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帝都詭相辨真假
“我的胳膊好痛啊!”
甘煮酒捂著雙臂朝著冷面閻王哭訴著,來到晉宵國已經(jīng)一周了,除開第一天和孫榮喝酒之外,幾乎每天都在打架,一天大概需要和二十多人戰(zhàn)斗,現(xiàn)在看到人,第一反應(yīng)就是舉劍。
而且,在這幾天的戰(zhàn)斗里,甘煮酒在第三天,心力交瘁的時候收不住力,殺掉了幾個人,當(dāng)時的少年看著劍上流淌的鮮血,眼神凝固,喉結(jié)微微滾動,緩了很久才止住那股來自胃部的翻騰。
在那之后,甘煮酒一整天沒有說一句話,直到第四天,他瘋狂地戰(zhàn)斗了一天才停下來,那一整天,他嘗試了不殺人,卻在夜晚,遭到了偷襲,絕境之下,劍光如雷,帶起片片血花。
恐怖,從甘煮酒的臉上浮現(xiàn),隨后又很快地收了起來,冷靜,重新出現(xiàn),只是和殺人前的少年有著些許的不同。
冷面閻王斜了一眼嘴上抱怨的少年,隨即將目光放在不遠(yuǎn)處的高城上,那是一座擁有二十米高城墻的超級大都市,和現(xiàn)代都市完全不同,更像是宋朝時的風(fēng)采,其中有青衫文人,黑甲武者,以及一堆扛著長矛別著短刀的侍衛(wèi)。
見慣了現(xiàn)代都市的甘煮酒,像是進(jìn)了大觀園的劉姥姥,這里瞅瞅那里捏捏,看見賣糖葫蘆的就跑到跟前,把人家嚇得一跳,看到拎著風(fēng)箏亂跑的小孩子,他也會追過去跟著呼喊。
冷面閻王看著這一幕,沒有作聲,直到兩人走到晉宵國專門制作的滄瀾海外交宮才停下來。
“嗯?”
甘煮酒看著布滿青藤的破舊外交宮大門,有些失語,本來就地處偏僻,再加上很久沒有打理,所以整個外交宮宮門外的大小便和各種堆積起來的雜物,看上去格外刺眼。
此時側(cè)耳傾聽,外交宮宮內(nèi)有一陣聲響。
甘煮酒微微凝眉,聽到門內(nèi)那股悉悉索索的聲音,聽上去像是有人在野外茍合,而且,屋里還有數(shù)十個人,一雙劍眉豎起,一對清眸微暗,似乎情緒驟然冷了下來。
“教你?!?p> 冷面閻王攔住提起劍來的甘煮酒,手腕一翻,掌心出現(xiàn)一包藥粉,隨后冷面閻王揮手一拋,藥粉飛上外交宮的正上方炸裂開來,粉末在空中漂浮,無色無味,消失在空氣中。
“味道好怪!”
甘煮酒皺著眉頭,他自小耳聰目明鼻開竅,一雙清冷眸子像是素紙上點(diǎn)出來的墨水,帶著七分勾人三分冷冽,就連少女師傅,也在第一次看到少年的時候,陷入那一雙眸子里。
而少年的鼻子,則是借風(fēng)聞氣味,隔著百米,依然可以順風(fēng)聞出氣味,說是狗鼻子也還差了三分,甘煮酒曾經(jīng)憑借著氣味和好幾只看不到身影的妖怪進(jìn)行戰(zhàn)斗,這也算是他的特點(diǎn)之一。
“你能聞到?”
冷面閻王的嘴角微微抬起,似乎有些驚訝,但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當(dāng)然,很古怪的味道,硬要說的話,就是落水狗身上的臭味?!?p> 冷面閻王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并不能夠理解落水狗身上的味道,但是對于甘煮酒的奇怪能力,他還是很感興趣的。
“回校后,我教你毒藥學(xué)?!?p> 冷面閻王看著外交宮,只見悉悉索索的聲音已經(jīng)消失不見,變成了幾個大漢撓著癢癢。
“??!好癢??!”
“大哥大哥!我的背!”
“二弟住手!三弟的......背!只能我來!”
一時間,雞飛狗跳,外交宮一片喧鬧,幾個衣著不整的男人如同脫韁的野馬,一個推著一個從外交宮滾了出來,而沒等他們看清眼前的人時,只見一只鞋面朝著腦袋飛快地?fù)鋪怼?p> 嘭!
接連三聲,三個人一聲不吭地翻著白眼倒在地上。
“趙老師,這兒我們還住嗎?”
探頭進(jìn)去,看著比想象中還要凌亂的外交宮,宮內(nèi)滿是及膝的青草已經(jīng)一顆長歪了的小樹,同時角落里藏了一堆野狗,同時藏著蜘蛛和一堆蛇鼠蟲蟻。
因?yàn)槭峭饨粚m,固定時間會有人來檢查,所以沒有人敢住在里面,這才沒變成流浪漢的聚居地,但又因?yàn)殚L久沒有人居住,所以房子里一股霉臭味,根本就不是人能住的。
“還是找個客棧吧?”
甘煮酒一邊說,一邊掏出手機(jī),將外交宮的凄慘模樣拍下來,準(zhǔn)備給少女師傅看看,讓她一天到晚催著自己一起去晉宵國玩兒,她那嬌慣的大小姐脾氣,這照片估計(jì)都不會想看第二次。
夜宿客棧,兩人指點(diǎn)了一間屋子,前臺的老板娘惋惜地看著兩個帥氣的男人走進(jìn)一間房,但她家的閨女,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樣雙眸發(fā)亮。
篤篤篤!
夜深如水,甘煮酒洗完澡后坐在床邊,看著桌前掏出手機(jī)和筆記,進(jìn)行毒藥搭配的冷面閻王,不出片刻,指甲蓋大小的青色毒藥就配置完成了。
“趙老師,你手里的是什么啊?”
甘煮酒接過冷面閻王遞過來的小本子,翻看著里面密密麻麻的小字,看著精致的配圖,少年在心底感嘆著冷面閻王做事的細(xì)致程度,誰見過畫量杯分量的制毒手?
“迷幻粉,夜間安全?!?p> 冷面閻王將手里的毒藥擦在門縫和窗臺上,這才坐在旁邊的一張床上,說道,“給你的筆記,好好看?!?p> “趙老師,你不是劍道高手嗎?怎么還玩毒???”
甘煮酒的記憶力很好,雖然書中有很多東西塔都沒見過,但這并不妨礙他記下原材料的模樣,什么長得像豬籠草一樣的草藥,什么和蛇蛻一樣的怪草,只是......
“趙老師,這個是什么字???”
“趙老師,這個字是滾嗎?啊?原來是流哦?!?p> “趙老師,這個肥豬花什么???哦!原來是用豬血培育出來的特殊花卉?!?p> 篤篤篤!
就在甘煮酒認(rèn)真學(xué)習(xí)的時候,門外傳來了輕輕地扣門聲。
“誰?”
甘煮酒看了一眼毫無動作的冷面閻王,想了想,覺得他不會開口,于是抬高音調(diào)反問。
“公子,奴家是來給您換水的?!?p> 門外傳來的聲音,赫然就是晚間住店時,那位雙眸冒光的老板家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