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放學(xué)沈瀚銘就迫不及待地往醫(yī)院趕去,昨天他在醫(yī)院的時候薛鈺媛還沒有醒過來,今天必須要看到她睜開眼睛對著自己笑他才能夠安心。
經(jīng)過一天的修養(yǎng)薛鈺媛已經(jīng)能夠說話和做一些動作了,只是有些尷尬的是她說話的時候控制不了,口水會順著嘴角流下來,第一次流口水的時候薛鈺媛都驚呆了,她敢發(fā)誓自己這么多年都沒有這么丟臉過,所以為了不再丟臉,薛鈺媛都盡量的不再說話了。
沈瀚銘來的時候薛鈺媛正靠在床頭被沈澤洋一勺子一勺子地喂水,因為嘴是歪的,喂進嘴巴里面的水有一大半都從嘴角流了出來,每喂一口沈澤洋總是不厭其煩地幫她把流出來的水給擦掉。
看到沈瀚銘來了,薛鈺媛看向他對著他招了招手,讓他走到自己面前來。
沈瀚銘走了上去,確定薛鈺媛是真的沒有事情之后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進而露出了釋然的笑容,現(xiàn)在他就恨自己不善言辭,都不能說出自己現(xiàn)在的真實情感出來。
倒是薛鈺媛,彎起了眼睛,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讓銘銘擔(dān)心了?!?p> 沈瀚銘抿了抿嘴巴,趕緊說道:“沒有的。”頓了一下才繼續(xù)說道,“你沒事就好了,你好好養(yǎng)病,其他的事情不要擔(dān)心,有我和爸爸呢?!?p> 薛鈺媛點了點頭,發(fā)現(xiàn)自己說話不利落而且還歪嘴便不再說話了,給沈澤洋了個眼神,讓他和兒子說說話。
“你媽麻藥還沒有過,說話做事都不方便,等她麻藥勁過了之后你好好和她說說話?!鄙驖裳蠛蜕蝈懡忉屨f道,現(xiàn)在薛鈺媛已經(jīng)盡力不做動作不說話了,因為這些事情做起來實在是太狼狽了,她自己都接受不了。
麻藥還在的時候都還好,等三天之后麻藥過去,切膚之痛便席卷而來,痛的薛鈺媛在床上打滾,在墻上猛砸,眼淚止不住的流,痛不欲生。
每每看到薛鈺媛這么痛苦的時候沈澤洋也難受得不得了,更痛苦的是他沒有辦法幫薛鈺媛承擔(dān)一絲絲的痛苦,他只能抱住薛鈺媛盡力不讓薛鈺媛傷害到自己。
每當(dāng)薛鈺媛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沈澤洋只能去找醫(yī)生,給她打一針之后就會減輕很多的痛苦,也只有在打過針之后,薛鈺媛才能夠睡一個好覺。
但是藥物控制肯定是有問題的,給薛鈺媛注射的藥有副作用還會產(chǎn)生依賴性,就連醫(yī)生都不敢濫用,如果不是病人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醫(yī)生都是建議病人自己挺過去的。
但是刮肉的痛怎么能靠自己就能夠忍過去,晚上痛的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薛鈺媛在病床上翻來覆去打滾哀嚎,但是沒有用,這樣的疼痛不是她發(fā)泄出來就能變好的,薛鈺媛覺得以前那些苦痛算什么,現(xiàn)在的苦痛才是真的要了命,要是一直這樣痛下去,她還不如……還不如就這樣沒了呢!
晚上痛楚再一次來襲,薛鈺媛看著沈澤洋,整個人顯得很脆弱,語氣也軟的像是可以滴出水來一樣:“老公,我疼,讓醫(yī)生給我打一針好不好?”
沈澤洋看著這樣的薛鈺媛,眼中全是痛苦,以前他做夢都希望薛鈺媛能和他撒撒嬌說說軟話,但是不是以這種方式啊,這樣的薛鈺媛,就像是被毒品控制了沒有理智的人一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為了能打一針減輕痛苦,她可以做任何事情。
最近沈澤洋也過的很不好,全身心都投入到了薛鈺媛的身上,胡子也沒有時間去搭理,青茬全冒出來了,整個人看著也蒼老不少,短短的幾天時間,他的眼角都長出了細紋。
“乖,我們不去想它在痛,忍一忍就過去了?!鄙驖裳笃D難地說道,薛鈺媛痛,他又怎么能不痛呢,只是薛鈺媛是痛在身上,他是痛在心里。
在得到這樣的一個結(jié)果之后薛鈺媛的表情立刻就變了,看著沈澤洋的眼神都帶著一絲怨恨,冷笑之后說道:“果然沒有痛在你身上,說話都可以理直氣壯,沈澤洋,我以前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你是這種人???”
“鈺媛……”沈澤洋難受地抱住了薛鈺媛,他知道薛鈺媛是太難受了才會說出這些話來,他知道這些話都不是出自薛鈺媛本心,但是還是會難受。
薛鈺媛現(xiàn)在心里正氣著呢,怎么可能會安安靜靜地任由沈澤洋抱著自己,掙扎了幾次掙扎不開又怕拉扯到傷口動作又不敢太大委屈的眼淚嘩啦啦地直掉。
“沈澤洋,你這個大騙子?!痹S久之后薛鈺媛脫離地攤在沈澤洋懷里咬著牙怨恨地說道,說話間眼淚還是在不住地往下掉,“當(dāng)初是誰和我說的做了手術(shù)就會好起來的?根本就沒有,我更加痛苦了!”
沈澤洋沒辦法回應(yīng)薛鈺媛的話,只能緊緊地抱住她。
第二天一早宋女士過來送飯,就憑著沈澤洋眼睛下面的黑眼圈知道他又是一晚上沒睡,反倒是薛鈺媛,現(xiàn)在正睡得香甜。
宋女士也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心情了,這段時間女婿的付出她是看在眼里的,不說其他的,就是她這個當(dāng)媽的恐怕都做不到這個地步,但是沈澤洋卻偏偏做到了。
“澤洋,辛苦你了?!彼闻楷F(xiàn)在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有對女婿的心疼,還有對女兒的羨慕,女兒也是命好,能夠找到這么好的老公。
沈澤洋搖了搖頭:“沒有的事,媽,你別擔(dān)心。”說著,沈澤洋回過頭去看了看薛鈺媛,嘴角不自覺彎了起來,“只要一下到?jīng)]有多久她就會好起來,我渾身就充滿了干勁?!?p> 宋女士順著沈澤洋的目光看過去,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彎了起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只要把這段時間熬過去了,以后的日子就會好起來。
這樣的痛一直到半個月之后才總算有了好轉(zhuǎn),這是在這個時候沈澤洋才敢把她現(xiàn)在的情況公布出去。
手術(shù)之前是因為害怕探望的人太多了影響到薛鈺媛所以沒有和外人說,本來是想等手術(shù)之后說的,但是薛鈺媛又是那個情況,更加不能讓別人來看到了,現(xiàn)在總算情況好了,沈澤洋把薛鈺媛住院的消息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