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這條靠近西安城邊界的公路四下無人,仿佛從這個世界脫離。
路燈像是因為年久失修的原因在不停的閃爍著。
孤寂的公路兩旁有的只是陰森的樹林。
沙。
沙沙。
公路兩旁,枝葉在黑暗中輕輕搖曳,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就像無數(shù)只手臂正在向司機揮舞。
然而他就像是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周圍這奇怪的環(huán)境,失了魂一般,腳步笨重,機械的邁動著雙腿,一步一步朝著汽車廢墟走去。
廢墟中,詭異嬰兒的哭聲仍在繼續(xù)。
它變得更加尖銳。
嬰兒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古怪,明明是哭聲,卻又讓人頭皮發(fā)麻,哭聲之中又透著一絲瘋狂的喜意。
兩者結(jié)合在一起,令人聽了以后不由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涌上心頭。
不似是人間應(yīng)該擁有的聲音。
“嗬嗬嗬。”
嬰兒哭聲轉(zhuǎn)變?yōu)榱舜潭男β?,它像是感?yīng)到了司機正在向著它的方向靠近,異常興奮。
咕嚕咕嚕。
吐嚕咕嚕。
汽車的廢墟下,就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粘稠的液體中蠕動,汽車開始劇烈搖動起來。
而司機仿若沒有看到這一幕一般,仍在前進,甚至于他眼睛中的呆滯更加濃郁。
一步,二步。
他離那里越來越近。
就在司機即將走到廢墟面前時。
“鬼東西,你把老子當弱智?看不出你在下面埋伏我?去你馬的。”
司機的脾氣很勁爆,撂下一根中指以后,拔腿向著后方狂奔而去。
似乎只要不產(chǎn)生出城的念頭,鬼打墻就不會被他們觸發(fā),司機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朝著西安城中跑去。
一路絕塵,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這條公路上。
一個連汽車都撞不死的“邪物”,不是他能夠?qū)Ω兜摹?p> 為今之計,只有找到剛才的那名武者。
以武者的實力,即使殺不死這邪物,保他一條性命還是可以的。
只要我跑的夠快,邪物就無法追趕我的腳步。
死亡如風(fēng),常伴吾身。
真男人,往往E往獨行。
空寂的無人公路,兩燈的路燈瘋狂閃爍,在那路的中間,一個立志要成為西安城最優(yōu)秀車手的老司機邁著六親不認的步子,玩命逃跑。
頭也不回一下,雙眼緊閉,此時他只能聽到耳邊呼嘯而過的疾風(fēng)。
嘭。
原地,汽車被一把掀開,這輛數(shù)噸鋼鐵組建而成的龐然大物,如同小兒玩具一般被拋起,狠狠的砸在地面。
濃煙滾滾。
此時,汽車下面的生物已經(jīng)脫困。
生物很小,也就一個行李箱大小,渾身黢黑卻又沒有毛發(fā),看起來就像是一只扒去了皮膚的小猴。
這是一個人類嬰兒。
它直直的盯著司機離開的方向,緩緩向著那里爬去。
“完了完了,我真的撞鬼了,如來佛祖,上帝宙斯,滿天神佛快快顯靈啊,這下我要死定了?!?p> 司機向前跑了一段時間,很快失去了力氣。
他不是武者,更沒有鍛煉身體的習(xí)慣。
司機從未如此后悔過,平日里他為什么不去鍛煉一下逃命的本事,至少在以后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也不至于連逃命都跑不動啊。
“我命休矣?!?p> 司機的臉上露出悔恨,這大年三十的,他本應(yīng)該在家過年的,早知道他就不出來跑車了。
“先躲起來,跑是跑不動了?!?p> 司機薄弱的體質(zhì)實在無法支撐他這么長時間的超負擔(dān)全速奔跑。
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氣喘吁吁,全身都被汗液打濕。
這些汗液中有的是被累的,但更多卻是被嚇的。
那個東西,他追了上來。
司機不敢回頭,嬰兒詭異的哭喊聲仍在他身后響起,離他的距離越來越近。
最近的時候,他甚至感覺那嬰兒已經(jīng)爬到了他的身后。
他咬牙,繼續(xù)向著前方奔跑。
肺部就像是要炸裂了一般,他實在是跑不動了,司機小心翼翼的回過頭,發(fā)現(xiàn)那東西暫時還沒有跟上他,他連忙翻身越過公路。
每一條公路的一旁,都有一處處理污水的水渠,水渠很深,藏下一個人的身影綽綽有余。
司機便蜷縮在這條水渠當中,將污泥抹在自己身上,屏住呼吸,希望著待會不會讓那東西發(fā)現(xiàn)。
周圍安靜的可怕,平日里充雜著蟲鳴蛙叫的樹林現(xiàn)在寂靜無聲,仿若失去了生機,司機感覺自己與這個世界脫離了一般。
許久,眼前的馬路上仍然還沒有出現(xiàn)那東西的身影。
司機反而變得更加緊張了起來。
它去了哪里?
看不見的危險往往才是最可怕的,司機換了一口氣,繼續(xù)憋氣。
他不知道那東西是以什么樣的方式存在,只能寄以這樣的方式盡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已經(jīng)走了嗎?
不知道等了多久,司機蜷縮在水渠中的身體都變得有些麻木,眼前的公路仍然是一幅風(fēng)平浪靜的景象。
它或許是走了。
司機這樣想道。
他松了一口氣,舒展了一下四肢,準備從這狹小的空間中走出,可突然,他的后背傳來異物感,像是被什么東西接觸了一樣。
是什么東西,這里面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嗎?
他身子一緊,臉色蒼白的轉(zhuǎn)過頭。
下一刻。
一只漆黑的手掌猛地按在了司機的臉上。
冰冷,陰冷,仿佛被一具尸體抓住了一樣。
“找到你了。”
公路旁邊的水渠,傳來大口吞咽血肉的聲音。
而王林此時已經(jīng)趕回了西安城中,以他的腳力,這點路況還算不……
“累死我了。”
王林氣喘吁吁的撐在墻邊,從城外一直趕到城市,這路程少說也有百來公里。
要不是靈力被封印,他用的著這么狼狽嗎?
“老板,給我拿瓶水?!?p> 氣喘吁吁的走進一家超市,王林從冰柜里拿出了一瓶礦泉水便大口倒進了自己的嘴里,這才緩過了氣來。
“老板,今天西安城發(fā)生了這么詭異的事情,城里有什么變化嗎?軍隊有什么反應(yīng)?”喝完水,王林借機詢問。
超市的老板回復(fù)道:“當然有了,軍方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將整個西安城接管,還設(shè)立了禁行令,讓全城所有人員,在家中隔離十五天,聽說是某個生化工廠爆炸了,你看,天空上的瘴氣就是化學(xué)產(chǎn)品的作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