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肖虎癟了癟嘴，討了個沒趣，眼神又落在厲九川身上。
“你這冉遺傳承得到多久了？誰給你的引子？”
厲九川現(xiàn)在的傳承度只有一，弱得就像才凝聚種子，也難怪肖虎會問。
“才得到不久……引子是什么？”
“他們得到傳承的方式跟日環(huán)以內(nèi)都不一樣?！鼻劐Ｍ蝗徊蹇诘溃骸靶U荒之地今日生明日死，沒有秩序，朝不保夕，他們靠拜神得到傳承?！?p> “什么？”肖虎神色愕然，“那和邪教有何不同？”
“這就是最原始的，得到傳承的方式，不然你以為最初的傳承種從哪兒來？”蘇翊一臉鄙夷。
“那得死多少人才能得到傳承……”肖虎兩眼放空。
掌士們看厲九川的眼神有些變化，如果按照拜神的路子走，最終能活下的人絕對是百里挑一的。
厲九川有些無奈地解釋道：“我和他們也不一樣，我做了一個夢，夢見冉遺的神像，等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凝聚傳承種了?！?p> “哦？”秦瀚海忽然笑了笑道：“真該說……不愧是厲家人?！?p> “姓厲的很特別嗎？”小童撈過一只銀壺，給每個人倒了一杯果子露。
“厲家可是皇城傳承水德最長的世家，沒有之一。據(jù)說已經(jīng)有幾百年之久了，雖然只是食種，但也相當(dāng)了不起……”肖虎掰著手指接口道。
愁眉苦臉的齊駟忽然撞了他一下，肖虎驀地閉上嘴。
然而厲九川的問題已經(jīng)問出口：“那現(xiàn)在呢？京城還有厲家嗎？”
“說點別的吧?！鼻劐４驍嗨麄?，“如果今夜無事，我們明天便啟程前往兆陽，路上千萬記得不要隨意離開我們，最少有兩個掌士要留在你身邊。對了，如果途中遇到有人無緣無故要殺你，萬一我們都不在你身邊，在有能力的情況下可以反殺?！?p> 說到這，秦瀚?？戳怂粫?，從懷里摸出來一顆拇指大的遺玉遞過去，“是不是之前一直沒有機會吞噬遺玉修煉？”
眾人看向厲九川的眼神趨于同情。
“……是?！眳柧糯槃萋冻鰺o辜的模樣，伸手把東西接過來，“為什么路上會有人無緣無故殺我呢？”
“嗯……邊境多匪盜?！鼻劐繌姷亟忉尩?。
厲九川又抬頭盯著他，“大人，我并非孩童，有些事情早晚得知道的。我雖然不知道以前發(fā)生了什么，可老屋里的嬤嬤告訴我，厲家是被貶斥來到月環(huán)邊境，你說路上有人會殺我，是不是有人不希望厲家人回去？”
眾人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周圍只剩下暖爐爐火燃燒的呼呼聲。
“那他們會對你們動手嗎？”
出乎預(yù)料的，秦瀚海本以為這孩子會很緊張，會問問關(guān)于敵人的事，沒想到第一句話竟然是問他們。
“興許……但我們也不肯定會不會有那樣的人?！?p> ……
朝賀寢居下三丈。
新挖的土坑中，灰頭土臉的寧無生盯著面前翻涌血色的小號祭池。
剛挖完坑的羅祁往前面放下一只小小的天神神像，然后開始進行禮祀。
衣袖揮舞陰影翩然，蒼渺的戰(zhàn)歌仿佛從遙遠(yuǎn)的虛無中飄來，無數(shù)人密集晦澀的拜神禱告聲在狹小的土坑中回蕩。
血池宛如煮沸般翻涌，一抹瑩白的珠光徐徐升起，潔白無瑕的“玉蛋”浮現(xiàn)。
一顆、兩顆、三顆，血池干涸了。
“才三個，這有點不好辦?！绷_祁皺眉道。
“找個厲害點的，把三個一次塞進去?！睂師o生指了指外面，兩人對視一眼。
肖虎在一行人中性格最為跳脫，很快他就受不了院落里的壓抑氛圍，轉(zhuǎn)身鉆出去討酒喝了。
仙客居里美人多美酒也多，他很快就喝了個酩酊大醉，搖搖晃晃地在后花園里跟幾個美人姐姐捉迷藏。
“美人姐姐……”肖虎臉上帶著醉酒后的酡紅，撅著屁股腦袋扎進灌木叢里喊，“美人姐姐快出來啊，明日……明日我?guī)銈兓卣钻枺俸俸佟?p> 突然，他感覺到背后被人拍了拍，猛地回頭看見一個月白袍子的陌生美人。
“咦……”醉得滿腦子霧水的肖虎醺醺然問道：“你是哪位姐姐？”
“……”寧無生一陣無語，隨即笑瞇瞇地道：“小兄弟，我?guī)闳タ磦€好地方怎么樣？”
肖虎眼珠子往白袍美人衣襟里面望，“好……好姐姐，你胸咋這么癟呢？”
寧無生雙眼閃過一抹厲色，卻是溫聲笑道：“胡說，你過來仔細(xì)看看？”
肖虎哼哼唧唧地邊湊過來邊道：“那我看了啊……”
寧無生趁他伸頭的瞬間劈手將之打昏，拖著人就離開了。
朝賀寢居地下三丈。
羅祁捏開肖虎下頜，寧無生把白蛋往他嘴里塞。
三個全下肚后，這廝肚子明顯凸了起來。
緊接著肖虎肚子突然塌陷，七竅溢出華彩煙氣，光影變幻中能看見眾生朝拜神祗的碎片，還有一些詭異扭曲的毛發(fā)和眼珠。
不多時，一切異象歸于平靜。
寧無生和羅祁面面相覷。
“這就完了？”
“比以前都平靜，可能是沒用過掌士。話說你把人帶來的速度比我想象得更快，是我小瞧你了?！?p> “……”寧無生摸了摸鼻子，“我說是他喝醉了被我騙來的，你信嗎？”
羅祁露出鄙夷的眼神，“比我強就比我強，何必遮遮掩掩。”
“你們在聊什么呢？”
肖虎不知何時盤膝坐在地上，笑吟吟地問他們，一雙藏藍(lán)色的眼睛里散發(fā)著血芒。
……
秦瀚海喝了一碗果子露，又問守在院外侍女要了壺酒。
厲九川正將遺玉吞噬，大概二十個單位的標(biāo)準(zhǔn)遺玉靈源涌進冥想中，開始勾勒冉遺之像。
照舊選擇勾勒雙臂，他很快就睜開了眼睛。
“怎么樣？”秦瀚海盯著他。
當(dāng)然是很熟練。
厲九川在心底回了一句。
蘇翊晃了晃手腕的鏡石，“加了二?！?p> “有點低了?！饼R駟嘟噥一句，“一開始不應(yīng)該這么低啊……”
“那應(yīng)該有多高？”小童抬頭望著他們。
“傳承度五之前一顆遺玉就能升百分一，十之前需要三到五顆遺玉能升百分一，二十之前才需要十顆左右遺玉升百分一。”蘇翊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