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監(jiān)警們把趙哲打反在地,然后罵罵咧咧地一頓拳打腳踢!
“叫你放火,叫你放火…”
而只剩半條命的趙哲,還在用最后一絲力氣呼救。
“救…命啊,小靜…救我…”
他還記得喊李靜救命!
可是,此時的李靜卻在一旁冷冷地看著。
她不是不想動,只是女監(jiān)警們圍了一個圈,把趙哲圍得水泄不通。她想踹倆腳,卻己然擠不進去了!
“狠狠地打,留條命就行!”
李靜下達命令,扭頭就走。
可是,剛走出沒幾步,三個壯碩女警卻憤怒地舉起了癱軟成一團的趙哲,咬牙一擲!
“啊…嘭!”
趙哲發(fā)出最后一聲哀號,便沒了聲息。
天太黑,也不知道扔哪去了。
李靜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皺眉回頭。隨即大驚失色!
“人呢?人呢?”
眾人面面相覷,罪魁禍首的三個壯碩女警也是一臉憎。
“這…”
她們統(tǒng)一迷茫地望著把趙哲扔出去的方向,只見那里是一道方正的黑影。而用手電筒一照,分明是拘留所的圍墻!
“好像…好像扔出去了!”
有人怯怯地說了句!
李靜一聽,緊跑幾步圍墻邊。仔細搜了搜,果真沒看到趙哲的影子!
不禁大怒,“給我出去找,找不到你們就別回來!”
“是!”
“是!”
“是!”
女監(jiān)警們不敢反嘴,只得一溜煙跑出拘留所!
李靜望著女警們跑出去的背影,心里有些慌。
三監(jiān)區(qū)倉庫被人點了火,里面的東西燒沒了,而人要再摔死。這責任,她可負不起啊!
其實,女警們的憤怒她是可以理解的。
三監(jiān)倉庫里,放的除了有正常物資外,還有即將發(fā)放的灰色收入!
也就是錢。
這些錢全是現(xiàn)金,幾十號人能每人分到一萬到幾萬不等!
李靜為掙取這些錢,可下了不少工夫。
基本上全是節(jié)流款和省市下?lián)艿木S穩(wěn)金。當然,這里而少不了在押人員家屬的賄資!
這些錢其實每個拘留所都有。由于不走公用帳戶,所以不會有監(jiān)管和被發(fā)現(xiàn)的風險。
只不過,其他人大都中飽私囊,肥了自己!
而像李靜這樣“大公無私”的少見。
當然,這也是為什么監(jiān)所內(nèi)所有人,都為她馬首是瞻的原因!
可是,錢燒了并不是最讓她發(fā)愁的。頂多就是這季度大家吃素,沒什么大不了!
只是愁人的是,一個看管倉庫的在押人員也被燒傷了,同時如果倉庫再建,怕是要驚動上級了!
李靜回到辦公室,一個頭兩個大。
她把帽子摘下來,扔到辦公桌上。狠狠地揉了把臉。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喘不過來氣!
“咚咚?。 ?p>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讓她身子顫了一下,李靜望向門口舔舔唇,她希望來的是好消息。
“進!”
來的是副所長。
同時,也是整個拘留所少有的男性。
四十多歲的他一身正氣,只不現(xiàn)在他的表容也很陰沉!
“不太好,倉庫的火撲滅了,但人傷得挺重?!?p> “哦,知道了!”
李靜捏捏眉心,對這個結(jié)果沒什么反應,她剛有了準備。只是確定了答案,她有些疲憊。
副所長頓了頓,瞥了李靜一眼,摸摸鼻子欲言又止!
“您要說什么?說吧,沒什么更糟糕的了!”
李靜向后癱在轉(zhuǎn)椅上,死豬不怕開水燙。
“呃…趙哲沒找到!”
“什么?”
李靜一下坐起,這完全在她意料之外。她想得是,最壞的結(jié)果也就是摔死!這沒找到是什么鬼?
副所長看出李靜心中所想,清了清嗓子,小心道,“三個胖妞兒不敢來,托我來說一聲。”
“她們出去找了,發(fā)現(xiàn)墻外是個深溝,人可能是滾了下去,所以沒找著!”
“這!我…你,她們…唉!”
李靜想發(fā)火,可在這個老副所面前,她又拉不下臉。只能一拳打在桌子上,震得茶杯亂響!
副所長無奈地看她一眼,轉(zhuǎn)身關(guān)上辦公室的門。
“打算怎么辦?”
中年男人在桌前坐下,面色凝重。
“不知道,給我支煙!”
李靜閉眼又癱坐在椅子上。
“???”
副所長看她一眼,本來是想拿煙自己抽的,可聽李靜這么說,卻又把煙塞了回去!
他笑笑,“女孩子抽什么煙,小心以后生不出孩子!”
“切!無聊!”
李靜被這句不正經(jīng)的調(diào)侃弄得心情好了些。
她不生氣,這個副所長和她共事好多年了。總體光風霽月,嘴上有時不閑不談,但心里沒什么齷齪事。
看見領導心情好了些,副所長這才摘下帽子,露出些許花白的頭發(fā)。
“都推我身上吧!反正我也快退休了!”
