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謝謝了,不是你及時到來,我今天就下不來臺了?!?p> 一聲多謝,很真誠,但是,一如當天初識明若言那樣,多余總覺得,他過于刻意了一些。
當天的刻意,多余現(xiàn)在多少有些理解,現(xiàn)在還是這么刻意,那就只能說,明若言這個人,習(xí)慣了這樣的處世方式。
多余道:“世子殿下客氣了,其實就算沒有我出現(xiàn),你也根本就不會吃虧,這一點,我還是能夠看出來的,所以,要不是明宣成在罵我,我也懶的理會你們之間的事情?!?p> 明若言似乎微微苦笑了聲,說道:“多余,我們才倆次見面,自認,也沒得罪過你,為何你對我這般生硬?如果是為了心語姑娘,我承認,我是喜歡她,然則那只是一廂情愿而已?!?p> 多余笑著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毫不在意對方的這個身份,說道:“如果你想聽我說句實話,我勸你,不要喜歡心語,沒那個可能?!?p> 明若言眼神微沉,道:“喜不喜歡一個人,這是我個人的意愿,不會打擾你們,更不會為此做些什么,你何必這么計較?”
多余道:“言盡于此,世子殿下好自為之,錢寶,我們走。”
“多余!”
“世子殿下還有什么事?”
明若言道:“除了心語姑娘外,你是不是,對我還有別的誤會?”
多余擺了擺手,帶著錢寶遠去。
誤會?他們之間,不存在任何誤會,只是有的時候,處世方式太過不同,那么,就敬而遠之了。
上了清音閣,心語已在畫舫外等候著,看著多余,問道:“你和閑王世子很熟嗎?”
多余笑了聲,說道:“進去再說,夜涼風(fēng)大,別著涼了?!?p> 心語輕輕的搖了搖頭,跟著多余進了房間。
“怎么今晚,有空過來了?”
“適當?shù)姆潘梢幌侣?,緩解下有所緊張的情緒?!?p> 多余說道:“這是錢寶,我在望月書院認識的好兄弟,特地帶來給你認識一下?!?p> 錢寶忙道:“心語姑娘好,久仰大名,很高興認識你。”
心語道:“這個大名,不提也罷…”
錢寶訕訕一笑,有些尷尬,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多余道:“你別多想,心語沒有別的意思,不過也是,心語,不要住在清音閣了,我在城中,給你找處宅子住下,怎么樣?”
心語淡淡道:“想金屋藏嬌,還是說,我這樣的身份,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適合與你交往了?”
多余苦笑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現(xiàn)在有錢了?!?p> 心語道:“你這話,就有些假了,錢,我自己有,始終留在清音閣,也只是因為習(xí)慣了。”
多余道:“這個習(xí)慣不好,按我說的做,明天就去找房子?!?p> 閑王爺習(xí)慣了,明若言習(xí)慣了,心語也習(xí)慣了,很多時候,多余也習(xí)慣了,習(xí)慣成自然,這樣并不好。
錢寶插上話了,趕緊表示歉意:“交給我來安排,保證給心語姑娘找處好宅子,讓你們住的舒舒服服的?!?p> 心語并不在意這些,問道:“你為什么要幫閑王世子?”
多余道:“你與他很熟?”
