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烏鵲南飛。剛剛還烏藍透亮的星空此刻烏云蓋頂,冷色灰白調(diào)色彩逐漸覆蓋整個天際。
這邊祠堂的事件剛落下帷幕,主院的一處兒也正上演著一出驚心動魄。
大雨嘩啦啦的傾瀉而下,無情的敲擊著地面,小路崎嶇,秦府通往后門的小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一把天青色的小雨傘,接著是一個清秀的身影露出面來。
她弓著腰,手中緊握著傘柄,指尖勾著幾副藥包,四處張望中透出幾分小心翼翼的心虛,小步快跑的前往主院。
“翠玉,你回來了?東西買到了嗎?”
驚喜的聲音落下,不是秦落是何人。
“小姐!”
名喚翠玉的婢女上前收了傘,拉著自家主子進了屋中,這才把藥包遞給她,口中念念有詞:“天氣涼了,外面又下了大雨,您何必站外面,為了個外人受涼了如何是好?”
秦落三下五除二的去掉了藥包,把藥材一股腦的倒進早就準備好的藥壺中,擺擺手:“忘于對我來說不是外人。”
“他幫過我很多次,也救過我!”她強調(diào)道。
翠玉嘆息,不知道為何,這個來歷不明的陌生人總讓她時不時的有些莫名的排斥,那是被鍛煉出來的關于危險的敏銳。
他們這一批人,都是老爺夫人專門訓練出來保護主子的,以防危險。
秦家功高震主,想拉攏的,想暗害的,不計其數(shù),秦家夫婦從小就看的嚴,自然會多加防范。
只是他們沒想到,有些事情,防來防去都是防不住的。
秦落煎了藥,吩咐翠玉幫忙看著,坐在床榻上,動作輕柔的擰了毛巾重新?lián)Q了一條,憂心忡忡的看著床上的男子。
男人面色透紅,唇色卻很蒼白,英俊的臉此刻布滿痛苦,像是在承受著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面龐時不時的扭曲。
話說宮宴他護著她不被刺客波及,可是目睹了西靈帝血染大殿那可怕的一幕后,他就這樣了。
難道跟她一樣被嚇著了?
有可能,雖然忘于是男子,但世間又有多少男子能抵抗的了西靈帝那副殘暴的作風?
秦落擰著眉頭,心中焦急,少了平日里的活潑。
要不偷偷進宮找姐姐要幾個太醫(yī)來瞧瞧?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又被她迅速否決了。
姐姐也許還沒原諒她,想起之前的事情,秦落沉下肩,看向窗外霧蒙蒙的天,煩躁的嘆了口氣。
黑云壓城城欲摧,天空陰沉沉的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連綿大雨傾斜而下,絲毫不留情的擊打著御花園里嬌嫩的花朵,噼里啪啦的聲音一刻不停歇,身穿護雨道具禁衛(wèi)軍盡職盡責的巡邏,宮女太監(jiān)撐著雨傘躬身來來回回,整個宮廷內(nèi)呈現(xiàn)出一種緊繃的態(tài)勢。
瑤宮內(nèi)的洛溪睡的正沉,催人命的敲門聲卻在此刻響起。
守門的宮女太監(jiān)連忙往里屋請示主子,不敢怠慢。
“娘娘,娘娘,醒醒,醒醒,魏公公來了……”
初夏邊扣好衣服邊輕輕搖晃著自家主子。
當事人翻了個身,把棉被往上扯了扯,雷打不動的繼續(xù)睡。
“娘娘,魏公公來了!您快醒醒!肯定是皇上宣您呢!”
初夏鍥而不舍的叫她,手上動作也不停。
“啊~我管他魏公公還是灰公公呢!別打擾我睡覺!”
“哎呦喂我的祖宗,魏公公是為了皇上來的,您可見見吧!”幾個宮女連翻上陣,在她耳邊聒噪的像一群蜜蜂。
“你還不起來?忘記你的任務了?”冰涼的聲音仿若一泓雪水,給人心里澆了一層冰霜。
“別吵了!”
抱著被子躺床上的人動作利落的坐起,“刷”的站起身來,被子一揮,孤零零的掉落在地:“宣!”
眾宮娥嚇了一跳,面面相覷,閉嘴不言。
初夏嘴角微抽,朝宮女囑咐幾句:“快把魏公公請進來,在廳里喝盞茶歇會兒,娘娘梳洗完畢就過去?!?p> 接著又吩咐道:“趕緊兒的,動起來,冬梅,去幫娘娘更衣,夏葵,準備水,秋霞………”
宮女們魚貫而出。
洛溪生無可戀的坐在床上,像個木偶娃娃般,目光呆滯的任由她們擺弄。
梳洗完畢過后,寢殿大門緩緩打開,魏公公喜極而泣,提溜著小步子快步走來,猶如見到親人,雙眸含淚:“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