元皎皎會懷疑江原是不是已經(jīng)成為了白錦樺的信仰,不然白錦樺為什么如此死心塌地的奉他為尊主?
“那就隨便吧?!碧K舜欽知道元皎皎已經(jīng)沒什么抵抗的情緒了,便替她松了口。
“對了,尊主究竟為什么受傷了???”元皎皎又想起了今日在連子河看見的江原的那張蒼白無血色的臉。
“我也不知道,尊主也不告訴我?!卑族\樺說道。
“你日日都與尊主在一起,你也未看見他是在哪里受的傷?”元皎皎好奇道。
“尊主已經(jīng)好些日子不曾收妖了,我實在是不知道尊主是為何受的傷?!币郧白鹬髋c那些千年妖類纏斗的時候,偶爾也會收些小傷,可他從未像如今這般面色慘白過。
“你為何如此好奇江原是何時受的傷?”蘇舜欽面色一沉。
“他救過我?!痹ㄈ鐚嵉?。
蘇舜欽不再說話,這個理由,他無法反駁,不然就真的顯得他不識禮數(shù)、小肚雞腸了。
白錦樺在二人面前緩緩消失。元皎皎抬頭,發(fā)現(xiàn)她真的上了將軍府皎月閣的屋頂。
就這樣一連過了好幾日都無甚大事發(fā)生,搞得元皎皎都有些無聊了,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了通報聲,說是門外有位書生來將軍府求親下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