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聞到了她身上的膏藥氣味。
青珞莫名地惱起來,覺得他行為舉止十分無禮,戒備地退后兩步,躲開他身上強烈的氣勢。
她不想跟他啰嗦,直接說正事:“關(guān)于那張地圖,你知道的都告訴我?!?p> 男子背著手,眼睛不看她,看著窗紙上的樹影,涼涼地道:“你來晚了,叫我好等?!?p> 行,這事過不去了,她耐著性子,問:“那你要怎樣?”
這人奇怪得很,她昨晚并沒有答應(yīng)一定要來,也沒有讓他等,況且是他自己要爬到那梁上去,現(xiàn)在又一副紆尊降貴很嫌棄的樣子。
他目光轉(zhuǎn)回來:“你求人是這種態(tài)度?”
青珞眉頭微微蹙起,冷冷地看著他:“我沒有求你?!?p> 男子毫不回避與她對視,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卻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冷意和拒絕。
半晌,他眉目松了,淡然笑了笑。
“本來我想當回好人,無償送點消息給你,既然你不領(lǐng)情,那我便和你做交易?!?p> 青珞知道此事不會這么簡單,平靜地望著他,清明的眼眸似夜空中的星子:“什么交易?”
“很公平,拿消息做交易?!?p> “好?!鼻噻蟠饝?yīng)了,直接講明自己的意圖,“我只想知道關(guān)于這張地圖的事,我想知道我要找的東西是什么?!?p> 男子頗為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我想知道,你是誰,叫什么名字。”
完全出乎意料,青珞不是很信:“就這樣?”
他淡淡地:“嗯?!?p> “我是在太醫(yī)院打雜的宮女?!鼻迤降脑捯簦瑹o波無瀾。
她想起今天抄的《湘夫人》中有一句:搴汀洲兮杜若,將以遺兮遠者。
“我叫杜若?!彼f。
男子安然自若地看著她:“當真?”
“當真?!彼嗍且荒樚谷?。
男子點點頭,念了一遍這個名字:“杜若?!?p> “該你說了。”她提醒。
“說什么?”男子話音里似笑,又非笑,“我又沒說讓你拿這個消息來換,我只是好奇罷了?!?p> 此話有條有理,讓人竟沒辦法辯駁。
之前青珞只是覺得這人不正經(jīng),卻沒想到他如此無賴,心中有些不平,本就不熱絡(luò)的態(tài)度又冷了許多:“那你又是誰?”
既是交易,那就有來有往,誰也別占誰便宜。
他頗為大方,毫不猶疑地回答她:“我是云游四海的尋寶人?!毕乱痪淇谖亲兊媚腿藢の叮拔医羞h者。”
待反應(yīng)過來,青珞倏地將頭轉(zhuǎn)向一邊,臉頰不受控制地灼熱起來。
“搴汀洲兮杜若,將以遺兮遠者”,這一句寫的是在水邊采摘杜若,贈予遠道而來的心上人。
原來此人知道她編了個名字來誆他,所以也說了個假名字。
“杜若”贈“遠者”,到頭來讓他白白占了便宜去,最可氣的是,她還無法指責(zé)。
青珞這才想起自己到這兒來干什么,只想得到答案而已,管他姓甚名誰,為什么要理會他那么多?
她默默吸了一口氣,壓下內(nèi)心的忿悶,再回過頭,臉上的熱度已經(jīng)退下了,言歸正傳:“你要我拿什么消息來換?”
四周陷入靜默,男子散漫的態(tài)度變得認真起來,眸中幽幽暗暗,好似千萬重浮動的星河。
“你為什么一定要找到那樣?xùn)|西?”他說,“這就是我想要交換的問題。”
青木屏屏
某些人心機可真多。