心語道:“沒有你之前,他是唯一一個,在這個房間中,和我聊過天的人。”
多余道:“就憑這一點,明若言這個人,就很不簡單。”
心語道:“皇家子弟,那一個能簡單的了?所以多余,今天你又得罪了長陵世子,這并不是一件好事?!?p> 多余道:“我知道,只是早就有了這樣的麻煩在,反正是化解不開的恩怨,不如往死里得罪,他若對我出手,有沒有今天,他都不會手下留情?!?p> 心語道:“長陵王府不容小覷,她可以護得了你一次,未必能事事護你周全?!?p> 這個她,指的是三公主,錢寶在,心語不方便把話說的太透。
多余看向錢寶,說道:“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忍著,把你憋壞了,我可沒辦法向你家里人交代?!?p> 錢寶笑了聲,說道:“比起明宣成,我倒是覺得,明若言此人,得要更加小心些,心語姑娘,希望這話,不會影響了你和明若言之間的關(guān)系?!?p> 心語道:“我和明若言沒有任何關(guān)系,只是認識而已,事關(guān)多余,你知道些什么盡管說?!?p> 錢寶稍微整理了一下,說道:“從老頭子那里,哦,說的是我父親?!?p> “我父親說過,閑王爺世間中,難得糊涂的一個人,你們應(yīng)該不知道,閑王這個爵位,是閑王爺自己求來的,為的是什么,相信你們清楚。”
“聽說在閑王爺在府邸中,開辟了一大片地方,種田、栽花、養(yǎng)小動物,猶若世外之人,但明若言和閑王爺完全不同,今天見他,果然和想像中的差不多。”
面對來自他人對自己身世的不屑,還能神情不變,這份隱忍力,讓人佩服。
這樣的隱忍,通常就只有倆個方面,其一,是真的勢不如人,不得不忍著,而另外一個就是,心中有志向,何須在意世人的流言?
明若言在明宣成離開時,所說的那一句話,著重提到習(xí)慣了這三個字。
在尋常人耳中聽來,這沒有什么,實則話中深意太多。
閑王爺習(xí)慣了他人的詆毀,堂堂親王,哪怕是清貴王爺,他人的詆毀,這正常嗎?
如果是太宗皇帝的授意,這也就算了,再不能忍,都只能忍著,但如果,太宗皇帝并沒有這個意思,而閑王爺又習(xí)慣了,這只有一個意思,隱而不發(fā),等待著時機。
這到底是閑王爺?shù)男膽B(tài),還是明若言的心氣?
多余道:“當今天子睿智、圣明,我們都能看到的,陛下同樣看的到。”
錢寶道:“很多時候,看到是一回事,看到了要怎么做,又是一回事,陛下圣明之君,卻有三公主在旁,很多事情,就未必是陛下能隨心所欲的,恰恰這一點,就給了他人可趁之機?!?p> “簡單點來講,如果我是明若言,可以抓住的機會,就絕不愿意錯過,心中有志向,就絕不愿意,一腔的抱負,沒有施展的余地?!?p> “世人傳言,閑王世子在朝堂、民間,聲譽極好,他若甘心做一個清閑世子也就罷了,然則今天,看他對老大你的態(tài)度,便能猜測一二?!?p> 多余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問道:“這些,是你自己看到的,還是你父親看到的?”
錢寶道:“我看到的只有一點,明若言太過鋒芒畢露,照理來講,他應(yīng)該要學(xué)會謙遜,我相信,他不是學(xué)不會謙遜,而是在很多時候,特地表現(xiàn)的這么上進,老大,你覺得,這正不正常?”
多余陷入到了沉思中!
在圣君麾下,當然可以有心氣,但不能有異心,皇室子弟,擁有著皇子,甚至是太子都沒有的偌大聲名,要是明若言不清楚這會引來殺身之禍,恐怕沒有人不相信。
但偏偏,明若言還是這樣做了,而且絲毫不隱藏心中的想法,即使太宗皇帝被三公主牽制著,明若言的膽子都太大了,那么,他憑的是什么?
他真的以為,可以夾在中間,左右逢源,然后逐步的壯大自身的勢力,可以在未來,有那個資格,逐鹿天下嗎?
三公主不是傻子,太宗皇帝更加不是傻子,明若言同樣也不是傻子,他為什么會這樣做?
許久后,多余長吐口氣,說道:“這般大膽的話,錢寶,我很有必要,今天要重新認識一下你?!?p> 錢寶臉一垮,忙道:“因為你是我老大,心語姑娘也不是外人,我才這么敢說的,老大,你不可能賣了我去換錢?。 ?p> 多余道:“這個你放心,我現(xiàn)在很有錢?!?p> 錢寶神情頓時變了,這敢情是,多余要是沒錢的話,那就會把自己給賣了,那以后,自己還得多費些心,為他多賺些錢來,不然,麻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