這句話看似沒頭沒尾,可是身處領導層的倆人卻心里都清楚!
著火這事兒,不用傷者家屬鬧,也瞞不住。而現(xiàn)在放火的人又失蹤了!
與其等上頭問責,倒不如先打個報告,把責任講清楚!
而論責任,除了一把手李靜外,那只有主持日常工作的副所最有資格了!
“不行!”
李靜拒絕,
“要擔責也得是我!你老婆孩子一大堆的,你下崗誰養(yǎng)?”
“我大不了回去養(yǎng)雞!”
李靜說得大義凜然,可是眉頭卻沒松展的跡象!
“哼!我看就是你養(yǎng)雞惹得禍!”
副所長終于下決心點上一支煙!
“什么意思?”
李靜看向這個中年男人,有點生氣。只是不知道是氣他不讓煙,還是氣他說得話!
“什么意思?”
副所長深吸一口,壯出一個煙圈。
“今天那小子不是沖你家雞來的?我都聽說了,還狡辯!”
“我?你,你愛咋想咋想!”
李靜沒法否認,因為確實有這事,而且到最后還弄得不歡而散!
她不想說話了,想靜靜。于是把椅子一轉(zhuǎn),用背對著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抬眼看了眼這個傲驕的背影,嘆了口氣。
“聽說那小子關(guān)系還挺硬,如果要是他肯幫忙,那咱倆就都不用背責了!”
說罷,副所長戴上帽子,決絕地道,“就這樣辦,我去寫報告!”
“咔嚓”一聲,辦公室的門被輕輕關(guān)上。而面向窗口的李靜,則已經(jīng)把嘴唇咬得出了血。
窗外月色皎潔,夜空若洗。群星嘰嘰喳喳地眨著眼睛,似乎并不想錯過今晚的好戲!
拘留所墻外的深溝旁,一群女監(jiān)警扔下幾塊磚頭后,罵罵咧咧地走開了!
沒找到人,這讓她們憋了一肚子火!
不過,也只有這樣子??帐侄鴼w并不是她們想要的。
可是,這么深的溝誰都不愿下去。畢竟在生命和挨批面前選擇的話,誰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后者!
“哎喲…”
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聽上去似乎在痛苦的呻吟。
“啊…疼…”
又一個聲音傳來,而這個聲音卻是個男聲,聽上去似乎他快死了!
“哎喲!你還叫,我都快被你給壓死了!”
深溝下,一個身影推開趙哲。他奮力爬起身,拄起他的枯木拐杖,又直了直腰!
頭上的臟辮們似乎亂了,他整了整,似乎有些生氣。
“唉!又把我美麗的辮子弄亂了,真該死!老太太我打…”
說著她舉起拐杖就往趙哲頭上招呼,且杖頭上還有厚重的白茫閃爍!
可是,白茫照亮了周圍土墻,也照到趙哲臉上,她卻突然停下!
蒼老又滿是皺紋的臉抽了抽,驚喜道,“目深睛淺,嘴小鼻勾,可是千中選一的毒蟲相啊!哈哈哈哈!”
深溝中,在夜色下,這蒼老的笑聲格外滲人!
…
三天后。
早上,晨鳴即起的習慣在歷山小鎮(zhèn)保持得十分健全。
這里沒有車喧沒有人囂,有的只是山田中揮舞鋤頭的聲音,還有奶牛哞哞的叫聲!
雄雞三唱,天下明。陽光照在田梗里,蛐蛐藏了起來。
王天起得很早,他洗了把臉,把盆里的水潑在院子里。
拾起竹筐,把昨晚死掉的雞放在里面。
這幾天己經(jīng)是第四只了。
“一、二、三…”
他走到牛棚前,數(shù)著里面沒精打彩的山雞,一遍又一遍!
是的,他為這些雞建了個雞棚,而選址就在原來的牛棚里。
不過,由于山雞會飛,棚子上面加蓋了一張防曬網(wǎng)!
雞便再也飛不出去了!
“唉!還有六只!怎么就養(yǎng)不活呢?”
王天自顧自搖頭。
他為了找到養(yǎng)這些山雞的方法,特地請教了鎮(zhèn)上的趙老三。
可他也按趙老三的法子的了,山雞卻依舊每天都會死一只!
這可愁壞了王天。
“唉,沒辦法!”
王天搖搖頭,拎著山雞走到水缸旁,澆水洗干凈。
然后再把雞尾的毛小心翼翼地拔下來。
雞尾羽,五光十色。是個不錯的裝飾。
這是給袁姍姍留的!
自從上次袁姍姍在趙老三那拔毛不成后,她便對這事耿耿于懷。王天甚至懷疑,這次搶雞也于上次的事有關(guān)。
現(xiàn)在可終于稱了她的意了,她說要做把尾羽扇,像蒲扇那么大的!
本意為她是癡心妄想,畢竟一只雞也就有三兩根長彩羽。集齊一把蒲扇大小,談何容易!
可,現(xiàn)在王天意識到他錯了。這每天死一只雞,今天又死一只,蒲扇大小怕是己經(jīng)綽綽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