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塵大步從房內(nèi)走了出來,徑直走向了洛陽的住所,看著兒時的玩伴被這樣馱著回來,心里隱約有些擔(dān)憂!
玉華也裹著披風(fēng)疾步走來,深夜的那一聲巨響,已經(jīng)將整個山谷都吵醒了!文洲心中大呼失策,本來不想驚動其他人,這一下又要找借口來搪塞,實(shí)在是操碎了心。
麗鸰守在床前,已經(jīng)是驚慌失措到了極點(diǎn)。玉華趕緊將孩子們安撫好,一一施了術(shù)法讓他們安睡,這才趕過來拉起了麗鸰顫抖的雙手。
“到底怎么回事?。俊痹粕@個沒頭腦的第一個問了出來:“那么大的轟鳴聲,難不成是地震了嘛?”
初夏低著頭,悄悄地左顧右盼,看著眼前所有人臉上都是寫滿了疑問,心里反而有些欣慰,這次終于不是只有她被蒙在鼓里了!
文洲沒有說話,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便是先穩(wěn)住洛陽的氣息,雖然剛剛在洞中已經(jīng)喂他吃了穩(wěn)住精元的丹藥,但那也只是緩兵之計(jì),保住一條性命而已。
更讓他感到不安的,其實(shí)是自己的身體!那個看守圖騰的法陣不知被誰動了手腳,原本溫和的破陣之法竟然變得如此凌厲,若不是自己及時出手,搭上了半條性命,怕是洛陽早就一命嗚呼了。
這分明是不想讓他們破那陣法,取得圖騰?
難道是靈獸被捕前,自己加的禁制?不對……文洲總覺得有哪里不對,自己肯定漏掉了什么關(guān)鍵的信息。
“師傅,師傅你倒是說句話啊……”一旁的云生看著一言不發(fā)的文洲,不知為何忽然有些害怕,這么多年,從未見過師傅有這般驚慌無措的時候。
文洲這才晃過神,先將那些理不清的思緒放在一邊,對著云生白了一眼:“吵什么吵,我頭都要炸了……”
說完就示意麗鸰將洛陽扶坐起來,一旁站立的麗鸰被嚇得不輕,顫顫巍巍地扶起早沒了知覺的夫君,眼淚默默地流了一地。
洛陽此時的臉色,確實(shí)慘白得可怕,連眉眼間的那一抹粹白都不見了蹤影。
文洲抓起洛陽的左手,看著那道血口雖然已經(jīng)止了血,但傷口卻遲遲沒有愈合的跡象,依舊彌漫著血?dú)?,自己的傷口也是如此,這就很頭疼了。
傷口若是不能愈合,身體就像個破了洞的皮球,精元之力不僅會外泄,還會打亂自身長時間穩(wěn)定住的章法。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讓傷口盡快愈合!
生津止血的靈藥,蛇島倒是有很多!
當(dāng)初靈蛇與仙翁的交情最深,曾一起培育了許多珍貴的藥材,主要也是蛇族的毒性太強(qiáng),仙翁總是打趣說,要防著有朝一日整個人族都死在蛇毒之下,所以雖然給了不少幫助,但暗中卻時刻提防。
如今,眼看著局勢大變,要趕緊進(jìn)島,不僅僅為了救洛陽,自己的手也搭進(jìn)去了!
文洲取了些紗布,將兩人的手都細(xì)細(xì)包扎了起來,一邊交代了幾味藥材,叮囑道:“這些藥材,每日不僅要敷于手掌的傷口處,還要煎了水喂洛陽服下!”
麗鸰連忙點(diǎn)頭,玉華擔(dān)心她方寸大亂,記不住東西,自己也取了紙筆,在一旁將文洲的話都寫了下來,放在書桌上。
“前輩,我夫君,何時才會醒來?”麗鸰終于鼓起了勇氣,問了一句。早已哭紅的雙眼噙著熱淚,聲音都有些嘶啞。
文洲思索了一陣:“怕是暫時醒不來,不過你放心,性命是保住了的!”說著又從懷里取了個藥瓶,倒騰了一些藥丸,搭配好遞給了麗鸰。
接著說道:“我這就去蛇島要那最要緊的一味藥,在這之前,你每隔三日就喂洛陽服下一顆紅色藥丸,若是吐了血,就搭配褐色藥丸一起服下!”
麗鸰接過藥瓶,點(diǎn)著頭連聲道謝。此時,除了文洲,她已經(jīng)想不到還能依靠誰了……
交代完洛陽的事情,文洲胸中又驀然騰起了一股血腥,一下沒忍住,朝著腳邊啐了一口血,嚇得在場所有人都張大了嘴!
這是中毒的跡象?文洲附手在丹田之處輕輕按壓,果然酸脹異常,仔細(xì)去感受的話,還能感受到細(xì)微的疼痛,像針扎那般。
“事不宜遲!明日天亮便啟程……”文洲抬起略顯蒼白的臉,目光中帶著一絲強(qiáng)制的口吻。說完就起身回了自己房間,在門外還不忘拋下一句:“今夜你們好好休息,今日之事,不要議論了!”
麗鸰本來就知道那圖騰的事情,事關(guān)重大,只有族長接受了傳承才知道那圖騰的所在,如今哪怕文洲不提醒,自己也絕對會閉口不談。
初夏他們收起滿臉的疑惑,灰頭土臉地回了自己的房間,堇塵更是將眉頭都擰在了一起,十分不暢快。
玉華告別了麗鸰,便連夜帶著幾個得力的手下去了坍塌的懸崖,檢查是否有其他死傷。
這一晚,就這樣各懷心事地過了……
……
邕城,將軍府書房內(nèi)。
大皇子坐得筆直,手中的茶杯一直捏在手里,長時間的對峙,手指都有些僵硬了!
“你為何要答應(yīng)父親,跟我一同出海?”堇祥眉頭緊鎖,似乎對林卓森的打算十分不解,他深知此時林家的小女兒正在父親的眼皮底下偷生,而他這個做父親的竟然選擇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跟自己遠(yuǎn)航,這一走,少則半年,長則三五載,若是那孩子出了什么意外,想趕回來都難!
林卓森目光迥然,眼眸里卻沒有一絲猶豫,伸出手指輕叩桌面,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計(jì)劃,只是此時還沒有到時間解釋給堇祥聽。
將軍反而戲謔一笑,故意岔開了話題:“人都死了這么多年了,你還是沒有放下?”看著眼前的人立馬噤了聲,心中有些得意:“這都第三次了,我以為前兩次遠(yuǎn)航?jīng)]有結(jié)果,你都放棄了!”
“這次不同,我花了三年的時間,里里外外將鮫人出沒的軌跡,研究了個底朝天,發(fā)現(xiàn)我們要尋找的那座島,可能并不只是一座島!”堇祥將茶杯放下,望著窗外若有所思!
“什么意思?”林卓森反問。
“我也說不上來,以前尋著蹤跡去找,卻總是撲了空,有一次我在海上飄了兩年,卻連一個通靈的魚兒都沒有找到,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堇祥試圖解釋,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罷了……”林卓森給堇祥換了一杯熱茶,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你有你的打算,我自有我的安排,我們向來是有默契的!”
說完又是靜默不語,二人望著高懸在天空的明月,今日,竟是一輪滿月!當(dāng)下,林卓森腦子里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想盡一切辦法,離開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